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走了……”
小瑞憨笑着，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話一下子讓所有人都停住了，慌忙望向他。
“小瑞，你別瞎說！我們福大命大，誰都不會死的！”
“……唉……我是說或許嘛……”胖子又拿出了他那欠踹的一套兒，轉過頭一臉隨意地答道。
“要是我死了，你們誰也不許哭啊，我可不想看着你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送我走，晦氣！回頭兒幫我燒點紙，最好扎個美女給我送去……我可守了二十多年的童子身……”
“靠！胖子啊，都這時候兒了，你還想着那些破事兒！得！要是你能活下來，哥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女的長得，要多風騷有多風騷！”
“哎……得了吧你，現在人都要死絕了，還能找到那好地方！我要是活下來了，別的不求，就圖個活着，能好好跟你們一起活着啊……就夠嘍……”
小瑞說的意味深長，這絲毫不是玩笑的話，現在所有人都沒有別的奢望，唯一的夢想，就是活着。這片壓抑的空間裡，充滿了血腥的味道，沒有一絲生氣。被死死地捆綁着，掙扎着，望着敞開的大門，卻一步也邁不出去……外屋桌子上的屍體被砍得面目全非，肢體分離，紅色的肉塊兒堆在塑料上，緩緩淌着血，頭顱掉進了泥盆裡，被染得鮮紅，只剩下一雙閉不上的眼睛，充滿了恐懼與痛苦，死死瞪着裡屋的人們……
“哧……哧……”
瘋子回來了，拖着什麼東西，走路的腳步不慌不忙。他跨過門檻，一隻手握着鋸條，另一隻手提着殺豬刀，還拖着一根皮鞭……
他將東西擱在另一張桌子上，踮起腳，夠下牆上的鐵鉤，慢慢地走進了裡屋。這次，他誰也沒看，只是朝着小瑞去的，嘴裡不停地咕噥着，眼神呆滯，滿臉猙獰……
“噗！……”
“啊！。。。。。。我曹你嗎的！……”
那根鋒利的鐵鉤一下子刨進了小瑞的腹部，疼得他不停抽搐着，臉頰的血管緊緊崩起……
“老五！！！……”
老大還有我跟老四頓時矇住了，老五這次怕是難逃一劫了，那根鉤子足足有大拇指粗細，扎進去十多釐米……這個瘋子！還有沒有人性！
“媽的！放開他！放開他啊！……”
所有人都憤怒地咆哮着，卻絲毫沒有阻止住瘋子的舉動。他轉過臉看了看我們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然後繼續往裡刺着，攪着……
小瑞的表情已經痛苦到極點，他不時地擠着眼睛，咧着嘴，呻吟着，鮮血像流水一樣，從腹部的傷口裡一股一股涌了出來……
“再罵啊！再罵啊！……哈哈哈……我要讓你死！我要讓你的比誰都慘！……”
瘋子歡笑着，解開了固定小瑞的繩索，拖着鉤子，將小瑞生生地拽到了外屋地上。血嘩嘩地流着，在地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紅印……
“嘭！”
小瑞被重重掀倒在桌子上，他一動不動，嘴邊溢出一灘血，彷彿失去了氣息……老五啊！剛纔還好好的老五，轉眼間就被摧殘成這個樣子！！！那個畜生！畜生啊……
所有人都痛罵着那個殘忍的瘋子，卻無濟於事，越是兇狠的謾罵，他就越是興奮，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希望所有人都憤怒，所有人都爲死去的人感到痛苦……
“曹你嗎的！你就這點本事嗎！來啊！大爺一點兒不疼啊！哈哈哈！……”
小瑞強忍着疼痛，大聲吼着，他似乎什麼都不怕了，甚至是面對死亡！
瘋子一下子怔在那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身負重傷的就要死的人，竟然還會這麼猖狂。他氣極了，使勁兒地捂着腦袋，揪着蓬亂的頭髮。他顫抖着，變得手足無措，他惱羞成怒，他要找到一個更殘忍的方式，折磨那個頑強的胖子……
忽然，他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回到了桌子前，從抽屜裡叮叮噹噹地翻了一大通，最後找到了一個刀片。
“……呵呵呵……呵呵呵……這下好啦……這下好啦……”
他高興地笑着，口水從下巴緩緩地滴成了一條線兒……他重新走到了小瑞的面前，把刀片兒放在小瑞的眼前晃動着，晃動着……
“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疼死你啊……哈哈哈……”
瘋子說着，邁到小瑞的腳邊，捏着刀片，從小瑞的膝蓋刷地割了下去……
“啊！！！……曹你嗎的！你爹不疼！來啊！繼續啊！……”
小瑞痛苦地嘶喊着，膝蓋以下的一大片肉，被瘋子一下子割掉了，侵染着鮮血。瘋子興奮極了，舞動着手裡的刀片，將那一整片兒肉，塞進了嘴裡，無比享受地嚼了起來！
“媽的！你爹昨天拉屎蹭了一腿，今天……今天被你吃了！你個大傻筆！純煞筆！……”
小瑞臉上不斷有汗珠淌下，他瞪着雙眼，朝着瘋子大聲謾罵着。瘋子依舊貪婪地吃着，望着小瑞的慘狀滿足地笑了起來。
“我真特麼舒服！……真你嗎舒服啊！哈哈哈……不就是……不就是一塊兒肉嘛！來啊！把刀給你爹！你爹自己割！”
瘋子再次定住了，緩緩扔下了手裡的肉片，一邊往下嚥，一邊朝桌子走去。又是一頓翻，最後找出了那把尖刀。
“割啊！……刀我現在就給你……反正我在呢，你們也跑不了……一羣快死的人……拿着刀也是個廢物！……哈哈哈……你割給我看啊！你不割，你就是我孫子……哈哈哈……”
瘋子將刀劃開了小瑞手腕的繩索，小瑞顫抖着接過了刀子。此時的他，已經失血過多，就要沒有了氣力……他解開衣服，袒露出胸膛，手裡握着鋒利的尖刀，橫在胸前……
“割啊！……孫子啊……哈哈哈……”
瘋子嘲笑着，捂着嘴看着小瑞。小瑞眉頭緊鎖，臉色蒼白，攥着刀，慢慢劃了下去……
一秒……兩秒……三秒……
小瑞不停地呻吟着，伴着鮮血從胸膛裡緩緩溢出，他怎麼了，他爲什麼這樣對自己！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老五！不要啊！……”所有人都驚呆了……小瑞完全不必這麼做，他可以選擇比這更輕鬆的死法，他可以不與瘋子對峙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緣由，更不知道小瑞到底中了什麼邪，竟然自己虐待起自己……
“……怎麼……怎麼樣……煞筆瘋子！……我不是……你孫子吧……快……快叫爺爺……”
小瑞漸漸地沒有了氣息，握在手裡的刀，慢慢放下了……
“媽的！你再說一遍！……”
瘋子徹底暴怒了，掏出背後的菜刀，大步上前，朝着小瑞腦袋就是一刀，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老五！老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