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絕地重生,我們所有人都在危險中倖免於難,但這絕不是出於僥倖,因爲所有的幸運背後都潛在着無限的因果關係。
我們在路上搭救了無家可歸的小寧,並把他送回家;房子叔爲了報答我們,留我們住下,改造我們的武器,指點我和老大練習馬戰的本領;我們幫房子叔剿滅第一次喪屍的羣體圍攻;房子叔幫我們救回佳怡,並剷除了惡霸;我們幫房子叔修築庇護所,收集糧食柴火幫他們過冬;房子叔送給我們糧食衣物,還有救過我們命的兩匹馬……
兩匹馬曾經在汜水坡救了我們的命,之後我們在路上不捨得因爲累贅而拋棄它們,之後的之後,兩匹忠誠的駿馬再一次救回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這一切是那麼的湊巧,而又那麼的緊密相連。誰也預料不到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曉得下件事情會發展出怎麼樣的開端,更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舉手之勞,竟會換來一連串的驚喜、快樂,和劫後餘生。
這次能活下來,兩匹馬的功勞是無可取代的,這讓所有人都對兩匹馬刮目相看。大家原本認爲它們是累贅,會拖累和耽誤南下的行程,可沒想到恰恰就是這兩匹馬,在這一晚的喪屍重圍中,用它們轟然爆發的實力向所有人證明了,它們具有無窮的能量。
我和老大再也離不開它們了,從這天開始,冥冥之中便註定了這兩位勇士和兩匹駿馬的不解緣分。
爲了表示對兩匹馬的摯愛,我和老大分別依照自己的姓名“趙天龍”“楊虎興”,給兩匹馬也起了名字,黑馬名爲“黑虎”,白馬起名“白龍”。
麪包車跟在兩匹馬的後面,緩速行駛在冗長的高速公路上,天氣愈發寒冷,我和老大在外面騎馬有些難以消受,於是套上了房子叔送給我們的棉帽子,戴上牛皮手套,身上也加穿了幾件棉衣。可即便如此,每當冷風吹過,全身還是會凍得發抖,我們要逐漸適應這種該死的天氣,在外面的日子不可能每天都有地方住的。於是我和老大大多時間都騎在馬背上,如果天氣太過寒冷,便擠進車廂裡緩一緩。
行程依舊是每天六七十公里,因爲要考慮到黑虎和白龍的體力。經歷上次的劫難,所有人都對兩匹馬無比感激和尊敬,它們不再是兩匹普通的蒙古馬,而是真真正正地成爲了我們的兩位新成員。大家歇息的時間也不閒着,如果旁邊沒有草坪,便一起去附近的山坡上割些乾草來餵馬吃,遇到休息站,更會停下車來,進超市弄一大堆吃的送到兩匹馬的嘴邊。車裡擱着兩個帶蓋子的水桶,裝滿了水,是爲了待黑虎和白龍渴了,隨時擡給它們飲用。
時間久了,兩匹馬和我們的感情也愈加深厚,它們再也離不開我們了,晚上大家在車裡睡覺,黑虎和白龍便守候在車的兩側,安靜地吃草,繮繩鬆開,它們依舊不離不棄,不捨得離開大家半步。
南下的一路上,我們走盤坡,過高橋,穿隧道,走走停停,原本開車只要不到一天的距離,卻讓我們輾轉了三四日還沒到。不過還好,再也沒有人抱怨路途的拖延了,反而對黑虎和白龍的身體狀況格外關心,生怕連日奔波,會累壞它們。
再有幾十公里,就到達阜新高速出口了。這一天一共連續前進了四五十公里,因爲心疼黑虎和白龍,大家不得不按捺住急切的內心,停下腳步,再作休整。
第二天,當我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漫山遍野皚皚的白雪讓所有人興奮不已。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隕落的世界停止了人類貪婪的改造,也變得愈發乾淨起來,純白的雪花不摻雜一絲瑕疵和污穢,安靜地飄落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等待化成一灣澄澈的溪水,慢慢浸潤這滿目瘡痍的大地。
