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智帶着我們到各層大致地轉了轉,一邊走一邊介紹着。還是同胞說的話靠譜些,聽着也順耳,他告訴我們這裡原本有數十隻喪屍,都被三個老外消滅了,他們都有槍,而且身手也都不錯。幾個人在這裡度過的半年大多是吃喝玩樂,根本沒有往外逃生的想法,因爲這裡的條件已經是最好的了,外面兇險的很,弄不好就會喪命。所以與其冒死出逃,還不如在這裡安心享受,等人營救。
當我們問到阿智,爲什麼三個老外不是好人的時候,他很明顯地有意迴避,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反正都不是好東西……你們當心就是了……”
阿智的表情帶着一絲哀傷與苦澀,轉身往樓上走去,說要曬曬太陽。他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似乎雙腿受了什麼傷。
也罷,現在只剩下我們七個人了,倒也無拘無束。大家在超市裡飽餐一頓之後,從糧食銷售處裝了滿滿兩袋穀子大豆,從二樓窗戶拋了下去,扔到黑虎和白龍身旁。之後又找來一根消防塑料水管,從一樓衛生間將水引到門外,讓兩匹馬飲用。
在商場逛了好一會兒,終於熟悉了這裡的大體格局。
商場每層之間都有自動扶梯,但由於耗電過多,被關閉了。扶梯旁邊是折行單跑樓梯,可以允許同時五六個人走動。樓層的每個角落裡都設置着安全門,彼此連通着一直通往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當然,負一層的鐵門是反扣着的,因爲停車場已經被喪屍佔領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聚集到二樓準備休息。“辮子”像主人一樣,依次安排好大家的住處後,帶着其他幾個美國人一起住進了最裡面的大單間。我和佳怡住在最外面,老大和曉茉和我們挨着,老四和小瑞一間,住在對面,張晨和禿子一間,陳洪妍自己。阿智將我們安頓好,獨自一人默默走進老外對面的單間裡。
這一天過得驚險極了,幸好有阿智相救。三個老外對待我們的態度實在是熱情,尤其是面對三個標誌的中國女孩兒,他們更是無私地獻着殷勤。不過三個美國人當時爲什麼沒有和阿智一樣下樓,倒是一個疑團。而且阿智每當提及三個老外,便會露出一絲恐懼,甚至極力地想要掩蓋着什麼。
作爲新到的成員,自然要做到客隨主便。事實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還有待我們慢慢觀察。總之,這裡的氛圍有些怪異,我們需要謹慎行事,提高警惕。
商場裡的傢俱大多是奢華品牌,舒適的很。躺在席夢思的牀上,枕着鬆軟的枕頭,蓋着輕質的蠶絲棉被,於是整個人都像漂浮在空中一樣,自由自在,溫暖愜意。這或許是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睡上這麼舒服的牀。我翻開整套用品的標籤一看,着實嚇了一跳——加在一起足足有兩萬塊!
也好,反正是到末日了,也讓我們這羣烏合之衆享受一回“尊貴”與“典雅”吧。
佳怡緊緊摟着我的脖子,在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眼裡滿滿的全是愛。我的臉一下子變得滾燙,竟然沒好意思看她。她將頭貼在我的胸口,突然抱住了我,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這讓我瞬間全身燥熱難耐,此時的情形可想而知。一對結婚幾個月的小夫妻,在老家洞房那晚由於條件過於簡陋,而且缺少措施,因此事情擱置了,之後成天和其他人吃住在一起,卻始終沒有一次甜蜜的纏綿。如今有了屬於我們兩個的私人空間,這種零距離的接觸,着實讓我有些吃不消了。
佳怡依舊往我身上緊緊靠着,我能隱隱地感覺到她那完美的曲線和灼熱的體溫……
我實在忍耐不住,一下子抱住佳怡,激動地吻了下去,她的脣是那麼的火熱熾烈,她的身材是那麼誘惑完美……
突然,我定了定神,從恍惚中醒了過來。
“……佳……佳怡……我們還要……還要南下趕路……幫你尋找家人那……咱們還是不要了吧……別出什麼意外……”
我吞吞吐吐地對她說道,額頭的汗珠不住地淌了下來。
佳怡依舊默默地緊靠着我,突然擡起頭,面頰紅潤,露出一絲害羞的神色,從衣服裡取出一件東西,放到我的手心。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
“呃……在哪弄的額……”
**絲的無腦意識此刻在我的身上彰顯得淋漓盡致,連我自己都納悶兒了當時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
“……曉茉……曉茉今天逛超市的時候拿的……所以……”
佳怡的表情尷尬極了,整個臉蛋兒都沁出了粉紅色。我真不該問出那麼弱智的問題,讓她此刻這樣爲難。佳怡愛撫地趴在我的胸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這一晚,金香玉暖……
早晨起來,聽老四和小瑞竊竊私語,說商場裡半夜有詭異的動靜,這讓我和佳怡糾結極了。可後來聽他們的描述,聲音是從另外一頭兒傳過來的,額……我們夫妻倆這才鬆了口氣。
小瑞形容說那聲音貌似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但出去仔細聽聽,動靜又瞬間消失了。
“我們怎麼沒聽到哇!是你幹了什麼壞事,撞鬼了吧!”
曉茉衝着小瑞又是一頓拆臺,這可把小瑞急壞了。
“孫無腦!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我說的可是實話,有四哥作證!”
老四趕忙在旁邊認同地點點頭。
三個美國人過來了,大家迅速停止了討論,一來是對他們心存戒備,二來是跟他們交流困難。
三個老外見我們站在那裡不動,只是對他們問候了一聲“hallo!”,他們也象徵性地朝我們招招手,然後互相咕噥了一堆,朝樓上超市走去。臨走前又朝幾個女孩兒一陣擠眉弄眼,這讓幾個女生感覺格外不適應。兩撥人像是兩個世界來的,彼此不瞭解對方的想法,也弄不懂對方說了些什麼。
阿智從房間出來了,拖着疲憊的身軀,睜着惺忪的睡眼,很明顯,他昨晚沒有睡好。
小瑞趕忙將阿智拽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道:“阿智阿智!你昨晚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沒?”
阿智詫異地望着他,“什麼動靜?”
“就像有人在痛苦呻吟的聲音啊!昨晚聽得我汗毛都立起來了,太特麼嚇人了!就在你們那邊傳過來的!我一過去,就沒了!你聽到沒?”
“呃……那估計是我的聲音吧!我從工地逃出來的時候,摔壞了腿,一到天氣涼的時候,骨頭就劇烈疼痛。昨晚又疼了一宿,覺都沒睡好。”
望着小瑞驚恐的描述,阿智倒是不以爲然,他走路的姿勢依舊一瘸一拐,看來昨晚的確是阿智的呻吟聲了。小瑞只好作罷,帶着曉茉又去五樓玩了。我們去了趟樓頂,看了下週圍的情況。樓下依然聚集着上千只喪屍,它們執着地把守在商場周圍的每一個角落,看來短時間內我們是脫不了身了,只能在這裡和屍羣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