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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谷裡溫暖如春,無風無雨,而且異常安靜,我們個人在離地面一人多高的雕像的基座上支起了帳篷,也沒有留人值夜,匆匆吃了些罐頭餅乾,都鑽進睡袋裡,這一天無論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是疲勞已及,合上了眼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初升的陽光沿着細細的冰縫斜斜地射入了山谷,整理了行李後,一行人順着山谷的方向向南而行。

走到了太陽光直接地射到了我們的身上時,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而我們身邊的情景已經逐漸地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兩邊仍舊是陡峭高聳的峭壁懸崖,但山谷裡已經不再是泥濘的光禿禿的黑土地了,而是逐漸出現了些植物,山谷的方向也不再是直直向南,而是逐漸向西南方向延伸了。

“這是什麼花?這麼漂亮?”唐心從山崖下折下了兩隻掛滿了紅色花瓣的小花問道,滿眼的喜愛之情“好香啊。”

這花的確異常的香,連唐心身邊的我都可以隱約聞到。

“這叫惡鬼躲”身後的溫老出聲說道。

“這麼漂亮的花怎麼叫這麼個難聽的名字呢?”唐心皺着眉頭說道。

“這種花的氣味是毒蛇最爲懼怕的,遠遠的聞到味道便立刻繞道而行,川、滇的民衆常把這種花住在房前屋後以避毒蛇。”溫老淡笑着解釋道。

看到唐心露出驚駭的表情,就要把手中的鮮花扔掉,溫老呵呵笑道“這惡鬼躲是不含毒素的,只是香氣特殊,天生便是蛇的剋星,就如雄黃一般道理。”

唐心的表情立刻變得輕鬆,拿着那兩隻花把玩了許久,最後捨不得扔掉,小心地揣進了懷裡。

“咱們這是向着哪走呢?我會堅持不下去了。”魏國亮虛弱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回頭望去,這小子捧着那條受了傷的胳膊,表情痛苦,拖着兩條腿跟在最後,看他這樣子好象隨時有可能倒下似的。

“想活就走,想死就別動彈,哪那麼多廢話!”才子惡狠狠地叫道,對魏國亮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其實憑心而論,這小子自從昨天死裡逃生之後,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對待我時也不再是一副百年世仇的模樣了,但人對人的觀感印象不可避免地有着先入爲主的狹隘,一路上衆人對魏國亮所產生的憎惡情緒絕不是睡一覺就能煙消雲散的。

“我是真的很累,咱們能不能休息一會兒?!”魏國亮可憐地求情道,晃了晃受傷的胳膊,“我這胳膊實在疼的厲害。”

“你丫的用胳膊走路還是用腳走路?不走也沒人攔你,就就是要在這兒定居了,我們也不反對。”才子翻着白眼鄙夷地說道。

魏國亮嘆了口氣,再也不多說了,看着他咬着牙堅持的模樣,本來就因爲缺少陽光而不健康地白的臉龐慘白中透着青紫,我有點心中不忍,暗想這小子別沒摔死,反倒被累死了,再說萬一倒下了,也不能不管啊,到時候反而加中負擔,指着視線裡山谷前方逐漸高起的山坡,我高聲地說道“咱們再走一會兒,到那兒就休息吃飯吧!”

人總是要有希望纔能有動力,有目標纔不覺得迷茫,魏國亮遠遠地看着那高坡,眼睛裡升起希望,一路上咬緊了牙關,居然能夠跟得上我們,當然我們也是時慢時快地故意遷就着他。

那道高坡遠遠看去,似乎並沒有多高,但真正踏上登坡的路才感覺其實坡度也算得上陡峭了,而越往上走,氣候又逐漸變得冷了起來,坡下本來還生長着綠草紅花,等到登上坡頂的時候已經是白雪皚皚了!四周的峭壁逐漸矮了下去,天空漸漸開闊起來,最終被我們踩到了腳下,我們終於走出了山谷!

