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暗……我究竟在哪裡?我死了嗎?
郎鋒的意識依然清醒,但是卻陷入了昏迷之中。黑暗中,忽然有一點橘黃色的光亮。
“握住我!”黑暗中有一個聲音。“握住我!”是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
那朵菊花般燃燒的橘黃色火苗,慢慢地飄到了郎鋒的面前。
“你是誰?”郎鋒問道。
“我是你。”聲音平靜地答道。
“你是我?”
“正確地講,你不是你,我纔是你。”女子的聲音溫柔而具有誘惑的魅力。
郎鋒被徹底地搞糊塗了。他下意識地用雙手捧住那朵火苗。“將我吞下去。”那個聲音繼續提示道。
郎鋒覺得身體寒涼,如同沁入到初春的冰河之中。而那朵火苗卻那樣令人溫暖,而且具有一種蛋糕般的美味感覺。——難道是個橘紅色的蛋糕?郎鋒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幼稚的想法。
如同做夢一樣,他將火苗吞入了肚中。一瞬間——郎鋒的整個身體如同被火焰點燃。丹田中一陣炙熱,如同被氣打得過於滿脹的車胎,似乎要炸裂了一樣。憋得真難受!如同撕裂一樣。
疼痛和灼燒,讓郎鋒一瞬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瞳已經從墨黑變成了夜行動物般明亮的橙黃色。那眼睛如同點燃了一團小火苗。
“我纔是你!讓你來看一看我真正的實力吧!”郎鋒吃了一驚,這句話明明不是自己想說的,但是卻那樣清晰地從自己的嘴裡說了出來。郎鋒站起來,發現那具高大壯碩的骷髏,就站在自己的跟前。那雙鋒利的爪子正慢悠悠地向着自己的心臟抓來。在燈光下,骷髏的巨大陰影已經讓自己本來高大的身軀顯得極其弱小。
郎鋒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壞笑,但是隻有郎鋒自己知道,那笑容並不屬於自己,而屬於“她”。而她說:“我纔是你。”那麼我是誰?
已經沒有時間在考慮更多。郎鋒此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得好像失去了重量。而每一個動作都那樣的靈敏、精確、有力。
郎鋒的身體輕輕一動,幾乎看不清他動作的全過程。等看清時,郎鋒右手緊握的匕首,已經將那怪物的幾根鋼錐一般的手指齊齊切斷。
“唔嗷!”怪物大叫一聲,似乎十分疼。倒退了兩步。手指處的骨骼,又奇蹟般如同春筍一樣生長出來。郎鋒甚至聽到了那個怪物骨骼咔嚓咔嚓的生長聲音。郎鋒只是輕輕一抖手,手中的匕首,已經伸長爲一把三尺長的長刀。
“初步卍解。”一直在一旁擔心地看着郎鋒的夏雨,吃驚地捂住了嘴巴。心想,郎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要知道,沒有經過系統訓練而在戰鬥中直接被激發出靈之鬥氣的機率在萬分之一以下。平時,夏雨也只是聽說過有人在實戰中誘發了靈能。但是卻從來沒有親眼看過。她之所以總是掛在嘴邊,其實,也只不過當作一種笑話來說。不可能的事情,說說也不妨吧。這也許纔是夏雨說這話的真正心態。卻沒有想到這種奇蹟真的在郎鋒身上發生了。剛纔,在郎鋒昏迷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一定發生了什麼。就連看到郎鋒將匕首初步卍解的時候,夏雨還依然有一種做夢般的難以置信的感覺。而且,夏雨在郎鋒身體中,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靈能氣息,自己從來沒有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的氣息。就算是在分部會長莫知其的身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強大的靈能氣息。
“這究竟是爲什麼?”夏雨不可相信。只是瞪大了眼睛向着不遠處戰鬥的現場望去。
怪物似乎被完全地激怒了。雖然斷指可以再生,但是明顯,被削掉手指激怒了這臺殺人機器。它的身體忽然佝僂起來,成爲一種奇怪的形狀。夏雨明白這種形狀是它要進行頂級攻擊的表現。
果然,怪物雖然龐大,但是速度極快。用一種肉眼難察覺的速度,衝向了郎鋒。身體上的每一塊骨頭都可以成爲令人致命的武器。那些肋骨如同鱷魚的嘴一樣張開,等待獵物進來之後,像老鼠夾一樣迅速地閉合。那種力道,不啻於河馬或者巨鱷的咬合力。
夏雨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郎鋒是否能夠應對,她並無把握。因爲這個怪物的實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剛纔,在自己挖掘女屍遺骸的時候,這個怪物不知從何處突襲出來。等夏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自保了。雖然,夏雨一瞬間,讓自己的兵器卍解。並且自己兵器——流花雨,在一瞬間就使那個怪物身體表層的骨骼形障破碎成爲上萬片的骨骼碎片,但是自己依然受了很重的傷。雖然,她依然逞能地提着屍袋和包囊從巷子裡走出來。但是已經無力開車了。傷勢實際上,比自己預判的還要嚴重。過程中,一股股邪氣和邪毒從自己的傷口處擴散至全身,甚至使整個身體綿軟無力。如果不能夠得到狩魔者比較及時專業的治療,恐怕還會落下什麼後遺症。至少,腹部會留下一道傷疤。其實夏雨對於傷疤什麼的,最討厭了。
並沒有傳來,想象中的郎鋒的慘叫聲。而是,兵器和骨骼相互撞擊搏鬥的聲音。清脆而悅耳,如同家裡面窗戶上掛着的風鈴。叮叮……噹噹……只不過,夏雨知道,那每一下的撞擊,都伴隨着死神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