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娃兒,我在給你說話呢!你聽到麼?”老媽突然在一旁大聲叫我,就這一下就將我從遙遠的回憶中一把拉回了現實。
“啊?”我滿臉迷茫的看着老媽。
我都不知道最近自己到底怎麼了,老愛走神,總是處於一種心不在焉的狀態。顯然剛纔她說的什麼,我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寶啊,你剛纔是怎麼了?整的跟像是丟了魂兒似得。是不是昨天晚上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將你嚇得又跑魂兒了?”老媽關切的走上來,將手貼在我的額頭上。
“媽,我沒事。只有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子容易跑魂兒,我都這麼大了,魂魄都已經穩固了,哪裡還會兒跑魂。”我怕老媽又爲我擔心受怕的,於是就騙她說:“剛纔我只不過是在想,爲什麼林無雙總是跟我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如果沒有她,我的命早就沒了?”
想不通她爲何老是說,我的命是她的。但到如今我都一直不明白當初我到底欠了她些什麼。以至於每次,和林無雙吵架的時候,她總是翻出這些事情來說我。
“哦,那是你還沒有出生的事情了。”老媽回憶說,“記得當我剛懷着你的時候,自己身子也很弱,人家懷孕穩穩當當的還能下田坎幹活兒,而我卻天天躺在牀上,莫名的腰痠背痛,還帶點出血。最初以爲是前一兩個月胎兒不穩固,便以爲多去抓些保胎藥,多臥牀休息就可以了。那知道到了四五個月時,流血就跟多了。
那時候醫學條件感覺又是不怎麼樣的。去醫院看了,醫生也就說沒多大問題,就叫回去多休息。
你外婆怕我是撞着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於是就去你祖祖那裡幫你請了一掛。那時你祖祖就掐算了一下,說我將會是生一個女孩兒。而這個女孩兒,八字命相全屬純陰。而在母胎中又天生虛弱,很難於生下。
於是他就問我和你老爸要不要賭一下。如果的確想要的話,也盡力看看能不能幫我想辦法保下來。倘若十月之後,臨盆身的下來還活着,那就好。如若生下來是個死胎,那這就是天意了。
那時候你又是頭一胎。好在你老爸也不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主兒,又想到當是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如果這麼就將你打掉的話,也會很傷我的身子。於是你老爹就懇請你祖祖想辦法,說一定要將你給保下來。
就在我決定要你之後,你祖祖還當真花了許多心思。比如,還幫我請了一個胎神供在我家裡。”
“胎神?”聽到這個詞兒,我當場就確實忍不住當時就笑了出來了。
到現在我們四川這裡都有一句罵人的話。就罵人胎神。意指一個人低能,神經有問題!
在我們這裡,就常聽有人說:哎呀,你真是封神榜上的最後一個神——胎神哦!
老媽看我笑的樣子,就自然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於是很嚴厲板着臉對我說:“你別想歪了。我這裡說的胎神指的就是專管胎氣順暢、守護胎兒的一種神靈。
以前老一輩的人都認爲,這孕婦懷胎就是胎氣運行的過程。倘若胎氣中斷或者不足,或者是出現流產、出血、胎兒不穩定什麼的。就是驚動,得罪了胎神。
如果胎神在身體裡面,能好好的推動胎氣運行的順暢,那麼孩子就自然能穩固安全的在胎中呆到母親生產的那日。”
老媽頓了頓說,“說起來,當時你能平安順利的被產下,這都是胎神的保佑。你剛纔不該那樣子。”老媽的語氣有些責怪。
我當時,就沒話可說的閉上了嘴。
“請了胎神後,你祖祖就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的將它供養好。記得房裡不要養貓,放剪刀什麼尖銳的東西,以免衝撞了它。”
“老媽,那胎神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啊?你看到過麼?”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的插嘴問起來。
“具體長什麼樣子我也不是很清楚,聽你祖祖說胎神一般都是六七歲小孩兒的模樣。”老媽搖搖頭說:“當時你祖祖捧了一個土罐兒來。上面用黃封的嚴實,你祖祖說前方不能打開看。小心放跑了它,記得每天喂點雞血給它吃。
當時懷你,你外婆生怕你在我肚子裡吃不飽,就天天宰雞給我吃。就每次當你外婆殺了雞後,就倒一碗雞血出來,直接對着那土罐兒上蒙着的黃布倒下去。原本我以爲這隔着一層黃布,倒東西下去是很難的。那知道,就一眨眼的時間,那一碗雞血全都沿着看不見的布縫漏下去了。就跟倒在漁網上面一樣。還能聽見‘咕咚、咕咚’像是有人大口吞水的聲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