站在峰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得說不出來,就連幾乎喘得要把胸膛炸開的魏國亮也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坡,這分明是座小雪山,而這雪山正是我們當初想要翻越明永冰川抵達的地方!這雪山的峰頂看起來不高,都是因爲他坡度的長度大,就像同樣高度,同等面積的三角形,邊長越短則角度越大。

實際上,我們所站在的雪山峰頂的高度已經和明永冰川的盡頭等高了,離地面少說也有二千多米的高度。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其實已經站在了由幾座巍峨入天的雪山圍繞的那盆地之中了!原以爲這次會無功而返,能留下命已經是萬幸了,沒想到居然陰差陽錯地走進了“天神的心臟”!

站在雪山的峰頂,我終於得以一覽這神秘的號稱禁地的“天神的心臟”的模樣,由雪山下去,是一座比我們走出來的山谷的地面還要低了許多的土地,是真正的盆地,整個盆地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在長白山上看天池的感覺,四周全都是懸崖峭壁,高聳的山峰,圍着一塊足有幾百平方公里以上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是“天神的心臟”給我的第一感覺,雖然我不知道世外桃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但我看到這盆地中間如珍珠般的湖泊,潺潺溪水,一片幾乎佔據了整個盆地一半大小的綿延茂密的森林,古樹參天,綠草遍野,而在這一幕生機勃勃的綠色之中星羅棋佈地點綴着各色的鮮花……………

與我們所站位置相對的盆地盡頭應該是溫老說過的另外一條進入盆地的通道,也是歐天順的兒子誤入這裡的入口,是一條異常狹窄的山縫,雖然不像我們所走來的山谷那麼深,但也算得上是溝壑了,而入口進到盆地裡是一塊草地,緊接着便是茂密森林,而那個位置也是森林最茂密的位置。

“找到了!找到了!”身旁的溫老激動地喃喃自語,能讓這老頭的情緒如此激動的事只有一件,我順着他閃爍着狂喜激動的視線望去,在茂密的森林中間地帶如一道疤痕般出現了道狹長的地域,面積不算很大,和整個森林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但讓我心頭一動的是,那地域上並不是光禿禿的一毛不拔的空場,狹長的地帶上凌亂地樹立着十幾塊巨大的石塊。

難道這就是溫老、歐天順嘴裡的亂石山?!讓我失望的是,這所謂的亂石山實在算不是上山,其一抵禦面積很小,遠遠看去也不過就平方公里的樣子,其二在我概念中,亂石山應該是佈滿了大小石頭的地方,可是怎麼看也不過是幾塊石頭而已………….

但對於發現這個區域,的確是很困難,四周的幾座巍峨雪山側壁如刀削般陡峭,即便有登山的人,也只是從另一面攀登,除非登上峰頂,否則是達到不了見到這盆地的角度,但是梅里雪山一年間幾乎大半的時間都被雲霧籠罩,峰頂更是常年風雪,如果真的登上了峰頂,也根本看到山下的情景。

如果是站在明永冰川的邊緣,或許可以俯視這塊盆地,但是那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卻擋住了所有抱有這種想法的人,而我們這次如果不是因爲魏國亮剛好掉在了那塊冰縫下的平臺上,打死我們也不會冒着摔成粉身碎骨的危險下到平臺上,那麼也決不會發現下到山谷的通道了。

看來這小子還是個福將啊。

不過即便不能登高遠望,尋找亂石山,但如果是由入口進入,穿過森林便可以到達了這塊地域,就算是森林太大無法正確把握方向,在森林裡穿行幾次也終究會有達到的一天啊,爲什麼溫老、歐天順幾次抱着很明確地尋找亂石山的目的,卻仍舊無法找到呢?

還沒等我提出疑惑,唐心已經率先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溫老哥,那個就是亂石山嗎?也沒什麼難找的呀?”

“呵呵,沒什麼難的?我曾經幾次由那進入尋找亂石山。”溫老顫抖的手遙遙地指着入口的方向“除了第一次穿過了森林,看到亂石山,卻沒有找到入口,其他的幾次,我都是在森林裡轉來轉去,總感覺自己已經將這森林走完了,但最後卻又轉回到了入口…….”

