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隧道口的巨石被大家推開了,也不清楚是瘋子搞的鬼還是自己掉下來的,總之推開之後,路上竟然沒有一個坑。卡車啓動了,後面跟着吉普車,當然,還尾隨着久違的“老朋友”——麪包車。
三輛車排成一列向前,重卡開道,一路轟隆隆南下,儘管噪音很大,引來無數喪屍跟隨,但車輪滾滾向前,飛速行進,竟沒有喪屍可以攔得住。所經之處,屍體被碾壓成肉餅,只剩下手腳在微微抖動着……
重卡由禿子駕駛,他說他拿過駕駛證,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總之禿子方向盤一握上,便開得嫺熟極了。也罷,這年頭兒要駕駛證也沒用了,只要能開,到處都是路。張晨依舊駕駛他的吉普車,老四開面包,載着我、老大、佳怡、陳洪妍。一路上氣氛壓抑極了,少了小瑞和曉茉,就好像所有開心的事都不會再有了。車裡的空間也頓時寬敞了,如今三輛車,卻只剩下七個人,當初一同南下的另外幾個,相繼離開了,末日似乎想要把我們的隊伍削減得越來越渺小,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全部泯滅,也淪爲這世間彷徨迷離的行屍。
汽車飛速往南駛去,跨過蜿蜒曲折的北戴河,路過屍羣重重的火車站,正要繼續向西南方向走的時候,禿子突然將車停了下來,於是所有人都跟着停住了。
“禿子啊,咋啦!”
張晨探出腦袋,大聲問徐凌。
“是啊!怎麼回事?”
老四也將頭伸出去,詫異地問道。
“看着了麼?順着右面路口往西一直開,就到北京啦!”禿子突然指着右側的指路牌大聲呼喊道,“北京是首都啊,那裡肯定有重兵把守,會不會有避難營啊!……”
我們擡頭望去,只見那塊兒綠色的路牌上寫着耀眼的幾個大字:京沈高速。
這條高速公路連接着北京和瀋陽,我們從北面南下的路途大部分都是沿着這條路走的。如今在岔口又經過了這條路,要不要繼續順着它走呢?
如果徑直南下,那固然快得很,若是走北京,便是繞了個彎子,多走出五六個小時。北京是首都城市,喪屍病毒爆發的時候,必然戒備森嚴,嚴格控制,如今半年過去了,或許會像禿子所說的,一旦建起了倖存者避難所,那我們這一趟,肯定是值得的了。
走就走吧!反正開着車呢,三四百公里的距離不算什麼!
於是大家紛紛響應了禿子的提議,重新啓動,調轉車頭,朝着京沈高速的方向開去。
高速公路異常開闊,如今開着汽車可以肆無忌憚地前行了。禿子膽子大了起來,油門兒幾乎踩到了最低,風馳電掣地衝刺着,不時會有小轎車橫在路中間,他也不剎車,猛地撞過去,撞爛了它們,繼續前進。就這樣,不出半天的功夫,重卡的車頭,已經撞得傷痕累累,貌似有退役的趨勢……
“禿子,這輛車到你手裡,可算有罪受了。你瞧瞧給撞的,照這樣下去,估計出不了河北,就給撞成破爛兒了。”
張晨一下車,便一邊綁上唐刀,一邊埋怨着禿子。禿子開車開得爽壞了,也不知車裡熱還是開車累的,不斷抹着額頭的汗珠。他下車瞅了瞅車頭,也一臉後悔,他沒想到自己臆想之中的“霹靂戰車”,竟被撞得毀容了。
“哎呀!剛纔開猛了,早知道就慢點兒費點勁繞過去了!哎……這可咋整……”
看看錶,已經九點了,開了將近兩個鐘頭。這裡有條河,名爲陡河,一條大橋橫跨水面,目測一百米。從前面的天橋左拐向南,應該會路過唐山。趁着短暫的停歇,給兩匹馬餵了點兒水和食物,清理了車廂的糞便。兩匹馬的狀態還算良好,這一路兼程,可苦了它們,如今不用步行了,也算容它們修養一段。
汽車重新啓動了,迅速往北京趕去,經過一片工業區的時候,禿子再次將車停下了。
“又怎麼啦!!!”
大家不耐煩地停下車朝前面望去。
禿子匆匆地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往對面一家電焊作坊跑去。不一會兒,便提着兩個箱子模樣的東西回來了。
“快跟我一起拿呀!”
禿子慌慌張張地將那兩個物件兒塞進麪包車後備箱。這次我們終於看清楚了,他拿回來的是兩箱焊條。
“你拿那玩意兒幹嘛啊?”大家更詫異了,呆呆地坐在車裡瞅着禿子忙活。
“哎呀!跟你們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快跟我來兩個人,還有個機器要擡!”
看禿子一臉正經範兒,我和老大無奈地推開車門,跟着他一起往作坊走去。路邊遊蕩着幾隻喪屍,禿子掄起臂力器,咣咣幾下子,便消滅乾淨了。靠近店門口一看,原來禿子要搬的東西竟然是一臺汽油電焊機。
“要它有什麼用?”我和老大依舊矇在鼓裡。
“唉,趕緊搬吧!一會兒上車跟你們說!”
我和老大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嘆了口氣,一人一頭兒,將機器擡了起來。設備很沉,不過還好是便攜式的,周圍安着一圈把手,以我和老大的體力,勉強可以擡走。禿子也沒閒着手兒,順着又拎起兩箱焊條,跟着我倆一起往回趕。
突然,車尾的高速路口跑過來一羣喪屍,應該是被汽車發動機聲吸引過來的。開着重卡有很多優點,唯一的缺陷就在這了,發動機的聲響實在太大,一旦停下來,便會招惹屍羣,除非你將車開得足夠遠,確定甩開了他們。這會兒停車無非是個冒險的決定,沒想到屍羣這麼快就跟上了。
“快把東西扔了!跑啊!!!”
車裡的人正在大聲呼喊着,我和老大焦急地往前挪動,照這樣下去,遲早被喪屍趕上。我和老大就要打算扔下電焊機撤退,卻被禿子苦苦哀求住了。
“別扔啊!我的兄弟們!這玩意兒弄到太不容易啦!”
都這時候了,禿子還吝惜那破機器,我和老大惱火地瞪着他,“靠!那趕緊幫我們擡啊!!!”
本以爲禿子會將焊條扔掉,卻沒想到他跑回來,一把將東西摞在機器上,然後幫助擡起一個角兒,迅速往麪包車靠近……
屍羣迅猛地攻了過來,我們三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機器從作坊大老遠地擡進了車廂。往後一看,喪屍已經衝過來了,僅僅剩下不到幾十米的距離。
“快上車啊!!!”
老四已經徹底抓狂了,他沒明白這幫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爲了搬臺機器,竟然連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