唐九陽這纔想起來，玉器自古用來辟邪，對靈魂是有傷害的，玉的品級越高，造成的損傷就越大。怪不得醉漢和田青青不願靠近，而且離那麼遠就止步，看來曹國強的傳家寶是真的很厲害！
唐九陽往回走準備去開車，走了沒兩步，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遂轉身問：“包子，田青青他們三百多米外就不能再靠近了，你離事發地才一百米，沒事嗎？”
蘇包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話，好像沒事。”
唐九陽點了下頭，跑去開車了。靈魂也是有強弱的，就算這次出來的不是斗篷男，畢竟都是同一個人的靈魂，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汪東正全神貫注地盯着每一個交警的動作，交警的行動很利索，事發現場的勘察整理、拍照、路邊人的詢問等，一項一項做得有條不紊，但是，玉呢？他五百萬的鴨子呢？怎麼連影子都沒有？
唐九陽把車開到飯館前的小停車場，蘇包二話沒說鑽了進去。
“包子，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知道玉的事的？”
蘇包一邊艱難地把裝有養肝貼的包的拉鍊拉開，一邊道：“他把我扔下來之後我就掉魂了，然後遇到了一幫開酒宴的人和田青青，我讓田青青去告訴你，之後我不知怎麼被當成了鬼差，我就順水推舟讓他們幫我找綁我的人，後來他們找到了回來告訴我，我想着暫時離開一會兒沒事就跟着他們去了，留下一個大叔和你通信。”
蘇包拉了半天才勉強把拉鍊拉開一半，果然身爲靈魂再觸碰陽間的實物有點不習慣，手上的觸感好彆扭，力氣也沒辦法控制。
唐九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把包扯了過來，“刺溜”一聲把拉鍊拉開，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和他們來到這個小飯館，他們在半路上就停住了，原來在飯館裡的也都退了出來，他們說突然有種很大的壓迫感，之前沒有的，他們很害怕也靠近不了。但是我好像能再往前走，於是我就到飯館裡去了。”見拉鍊拉了開，蘇包又開始費盡力氣地想把裝養肝貼的盒子打開。
唐九陽看着他顫顫巍巍的動作沒幾秒就失去了耐心，拿出一盒養肝貼打開，再遞給蘇包，接着問：“進去之後呢？”
蘇包接過盒子，瞄了他一眼，繼續說：“其實差點沒能進得去，壓迫感實在太大，好在他們訂的是二樓包廂，那間屋子漏風，我就在房頂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蘇包說着，又開始拆盒子裡頭的小包裝，這次比之前更費力。沒有肉體的他此時想撕開包裝袋，手上的感覺就像要撕一條泥鰍。找不到着力點也使不上勁兒。
唐九陽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動作，他看着都覺得累。從盒子裡又拿出一個小包裝袋，兩手食指和拇指一拉，包裝袋立刻變成了兩半兒。唐九陽把包裝袋裡的小小盒子拋給蘇包，說道：“你還要幹什麼我幫你幹吧，就你這樣一百年也幹不完。”
“……”蘇包看看他拋過來的小盒子，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包裝袋，沉默了一會兒，果斷地扔了手上的東西，坐到一邊，指使道：“你幫我貼穴位。”
唐九陽一愣：“我哪兒會啊？”
“我把位置告訴你，你照着貼就行。”
唐九陽離開駕駛位，鑽進後座，拿起一小盒養肝貼，再看看躺在後座上的蘇包的肉體，轉頭，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只見一個手掌大小的生物飄在半空中，還長着一張蘇包的臉。
“妖怪！”唐九陽驚悚。
“你才妖怪。”蘇包翻了個白眼，“靈魂爲風，是能大能小的你不知道嗎？”
唐九陽從驚嚇中緩緩回過神：“我知道，這不是你突然變小嚇着我了麼。”
“少廢話，快貼。”蘇包飄到自己的腿邊，“把我的鞋脫了，右腳先開始，大拇指指甲旁第一個，大墩。”
“哦哦。”唐九陽點着頭照做。
“然後挨着拇指和第二個指頭中間沿路，行間、太沖。”
唐九陽拿着養肝貼，有點無從下手：“這兩個怎麼貼，挨着？”
“挨着貼就行，養肝貼的大小可以覆蓋住整個穴位。”
“好了，然後呢？”
“然後先找商丘，商丘在內踝前下方凹陷處。找到這個後找解溪，在足背與小腿交界處，那裡有個凹陷，然後這兩個穴位的連線之間，你找個凹陷處，那裡就是中封。貼的是中封，前面兩個不要貼。”
“誒哪……哪兒……？”唐九陽拿着養肝貼手忙腳亂，滿頭冒汗。
“內踝，是內踝，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內踝！”看着唐九陽再一次貼到外踝去，蘇包忍不住開始着急。
“我哪兒知道什麼叫內踝，你指給我看不就行了嘛！”唐九陽擡起頭來和蘇包瞪眼。
“……那你走開。”
唐九陽環視了一下車內，滿頭霧水：“我走哪兒去？”
“你離這麼近，要我怎麼指給你看？”蘇包反問。他現在可是靈魂狀態，不能和唐九陽靠的太近。
“那……那我在車外看，你指清楚點。”
車內清空，蘇包從空中落下來，踩到後座上，指着腳腕上的一處：“這裡是中封。小腿往上內側……幫我把腿彎起來。”蘇包說着，飄遠了點。唐九陽從窗口把手伸進去，把蘇包的腿彎起來，然後再縮回手。
蘇包再次飄到後座上，伸手指道：“足內踝尖上五寸，是蠡溝。蠡溝上兩寸，是中都。膝蓋彎內側橫紋頭處是曲泉，曲泉下面這裡，是膝關，大腿內側，股骨內上踝四寸是陰包穴。然後側腹部這裡，是章門。章門上面是期門，大概就這些。”
蘇包把肝經上的穴位幾乎指了個遍，隨後看向窗外：“記住了？”
唐九陽看得眼花繚亂，大着腦袋點點頭：“位置大概是記住了。”
“那就貼吧，腳上和腿上的左右都要，反正是對稱的。”
於是唐九陽重新鑽回後座，蹲着幫蘇包貼起來。車內靜了一陣子，快貼完的時候，唐九陽忽然想起來之前的話題，擡頭問：“包子，你在房頂上聽到了什麼？”
“包廂內似乎是一場交易，綁我的那個人好像把什麼東西交給了另一個人，他稱呼那人爲‘老闆’，老闆拿到東西后很高興的樣子，說什麼報酬會打到兩人的賬戶上，還說日後有機會還會合作，然後他們開始吃飯聊天，我聽到了那個老闆的姓，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姓……”蘇包話說到一半，唐九陽已經貼完。蘇包感到從自己的肉體上突然傳來一股吸力，車內一陣風起，唐九陽再擡頭時，半空中已經沒了蘇包的影子。
“哎？”唐九陽愣然，包子呢？
四處瞅了瞅，最後視線落在眼前蘇包的肉體上，唐九陽有些詫異，不……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