在森林裡轉來轉去?溫老的這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細看看,這森林還真似乎有些蹊蹺,不過至於問題出在哪裡,我卻又說不出來。

但是看這森林並不全都是一般茂密,有的地方枝繁葉茂、樹木成排,而有的地方卻又稀稀落落……….

“如果這次我們不是站在這裡,我恐怕還是在那林子裡轉悠着呢!”溫老長嘆一聲說道,語氣裡充滿了感慨。

“走哇!下去看看!”才子興奮地叫嚷道,我們找到了這裡,只要活着出去,馬上就能得到六萬塊錢,而今亂石山在望,如果能在其中找到吳三桂的陵墓,額外還會獲得獎金,獎金的額度是根據所發現的價值而定的,才子當然着急着要馬上去看個究竟了……

“不急,”溫老斷然制止了才子的想法“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可以俯覽全局的位置,當然要先看個仔細,否則一下去走進那林子裡,再像我一樣轉來轉去,找不到正地方,那不是白費力氣?郎兄弟,你仔細看看這林子,我來過幾次以後,曾經潛心研究,我覺得,我覺得這林子似乎有什麼古怪!”溫老皺着眉頭有些艱難地說道“至於具體怪在哪裡,我也說不清楚,但是給我的感覺這些數好象個陣一樣,所有的起點走到最後的終點又回到了起點,而通向亂石山的路線只有一條!還有我那次誤打誤撞地找到亂石山,卻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墓穴的入口,那裡好象就是一塊巨大的岩石一樣,我所知道的方法根本沒辦法探詢這下面究竟有沒有墓穴!”

我明白溫老話外的意思是想借助古家的尋龍望脈的方法,來尋找入口,只可惜,古家的尋龍望脈並不是魔法,如果建造墓穴的人不是按照風水起源的河圖洛書來建造墓穴,而是胡亂建造的,我所掌握的那一套也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場啊。

“我看,這到有點像是個什麼陣法。”魏國亮有些猶豫地說道。

“陣法?!你小子懂的還不少,什麼陣法?!”才子不屑地問道。

“我也說不上是什麼陣法,但是你們也知道有些野史逸聞上也講過歷史上的確出現過一些具有迷惑人心,使身處其中的人喪失方向感的格局佈置……….”魏國亮的臉有些漲紅,急急地辯解道。

才子發出一聲不屑的嘲笑,但是我聽到魏國亮的話卻覺得很有些道理,“魏研究員,那你認爲我們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到達那個亂石山?”我回頭衝着魏國亮笑笑問道。

“這個麼,一般來說這陣法就像迷宮,往往是靠着視覺上的障礙來逼迫進入迷宮的人按照設計者所制定的方向前進,如果想要通過迷宮,第一種方法就是知道這通過迷宮的途徑…………”魏國亮扶了扶鼻上的眼睛說道,那眼睛在他摔下冰縫後雖然得以保留,但一隻眼睛的鏡片卻已經裂成了幾塊。

“廢話呀你,找抽是吧?!”聽到了魏國亮的第一個辦法,所有人都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才子更是暴跳着揮起了拳頭。

魏國亮膽怯地縮頭跑離了才子,慌忙地搖擺着那條完好的胳膊“你聽我說完啊。”

“直接說點有用的,撈乾的說!”才子雙眼冒火死死地盯着魏國亮吼道。

“是、是,我不過是想說出所有的辦法嘛……….”魏國亮委屈地解釋道,看到才子要衝向自己,連忙說道“第二種方法,就是基於設計者的這種扭曲心理,在進入迷宮以後,用逆向思維的方式前進,所有的看似不得不轉彎的地方偏偏不轉,所有的寬敞通道偏偏不走……………”

這個方法雖然乍聽上去怪異,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些道理,但是魏國亮所說的也只是理論上的方法,至於是否真實可行,還需要實踐證明。

