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個頭啊!”
曉茉一把揪起了小瑞的耳朵,這可把小瑞疼得嗷嗷直叫。
大家愣住了,抹去滿臉的眼淚,詫異地望着這對冤家。
“死胖子這麼怕死!喪屍咬的是你胳膊!你穿的那麼厚,根本沒咬到你的肉!”
聽曉茉這麼一說,大家突然反應了過來,趕忙仔細檢查起小瑞的身體。果然,這個胖子一點傷也沒有,衣服的肩膀上還有一道血紅的牙印兒,衣服根本沒破,所以肯定沒事了。
“靠!浪費感情啊!”周圍的人立刻站了起來,鄙視地望着小瑞。
“啊?!我沒受傷?那我不會死啦?!!!啊哈哈……”小瑞立刻站起身來,像重獲新生一樣興奮不已。
“哎呀……這個胖子,真是膽小如鼠啊……”曉茉捂着嘴差點笑出聲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哦!要不是你,剛纔被咬的可就是我了。”
“哎呀!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嘛!”小瑞還沉浸在幸福之中,曉茉頭一次這麼鄭重和氣地和他對話,而且是說着感激的話,這讓小瑞有些喜出望外。
老四在一旁靠着牆默默地站着,不再說話。現在小瑞沒事了,這固然是好事,但老四最心愛的可沁卻再也回不來了。
喪屍還在狠狠地擠着阻擋的木門,老大又趕忙跑過去幫禿子頂住,喪屍從門頂伸過手來,想要抓住後面的人,張錚拔出三棱刺猛扎過去,喪屍的腦袋被戳透了,斜斜地掉了下去。又一隻喪屍撲上前來,在門外猙獰地瞪着張錚,張錚又是一刀。喪屍越來越多,擠滿了整個三清閣的臺階,像一條巨蟒,圍繞着塔的外圍,吐着信子,對着塔頂的幾個人張開血盆大口。
三棱刺的殺傷力很強勁,對着敵人的腦袋一擊致命,但是長度的限制讓持刀者不得不貼身作戰,這就極大地增加了危險係數。突然,兩隻喪屍同時擁到平臺前,從門後探出頭來,張錚迅速朝着其中一隻刺過去,結果另外一隻一把抓住了張錚的手臂,拼命往前拽着,後面陸續爬上來的屍羣也跟着一擁而上,很快,張錚無法動彈了。
“張錚!”
除了堵門的老大和禿子,其他人全都衝了過去,用盡全力將張錚往後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兇猛的屍羣死死掐住張錚的手臂,鋒利的尖牙滴着血,朝張錚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啊!……”
張錚一聲慘叫,胳膊瞬間被斬成兩截。大家一用力,將他拉了回來,喪屍奪走了截斷的手臂,貪婪地啃食起來。
張晨刀刃淌着血,他趕忙將纏在手上的白布條解下,勒住張錚的斷肢,以防失血太快。此時的張錚已經完全被嚇住了,他根本不清楚到底是喪屍掙斷了他的手臂,還是被砍斷的,總之,他少了一隻手,鮮血如泉涌一般,嘩嘩地從傷口滲着,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聲哀嚎,捶足頓胸。
張錚不知道會不會有事,他在被咬的同時,胳膊被張晨砍斷了,病毒雖然迅速,但也不至於一咬下去,便蔓延全身。他或許比死去的老三幸運些,老三被喪屍咬過之後,我和老大將偷襲的喪屍殺死,這才把他救起,那段短暫的時間裡,已經足夠讓病毒從他的身上傳播開來,因爲老三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身體有發熱的症狀……
大家蹲坐在張錚面前,關切地望着他,不斷地幫他擦去額頭沁出的汗水,張錚嘴脣泛白,面無血色,痛苦地呻吟一陣,便越來越虛弱。
“謝……謝……”張錚對着張晨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又面向剛纔奮不顧身救他的所有人,“謝謝你們……”
“快別說了!咱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誰也不準輕易離開!你在這別動,也別說話,堅持住!咱們馬上就能出去!”張晨還在幫張錚綁紮着傷口,這是見他頭一次在不開車的時候,解開白布,將唐刀扔在一旁。
張晨和張錚平時雖然都沉默寡言,但張晨對他卻十分照顧,因爲他們同姓。在末日裡,如果遇到和自己同姓的人,那簡直就像遇到一家人,這就像我遇到趙猛大哥一樣,從一開始,邊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哥哥。何況張錚是個可憐而又重情重義的人,他給大家講完他的故事,着實讓張晨感到無比同情,從那天開始,他便待張錚如自己親兄弟一樣。現在,他看到張錚遭遇不測,怎能不難受。
餓瘋了的屍羣還在嘶吼着往塔上爬,它們擠滿了三清閣的亭臺,只剩下頂層沒被侵佔。大家將張錚、陳洪妍、老四扶到一角,攜武器的人開始隔着木門與屍羣對戰。
老大的一錘橫掃過去,重重地將兩隻喪屍擊飛,就連臺階的石欄扶手,都被砸斷了。後面的喪屍擁上來,堵在狹窄的偏坡上,沒有了護欄的支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紛紛墜落下去。
“我有辦法了!”
老大一把掀開木門,重錘如泰山壓頂,將下面的喪屍一下子擊退幾步遠,瞬間騰出一小塊兒空地,他順勢又掄起錘子,噼裡啪啦地把五層和六層之間的石階扶手紛紛砸斷。
這下六層安全了,屍羣每當爬到這層臺階,我們只需要用長武器稍微一發力,便能將它們推下去。
兩米的長刀在塔裡施展不開,因此剛纔上塔的時候,根本沒起到作用,不過現在該到了它上陣殺敵的時候了。我在臺階前站定,緊握刀柄,每當有喪屍涌到石階,刀尖便狠狠地刺下去,穿透一兩隻喪屍的胸膛,然後向塔下猛地一甩,喪屍便嚎叫着掉到塔底。
這裡只有長刀和錘子是偏長武器,因此,幾個壯實的人便輪流作戰,逐漸地,爬在塔上的喪屍全都橫七豎八地摔落在塔底的平臺上,頭破身殘,粉身碎骨。即使有僥倖活命的,第二次爬上來的,依舊逃不了墜落高塔的結局。
塔底的屍羣逐漸變少了,我們一路拼砍,從六層一直殺下一層,終於從危難重重的塔頂轉移到塔底。第一波屍羣被艱難地消滅了,對岸涌過來的喪屍依舊從山下迅速往山頂進攻,我們必須立刻撤離,乘船逃生。
剛纔在塔頂望見對岸的喪屍已經差不多全過來了,從山的正面包圍;筆架山背後的海域很寬闊,還沒有結冰。因此,我們可以從後面下山,再繞到山前,駕船從未結冰的海域逃到對岸。
王叔此時也已經清醒許多,剛纔在塔上驚心動魄的一幕幕把他嚇得徹底懵住了。接下來所有人能否逃過此劫,全都依靠王叔一個人。他沉默不語,滿臉悲傷的神情,飽經風霜的皺紋裡,此刻寫滿的全部都是無助和苦痛。不過他清楚自己的使命,他知道若不是這羣年輕人拼命攔下自己,現在他早就淪爲了漫山食人的行屍。因此,他也要在這生死關頭,拯救這羣孩子的性命。
一羣人迅速從山頂順着山後的小徑轉移到岸邊,依舊是老大揹着陳洪妍,我揹着老四,張錚斷了手臂,此時由張晨攙扶着。
一到山下,所有人便開始往山前汽艇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