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警官來訪的時候。郎鋒很委婉地拒絕了他的委託。“對不起。我想這件事兒已經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範疇。只能抱歉了。”
張警官也沒有繼續糾纏。只說:“那好。不過,您能給個提示嗎?這究竟是鬼怪所爲,還是人爲的?”
“很抱歉。我也沒有答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普通的兇案,兇手很明顯具有了超出常人的運動能力。”
“好吧。”張天聳聳肩。在離開的時候,張天轉身和他握了握手,說:“再見。”
“再見。”
張警官離開以後。郎鋒打開電腦。看了看又有一條信息蹦了出來。還是關於寶石廣場兇案的事情。還是上一次的那個委託人。依舊是隻留下電話號碼和約見地點。
郎鋒的鼠標在那個叉上,停留了一會,最後,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喂。郎鋒嗎?”竟然是夏雨的聲音。
“嗯?是夏雨嗎?怎麼回事你?我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呀!”郎鋒一驚。
“我這個手機裡有三個手機卡。這個號碼是不經常用的那一個。”
“爲什麼要搞這個惡作劇?”郎鋒稍稍有些生氣。
“來寶石廣場一下吧。我們病人和病人之間探討一下病情。”
“好。你等我。”郎鋒從來都是不問時間早晚的。昨晚其實又是一夜沒睡。但是,今天依然精神抖擻。這可能是從夏雨和其他狩魔公會會員身上所傳染過來的“病毒”所致吧。
等郎鋒來到廣場上的時候,是夜裡凌晨一點半。正是前天案發的時間點。
夏雨早在那裡等候了。整個廣場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路上的行人幾乎沒有。只剩下路燈灑下光,幾輛出租車偶爾駛過。
“我之所以聯繫你,是因爲,這件事不是你能干預的事情。我想警告你,這件事,有很危險的氣息。希望你不要趟進來。否則會後悔的。”夏雨說道。
“恰好在你約見我之前,我推掉了那個委託人的委託。其實,我也感覺到這件事非同尋常。”
“那個死者,是黑暗聖域的一名普通組員。但是她的另一個身份,卻是黑暗聖域主天使方舟的情人。由於這個關係,她的死有很多種可能性。第一,也許是秘密組織之間的暗殺。第二,也許是她知道了什麼她不該知道的事情,而遭到組織內的暗殺。第三,她的夜生活太糜爛,也許是舊日情人的情殺。也許正是她的行爲,惹來了主天使方舟的憎恨,所以派出殺手殺死了她。”
“主天使方舟?”
“對,比能天使卡修還要厲害的一個傢伙。不管是那一種情況。你如果參與進去,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只能說,謝謝你還時常替我擔心。”
夏雨笑了笑。“我們誰和誰?”
郎鋒嚴肅下面孔說:“如果是你們狩魔公會幹的。你會不會隱瞞不對我說呢?”
夏雨愣了愣,說:“你就這點不討人喜歡。是的。的確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你想一想,在我們靖州公會的那些人,有哪幾個可以達到這種暗殺水準?”
夏雨指了指四方。“我曾經仔細研究過那個兇案的資料。兇手不止一個,大概是四個人吧。他們從四方不同角度進攻。從隱身處到被攻擊點至少有上百米的距離。而整個暗殺過程不過區區一秒多。幾乎是肉眼無法看清的程度。這種程度的人,我們靖州分會沒有。一個也沒有。那麼也就是說,即使是我們狩魔公會幹的,也是上層公會的人乾的。於我們基層公會無關。這可能是神仙打架。我們只求遠遠地離開它,以求自保。”
接下來。兩個人走在街上。彼此都有心事。
郎鋒很想問一問上一次車禍的事情,想問一問究竟爲什麼那樣草菅人命。但是忍住了沒有問。如果問了的話,兩個人的關係肯定就難以彌合。但是如果不問的話,那麼自己的心裡有很彆扭。根本無法將那個善良的夏雨和那個邪惡的夏雨合成同一個人的圖像。
而夏雨也決口不提此事。
“關於狩魔公會的上層老闆的事情……”郎鋒終於開口。卻被夏雨一下子封住了。“我們不提公會的事情好嗎?我現在只想靜一靜。”
“不。你不能總是這樣對這些問題遮遮掩掩。狩魔公會的老闆和黑暗聖域的老闆其實是一個人。我說的對嗎?”
“你聽誰說的?”夏雨忽然冷住面孔站住嚴肅地問道。
“這你別管。我只是問你是否有這件事。”
“這些高層的事情,我們基層公會又怎麼會知道呢?”夏雨敷衍道。
“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實話。”剛纔夏雨的過激反應,表明她其實知道什麼,卻在敷衍自己。郎鋒忽然覺得無趣。
“你別這樣想。有些事情,我們還是不知道的爲好。對了。最近你做過什麼奇怪的夢沒有?比如,夢見什麼奇怪的龐大的怪物?”
郎鋒聽夏雨這樣一說,就想起,自己通往永恆記事簿的夢境裡,有一種火紅色的狼,軀體有一棟樓那樣高大。被巨籠囚禁着。於是順口就說到:“我好像夢見過一頭巨大的火紅色的狼。被一個巨大的籠子囚禁着。”
“果然。”夏雨用一種微不可查的聲音自言自語道。然後擡頭笑道:“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會夢到怪獸啊!我曾經夢到許多頭上有角身上有翅膀的飛馬呢!”
郎鋒忽然在空氣中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於是,四面環顧了一下。沒有任何異常。他忽然嘖了嘖舌。看着夏雨的側臉,心想,難道那危險的氣息來自於夏雨?不不,怎麼可能?
郎鋒一邊否決自己,一邊停住了腳步,他問自己:“但是又爲什麼不可能呢?”
“走啊!在想什麼?”夏雨朝着停住腳步的郎鋒喊了一句。
“呃,太晚了。夜風又這樣涼。我想,這樣走下去的話,明早也許會感冒的。”郎鋒說。
“不會那樣衰吧?”夏雨笑了笑,說:“好吧,今天也的確太晚了。你回去睡吧。明天見。”說罷,夏雨轉身離去。郎鋒看着夏雨的背影,“籲,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何樣的女子。爲什麼和她在一起,越來越不開心了呢?她身上的謎團卻越來越多。而且,隨着自己感知能力的不斷加強,這個女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就越濃重。有時候,自己對她暢所欲言,而她卻總好像對自己隱瞞着什麼。她那種敷衍的態度,讓他生氣。而且,總感覺和她越來越談不來了。無論自己付出怎樣的真心,結果都是一樣,不冷不熱的敷衍。”
郎鋒打了個哈欠,覺得是該睡覺的時候了。有一天結束了。結束了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剩下的時光,該怎麼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