“那簡單,咱們見樹砍樹,直接開出一條路來不就完事了?”才子粗聲大氣地嚷道。

才子的辦法也不失爲可行的方法之一,當然前提是我們做好充足的準備,在這個風景秀美的盆地了住上個十年八載的。

“我們先到那裡,休息吃飯,下午試試。”我指着森林邊緣的湖泊說道。

“小狼,你對這裡的風水怎麼看?那幾塊巨石有什麼想法?我當初在那亂石山上仔仔細細地勘察過,總覺得那些石頭好象和風水有關係………….”溫老走在我的旁邊輕聲說道。

我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這盆地的風水實在普通的很,到是那幾塊巨石,乍看上去似乎凌亂,但實際上擺放的位置暗合陰陽,隱隱地與星象呼應,在這塊盆地裡自成一局風水脈象。”

“這麼說你已經找到了墓穴的入口了?!”溫老大喜過望地問道。

“現在還沒有,我需要到那裡去仔細看看。”我搖頭。

溫老絲毫沒有因爲沒有得到希望聽到的答案而居沮喪,這個一向平靜淡然的老頭此刻的表情異常的激動。

“小狼,你已經有頭緒了麼?”等到溫老興奮地衝到了前面開路的時候,唐心輕輕地問道。

“還沒有。”我很誠實地回答。

“那你剛剛不是說什麼星相,什麼地理的,我還以爲你真的那麼神,看一眼就能找到入口了呢!”唐心失望地撅起了小嘴,有些氣惱地說道。

我做出個小聲的手勢,苦笑着湊到唐心耳邊輕聲說道“還不是爲了安慰、安慰這老爺子嘛,再說就那麼點地方,我不相信咱們這麼多人就發現不了點線索。”

這盆地裡的溫度至少有零上接近二十度的樣子,走到湖邊的時候,即便我已經脫掉大衣,只穿了件毛衣一件外套,仍舊出了一身大汗,看其他人也都是臉龐泛紅,額頭見汗。

如果是平時旅遊的話,這裡絕對是一處鳥語花香的好地方,一路上,鮮花似錦,綠草清香,甚至還看到了幾隻從我們身邊悠閒走過的不怕人的野兔、羚羊……….

湖水碧波盪漾,溫度適宜,清澈得能看到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湖面雖然不大,湖水也不深,看樣子也不過十來米的樣子,但對於整個盆地而言,就像畫龍點睛一樣,將這裡本就美妙的風景更襯托得如詩如畫。

我們就在湖邊紮營休整,吃了頓午飯,只可惜風景雖好,每個人的心思卻都沒有放在觀風景上面,根本無心觀賞,只想着快點吃完飯,穿過森林,到亂石山去看個究竟!

有了溫老的教訓,我們對於如何穿過樹林制定了一套周詳的計劃,首先由我和溫老先走,拉着一條繩子,沿着指南針所指示的方向向亂石山前進,其他人在後面依次隔段距離牽着繩子走。

計劃制定的不錯,不過實施的時候馬上就發現出了問題,指南針壞了!所有人的指南針所指的方向根本都不相同…….有過在元皇陵裡的經歷,我馬上就想到了周圍存在着一股影響指南針的磁場,果然,再看手腕上的手錶指針,只要靠近森林邊緣,立馬就變得時而前進,時而後退………….

不過這也實在算不上是什麼大問題,我們在家鄉的時候,家鄉的森林比這遠遠要大得多,所以進山的人都要學會怎樣靠大自然的提示來尋找方向,比如看太陽,比如在沒有太陽的時候看樹枝所傾向的方向,等等。

仔細回憶了一下在雪山峰頂所俯視的景象,腦海裡馬上便勾勒出一副盆地的地圖,亂石山位於森林的東南方向。

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仔細觀察着樹枝的繁茂程度,我指出了應該前進的方向。

果然,剛進入森林沒有多久,便遇上了問題,如果我想要繼續按照亂石山的方向前進,那我就要撞上面前這一排幾棵參天大樹了………….

我剛想饒道而行,又想起了魏國亮的話,得!爬樹翻過去!

