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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 路遇袁大頭

第132 路遇袁大頭

……

車把式驅車經驗豐富,熟識大小路道,這使二人在前去高譚山的路上少走了不少彎路。

根據上次的經驗,按道理說應該會途徑三四座城池,此時已行出數十里,卻連城牆的影子都見不着,白青掀開布簾側頭問道:“大爺,爲何不走大路?”

車把式揮鞭道:“姑娘,聽說有個姓‘袁’的軍閥最近鬧得緊,世道不太平,大路不好走啊!”

“姓袁?”白青微微怔了一下,心知可能就是那袁慰亭,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就聽見大雄嚷嚷道:“有多厲害?還不準人進城了?”

“非也非也……”車把式點上一棵菸斗,砸吧砸吧的抽着說道:“進城要帶小彩旗的。”

“小彩旗?什麼彩旗?”林大雄一楞,只見車把式探手摸出一個小旗幟,約有巴掌大,五顏六色的非常鮮豔,“這叫五族旗,意思是滿、漢、蒙、回、藏,五族共和,寓意擁戴一個皇帝!”

“他孃的,那孫子果然想當皇帝!”大雄聞言嘴裡嘀咕着罵道。

白青琢磨着車把式有彩旗,自己和大雄二人並沒有,也難怪進不得,她翻來以前的那枚印有兩把刀斜插圖案的袖章,端詳了片刻伸湊前去問道:“大爺,那您看這袖章還好使嗎?”

車把式瞥頭一看,突然變了臉色,“姑娘快快丟了!這玩意被那袁世凱見着,可是要殺頭的!”

“有這麼嚴重?”林大雄插嘴道,而後從白青手裡奪來袖章,翻來覆去的看了眼,“就這麼一個小東西,就要殺頭?”

";可不是!小兄弟不要拿性命開玩笑,快仍了它吧!";車把式趕着馬車着急道。

“你怕什麼,出了事情我來兜着就是。”林大雄不以爲然道,說時直接將袖章揣進了懷裡,白青見狀並沒有阻止,反倒低頭沉思起來。

見拗不過二人,車把式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能快馬加鞭的專心趕路,心裡期盼着早些趕完這趟活兒,免得惹禍上身。

一路無話,行出百里地時,卻遇上了一隊軍馬迎面踏來。

坐在後車廂裡的林大雄忽然聽到有‘轟轟’的聲響,他眉頭挑動了一下,這聲音有點像汽車引擎發出的聲音!他慌地掀開布簾探頭一瞧,行在最前方的是兩輛黑色老爺車,後面還跟着四五十名騎兵,各個手裡端着便攜式衝鋒槍,隊列非常整齊。

“壞了……小兄弟請收好章兒,莫要露了出!”車把式提心吊膽的提醒一句,隨後挺着身子坐了直,一本正經的趕馬車。

聽到車伕大爺還在惦記着袖章的事情,林大雄沒有吭聲,待到前面的士兵近了些,他發現其中有一人騎着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這人一身軍戎裝着,頭戴高高的官帽,留着長長的鬍鬚,臉肥耳闊,手上卻握着一柄拂塵,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這人是……”大雄指着那人正要發問,白青明顯也瞧見了,搶先應道:“居然是全真派的首席長老,他怎麼會做了這兵事?”

“噓……姑娘小些聲不要被他聽到!他現在可是護國法師,聽說被袁世凱封了個鎮天大將軍!”車把式挪坐了一下身子,悄聲道。

“鎮天?天怎麼鎮?”林大雄噗哧一笑,僅從此人身上流露出的靈氣就能判斷得出,對方修爲只是會道期水準,連修道高手都算不得,更談不上什麼“鎮天”。

“小兄弟不要小瞧了他!聽說他道法超羣,能卜算天下事,能避災禍而祈天福!”車伕大爺瞧着對方軍馬逐漸逼近,於是勒着馬車讓開一段距離,嘴裡嘟囔道:“只是沒想到,這軍隊也會走小路!”

“屁的超羣,不過是被人捏在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林大雄嘖嘖道,白青聞言怪叫一聲,反駁道:“林大哥你有所不知,此人名爲仰度,乃酥醪道觀中人,正所謂‘浮山之勝,會於雙髻、符竹、蓬萊三峰;三峰之勝,會於酥醪觀。’他雖然在修爲上不及王重陽,但在佔算卜卦上,天下無人能及!”

白青的話大雄一句也沒聽懂,不過聽到“仰度”二字,他幾乎瞪大了眼睛!這人的大名先前就有過一番聽聞,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見着了活人!