路邊的柳條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凌,小塊兒小塊兒的積雪溫柔地覆蓋在枝幹上,每當清風拂過,冰凌便清脆地搖擺着,積雪也跟着悄然滑落,在安然寂靜的白雪世界裡,這便宛然成了一道跳動的風景。
一車人都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盡情地笑着,鬧着,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彷彿一切的煩心事都淡忘了,也忘記了這個原本瀕臨末日的喪屍世界……
小瑞和曉茉是玩得最歡的,他倆是所有人裡最活躍的分子,一遇到下雪,便更是歡喜得不得了,這會兒正在互相嬉鬧着往對方衣服裡塞雪球。這可把老大急壞了,他是個醋罈子,哪能忍受曉茉跟別的男生一起玩鬧,於是上前將曉茉拉開,握緊她凍得通紅的雙手,然後對着一邊哈氣一邊關切地提醒曉茉:“別跟這個死胖子瞎鬧啦,他皮厚,禁凍,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哪能跟他一樣鬧”。
曉茉瞪着大眼睛癡癡地看着老大,她現在變得比過去懂事多了,雖說仍然改不了貪玩和任性,時不時地還會和其他人鬥嘴嬉鬧,不過老大的話對她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我也說不清楚她和老大從什麼時候好上的,問佳怡,佳怡也只是說得含糊不清。她從來不願意隨便透漏別人的私事,因此我也懶得多問。不過我一直還是感覺老大和曉茉不是很般配,不知道什麼原因,總之老大喜歡曉茉勝過曉茉喜歡他。
老大爲人性格縝密,少言寡語,有責任心,對待感情一絲不苟,對待曉茉那叫一個專注。而曉茉平時嘻嘻哈哈的,像是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整天瞪着可愛幼稚的大眼睛,一副花癡的樣子,似乎對誰都沒有戒備。
小瑞平時話簍子,愛開別人玩笑,但他對老大卻充滿敬畏,此時老大潑了盆冷水,讓小瑞一下子不高興了。“靠,老大呀老大,原來你這麼重色輕友~~哼哼……”
“誰重色輕友啦!本來你這個胖子皮就厚,抗凍,用得着我關心嘛!”老大將曉茉輕輕攬在懷裡,依舊握着曉茉的手。
“拉倒吧你!你看我的手都凍成啥樣啦!”小瑞白了老大一眼,立刻舉起手展示給老大看。果然,胖子的手凍得比曉茉還紅,還忽忽冒着白氣兒。
老大站在那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吧!來,大哥給你唔唔手!”說着,便大步走到小瑞身前。
小瑞見老大過來,得意壞了,他以爲自己的抱怨讓老大下不來臺,可沒想到的是,老大剛要握他的手,突然蹲下身子,還沒等小瑞反應過來,一把冰涼的雪塊兒已經塞進了小瑞的脖子裡。
“啊!!!”小瑞對這突如其來的暗算着實沒有防備,雪塊兒一下子冷得他失聲慘叫。他定了定神,然後壞笑着捧起一大堆雪,又重重地摁進了老大的脖子。
這兩個人也玩開了,在雪地裡又是摔跤又是打滾兒的,把所有人笑的前仰後合。曉茉看的更是開心極了,一邊吵吵着要加入,一邊也跟着握起雪球,上前幫老大往小瑞脖子裡塞。
“哇靠!你們兩口子欺負我自個兒啊!不公平!洪妍姐!快來幫我啊!”小瑞發出陣陣尖叫,咧着嘴衝陳洪妍求救。陳洪妍這會兒正在擦拭自己的雙刀呢,頭都不擡一下,隨便地回了一句:“你姐姐忙着呢,你們玩兒哈!”
老四正在從後備箱裡取出油桶,往車裡灌油,打趣兒地衝小瑞開玩笑:“哎呀!老五哇!我以爲你會向我求救那,我正想幫你呢,誰知到你叫你洪妍姐了!算了,看來你是不需要四哥幫忙啦!哈哈哈……”
“別呀!四哥!你可要幫我啊!”老四的話把小瑞急壞了,一直苦苦地哀求着,讓他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