其實有的時候在處理某些異常複雜凌亂的問題時,最笨的方法往往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在翻過了四五道障礙物後,我感覺自己好象已經離亂石山不遠了……….

溫老對我時停時走,一會兒看看太陽,一會兒抱着大樹轉圈的辨別方向的方法十分好奇,我便開始向他解釋我的依據,比如說樹枝總是朝向太陽方向的那一部分總會特別茂盛………

這一番在東北林區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連七八歲小孩子都能掌握的識別方向的方法卻聽着溫老讚歎連連,這些可以說得上是常識的技巧對於他這個久居南方的人來說真是別開聲面的新奇,老人最後惋惜中帶着慶幸地說道“要不是遇上你們,我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完成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了。”

聽老人這意思,似乎此行已經成功在即了,其實我的心裡根本沒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只是爲了安慰老人表面上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而已……….

等到我邁出了森林,親眼看到近在眼前的亂石山的時候,我才終於理解了爲什麼溫老和歐天順在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會稱它爲亂石山!

在十幾公里外的雪山峰頂遙遙俯視,我所看到的不過是如道針縫的赭黃土地,和幾塊像芝麻粒大小的石塊,而現在我所看到的是無數的石頭堆砌而成的一座諾大平地,而我在山頂所能看到的石塊,真實的大小足足有兩層小洋樓大小!即便是巨石周遍的小石塊,稍大些的也有半人高低!

“郎兄弟,你看咱們先從哪裡開始?!”溫老在所有人都越過森林以後,微微有些氣喘卻急不可待地問道。

而唐心、才子雖然也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仍舊期盼地注視着我,最辛苦的是魏國亮,他的體力本來就是最若的,加上又摔傷了一條胳膊,好幾次都被夾在了樹間………….

終於到達亂石山的魏國亮現在已經累得翻着白眼,說不出話來。

現在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表面上仍舊是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其時心裡電光閃射飛速地思考着各種可行的辦法。

“現在麼,”我擡頭看了一眼天上已經被山峰擋住的太陽,“休息,吃飯,然後睡覺,明天一早我們再開始工作!”

看到溫老眼中閃過的失望,我暗叫聲慚愧,我需要時間思考方法,堆出笑容,攬住了溫老的肩頭笑道“老哥,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我們反正已經找到了這石頭山的所在,加上現在天也要黑下來了,不如好好地休息一晚,養足了精神,明天一鼓作氣地完成,那有多好?”

溫老微笑着點頭,臉上浮起不好意思的表情“是我太急了,關心則亂啊,小狼,還是你考慮的周到哇………”

衆人此時的心情都鬆弛了許多,說說笑笑的,看這意思就等着明天打開墓門,進去往外搬寶貝了…………

哪有那麼簡單呢.

支起了帳篷,吃過了晚飯,我與溫老和才子仰望星空,閒談着還喝了點酒,最後安排好了值夜次序後,大家紛紛鑽進了帳篷。

前半夜由我值夜,我坐在唐心的帳篷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唐心聊着天,仰頭看着天上無數繁星,心裡卻思考着如何找到墓穴入口的所在。

我觀察過這裡的地面,厚厚的亂石堆不知道有多深,看不到丁點的土質,就如溫老所說,如果想使用聞、切的方法來探詢這下面是否有墓穴,墓穴的位置,形狀、大小以推算入口實在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這十幾塊巨石的擺放位置,卻又想不出來陰陽風水勘術中有哪一種風水格局於其相似,雖然看起來有些突兀,奇異,讓人聯想到風水格局,但只是似是而非,到有些像是故意放在那裡迷惑人似的。

不過看這裡地勢隱蔽,而且守護得如此嚴密就可以想象當初的設計者必定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如此煞費苦心地守着這片亂石山,而溫老的父親當初說發現了吳三桂墓穴的線索,結果找到這裡,再沒能回去,種種跡象表明這裡就應該是吳三桂的墓穴…………

想來想去,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或許可行的辦法,轉身鑽進唐心的帳篷,想要詢問一下唐心的看法。

沒想到我才一鑽進帳篷便看到了讓我無比驚駭恐懼的一幕,距離捲曲着身體熟睡的唐心頭部不足十公分的距離,一條倒三角頭不斷地吞吐着分叉的信子,頭頂肉冠,通體紅豔的毒蛇正昂首吐信地對着唐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下!