高山仰之可極,深淵度之可測;仰度,世人尊稱其爲“仰度先生”,關於他的事情,大雄還是在當年做靈異站時,蒐集野史資料偶然間查到過。

蔣介石任黃埔軍校校長的時候,曾經爲他的第二次東征,到過廣東的惠州。因爲當時他聽說當地有座山叫“羅浮山”,羅浮山有座道觀,名爲“酥醪觀”,他便屈身前去問一問玄機。結果沒想到在這酥醪道觀中,結識了一位道士。

這個道士跟他聊得非常投機,兩人促膝長談了一整晚。

蔣介石求了一支籤,道士當時看了那隻籤之後,只說了八個字“勝不離川,敗不離臺”,蔣介石想請道長具體解釋一下,道士只說“天機不可泄露。”

衆所周知,當時的**裝備精良,糧草充足,可謂是人仰馬壯,蔣介石東征平定了廣東之後,又以廣東和廣西爲基地進行北伐,整個過程也都非常順利。隨後到了1928年年底,**基本已經算是完成了大陸統一,只是蔣介石沒聽那句“勝不離川”,最後將首都定爲南京。

後面島軍大舉入侵,完成了歷史上最爲慘痛的“南京大屠殺”,蔣介石非常後悔,又將國民政府遷移重慶,不過大勢已去。“抗島戰爭”之後,接憧而來的便是國共內戰,當時的解放軍的確是所向披靡的,四九年重慶失守,蔣介石這纔回憶起小道士的那句“敗不離臺”,於是帶着他的殘留部隊逃至臺灣一代,纔算勉強穩住了腳。

而這個佔測了蔣介石一生的道士,就是這“仰度先生”。

待到前面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行近,林大雄發現這是一行近千人的隊伍,除了那兩輛黑色小汽車,其餘的全是武裝騎兵,急踏時震得地面轟轟直響,四下裡沙塵飄忽,看不清人臉。

“我們還是等他們過去,再啓程吧……”車伕將馬車停至路邊,拾起座案上的菸斗,一邊抽一邊說道。

沙塵順着窗沿飄蕩了進來,林大雄皺了皺眉頭就跳下了車廂,帶着白青找到一處大樹下靜靜觀看着,車伕見狀耐不住沙石迷眼,也跟了去。

這時前方的汽車突然停下,從裡面鑽出一個身穿黃袍的小道士,頭頂道觀,腳踏道靴,束髮圓臉,臉上稚氣未脫,大雄一眼就認出他是高譚山道觀裡的風鈴小道士。而緊隨其後的是袁慰亭,胯上還彆着一把軍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二人下了車,一名軍士模樣的人一聲令下,後面的人陸續止住了腳步,靜靜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視。

“他想幹什麼?”白青瞧着心裡犯起了嘀咕,只見不知從哪跑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臉上掛着鼻涕,用手指着袁慰亭的臉,笑道:“你是皇上!”

“小朋友,怎麼跑到這裡來啊?這裡危險的……”袁慰亭笑着將小孩抱起,一名農夫模樣的人氣喘吁吁的跑了去,低着頭說道:“皇上,老朽教導無方,教導無方……”

袁慰亭一楞,眼睛瞅都不瞅那農夫,“說說,你怎麼教導無方了?”

“不該讓無知犬兒橫穿過道,擋了皇上的路……”農夫有些害怕,腦袋快低到了地上。

袁慰亭聞言沒有吭聲,倒是那個小孩在他的懷裡拍着手唱道:“有隻癩蛤蟆,蛤蟆四條腿,穿上軍裝打仗兒;有隻癩蛤蟆,蛤蟆打勝仗,穿上龍袍唱曲兒……”

“大膽!”在旁士兵怒喝道。

一喝之下,農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連忙說道:“狗蛋快下來,不準亂唱!”

“是狗蛋!”林大雄聽着心中一驚,急忙打量了兩眼那小孩,由於士兵騎的馬踩鬆了土,被風一吹颳得到處都是,加上距離這麼遠,根本看不清小孩的長相。

袁慰亭把那打油詩聽得清清楚楚,眉頭一皺,臉上有些難堪。

人羣中鴉雀無聲,竟然有人敢唱這種忤逆犯上的歌兒,而且還被當場抓了個正着,心裡都替這個孩子捏了把汗。

那小孩抹了把鼻涕,又捏了捏袁慰亭的臉,笑道:“蛤蟆,蛤蟆!你是癩蛤蟆!”

“大膽**!”一名士兵從馬上翻下,手裡提着馬刀一下煞在了農夫脖子上,“教孩童這等歌謠,該當何罪?”

農夫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亂顫着:“兵爺饒命,兵爺饒命啊……”

自始至終風鈴和那“鎮天大將軍”仰度都沒有吭聲,只有袁慰亭側身攔道:“不得魯莽!”

“是,聖上!”士兵瞅了眼袁慰亭,冷哼一聲將馬刀收回腰間,負手站在一旁。

這時,袁慰亭正準備開口說話,只聽那小孩又將童謠唱了一遍,拍手叫道:“有隻癩蛤蟆,蛤蟆四條腿,穿上軍裝打仗兒;有隻癩蛤蟆,蛤蟆打勝仗,穿上龍袍唱曲兒……”

待到小孩唱完,袁慰亭抱着他翻了個身子,眼睛盯着他看,問道:“小朋友,你這是在唱誰呀?”

“是道長說的!他說你就是癩蛤蟆!”小孩抽了抽鼻涕問道。

“是個道士?那他在什麼地方呀?”袁慰亭眼光中閃過一絲陰狠,嘖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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