我彎着腰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到了它。

額頭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我緩緩地掏出了別在腰上的手槍,這條蛇光從外表就可以看出是巨毒無比,被咬上一口,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根本無法解救,而它距離唐心如此之近,我雖然有把握擊中它,但卻不敢保證這玩具似的手槍威力能強大到一槍斃命,我又不能叫醒唐心或者驚嚇到這條毒蛇,只怕這蛇一受驚便會攻擊唐心…………

我腦子裡瞬間轉動,想出了無數種辦法,卻又一一被自己否定,沒有一種是絕對安全的。

我這時的心情緊張程度比在元皇陵最後逃命狂奔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睡夢中的唐心對自己的危險渾然不覺,突然翻了一個身,身體由側臥變成了仰臥,那蛇似乎吃了一驚,身子唰地直立了起來,這是蛇攻擊前的姿態,我的心砰的一下幾乎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就在我要開槍一搏的瞬間,這條巨毒無比的毒蛇竟然轉身從帳篷下的縫隙遊了出去!

就像在瞬間被抽空了身體裡所有的力量,我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唐心猛地坐了起來,等到看見是我,臉上的驚慌變成了驚訝,爲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小狼,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沒有回答唐心的問題,苦笑着勉強爬了起來,又檢查了唐心帳篷裡的每一寸角落,確認再沒有什麼毒物的存在,筋疲力盡地跌坐在唐心身旁,將剛纔發生的一幕講給了唐心。

當唐心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在生死關上走了一遭後,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後怕地緊緊地摟住我。

說到那條毒蛇最後奇怪的反應時,唐心的臉上也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思索了片刻,“啊”唐心恍然大悟地從懷裡掏出了兩支紅花,“一定是這兩支惡鬼躲的原因!”。

我也纔想通了那條毒蛇爲什麼突然間逃走,唐心仰身而臥,剛好使得這兩支惡鬼躲的香氣散發出來,沒想到唐心白天時一個隨意的舉動,竟然救了她一命!

不過其他人身上並沒有惡鬼躲,我不放心地各個帳篷檢查了一圈,確認那條毒蛇並沒有鑽進其他人的帳篷,這才稍稍地放下心來,重又鑽進了唐心內的帳篷把我關於尋找墓穴的想法對她講了一遍。

“也許這是目前唯一可以試試的辦法了,但是你不怕會造成整個墓穴的坍塌麼?”聽完了我的計劃後,唐心思索了半晌,皺着眉頭問道。

“這個到不需要太擔心,明清時期王侯貴族的墓穴大都距離地面較深,頂壁也比其他時期的墓穴結實,還有一點就是明清的墓穴大都是以青磚壘砌,定點範圍爆破並不會導致全面塌陷,而且就算真的整個墓穴坍塌也比我們空手而歸強得多了。”

雖然我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是對於這個計劃是否成功我依舊沒有把握,但是我願意賭一把……….

等到後半夜我把輪到值夜的才子叫了起來,不過我並沒有回帳篷睡覺。

“才子,這次出來戴了多少炸藥?”我問才子,出發前,因爲擔心武器威力太小,或者萬一遇到需要爆破開路的事情,我曾經囑咐才子這位自封爆破專家的高手準備了雷管炸藥,沒想到還真有了用武之地。

“恩,帶了二十多公斤,你是想炸開這裡?!”才子皺了皺眉頭“這裡的石頭層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厚度,但一定不薄,而且都是碎石,爆破的效果就要差上許多,恐怕這點炸藥還炸不透啊!”

“二十公斤……….”,我估量着爆炸威力,機會只有一次,不成功恐怕只能靠手裡的工兵鏟去挖了!

“應該差不多,你就聽我指揮吧!”我拍了拍迷惑的才子的肩膀說道,鑽進帳篷去恢復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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