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的判斷,那個惡靈就是阮雲了?”郎鋒問。
夏雨點點頭。忽然她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撂了撩頭髮,說:“問題是,我們究竟該怎麼面對這個惡靈呢?我想她並不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而且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冤情。我猜想……我只是猜想哦,阮雲是被方宏遠殺死的。”
“英雄所見略同。”郎鋒將身體向後一靠。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們再去那個巷子看一看,一定會有些收穫的。”
“你是說……尾張東巷?到那個鬼地方去幹什麼?這一次,可只有我們兩個人,難道你不怕那個惡靈再次出現嗎?”
“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告訴你,那個惡靈在狩魔者面前,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擊的。更何況是我這麼厲害的狩魔者!”夏雨笑了笑,說:“上一次,是我用法器將它從隱形之處逼出來的。這一次不同,我不用法器逼她,她是不會自己出來惹這個麻煩的。”
“到底去那裡幹嘛?”雖然夏雨這樣說,郎鋒還是不願意去那裡。上一次的兇惡犬魔就已經將他嚇壞了。而上一次所看到的惡靈的可怕程度顯然要超過犬魔許多倍。連紀廿賁那麼拉風的銀蛇刀都沒有將它如何,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他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再去那個詭異的尾張東巷。
“我的後備箱裡面有兩把鐵鍬。我猜想,阮雲的屍骨一定埋在那個地方。”
“哦,爲什麼這麼肯定?”
“即使屍骨不再那裡,那條巷子也一定有些什麼詭異。否則,衆多的靈魔,不會在那裡匯聚。”
“哦,好吧。我服了你了。我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女孩子,竟然膽子這樣大。”郎鋒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尾張東巷前。這條死衚衕裡面似乎藏着無窮無盡的秘密。
郎鋒打開吉普的門,下車的時候,一股陰風迎面撲來。郎鋒下意識地將風衣的領子立了起來。
夏雨來到後備箱前,取出兩把兵工鏟。遞給郎鋒一把。“幫個忙!”夏雨沒有囉嗦,在徑直走到了巷子的盡頭。不知道何時,這個箱子裡的垃圾箱已經被人挪走了。大概是已經失去了作用,或者已經沒有人願意到這個陰冷的巷子裡來了。
夏雨伸出一隻手,在地面的上方感應了一下。然後指了一個地點,說:“就是這裡了。”
於是,兩個人你一鏟我一鏟地挖了起來。不一會,就挖出一個兩尺來深的大坑。將郎鋒累得滿頭大汗,被夜風一吹,頓時有點受不住了。
“喂!”郎鋒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的大坑,說:“什麼也沒有,我們要挖到什麼時候?”
“你累了嗎?”夏雨連頭也沒有擡,說:“那你休息一會吧。我自己來挖。”
“你在磕磣我嗎?”郎鋒皺了皺眉,然後繼續挖了起來。
又不知道挖了多久。終於,當夏雨一鏟子下去的時候,地下,露出了一個綠色帆布的一角。
“哇!有東西!”郎鋒的眼睛一亮。這是,兩個人的一半身體已經在地面之下了。
兩個人一起用力,將東西四周的泥土清開。忽然一股腐臭的味道傳出來,差一點將郎鋒薰個倒仰。“什麼味道啊!?”
“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夏雨應道。她帶上一副白色的手套。將那已經腐爛、破敗不堪的綠色帆布,一層層地剝開。裡面一具白骨,赫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郎鋒忽然感到有些噁心。但是出於男子漢的硬撐,只是稍稍地皺了皺眉。
“果然是一具屍體啊!已經完全剩下一具白骨了。看來已經有些年月了。”郎鋒說。
“準確的說。是一具女屍。你看骨盆,就可以看得出。而且你沒有注意到嗎?還有一個胎兒,在腹中。”
“哦。”郎鋒的眼睛一亮。果然,在白骨中還有一個輪廓模糊的胎兒屍骨。
“看來胎兒已經有六個月以上了。”夏雨說道。然後用帶着白手套的手,將屍骨周圍的泥土清開一些。
“喂。夏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看着它就不噁心嗎?”
“噁心。”夏雨面無表情地說。
“那麼,你爲什麼如此平靜?我現在只想離它遠遠的。”
“因爲只有平靜的時候,纔可以冷靜地思考。恐懼和慌亂都不是最適合最好的狀態。”此時的夏雨像一個最冷靜的女法醫。
忽然,夏雨發現了什麼,在屍體的旁邊,大約不到兩尺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把匕首的把柄。
“這應該就是兇器了!”夏雨將它取出來,放入了一個塑料袋中。然後把它放在了坑外面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兜囊裡。
夏雨指着屍體頸部的一處骨傷,說:“從這個痕跡來看,阮雲應該是被兇手割斷了氣管而死的。下手很狠辣啊。”
郎鋒點點頭,用明顯不耐煩的語氣,說:“好吧。你繼續在這裡研究吧。如果有什麼成果的話,隨時向我報告。”然後一個箭步躍出大坑。幾步跑出了小巷,來到了車前,彎下身子,吐了起來。乾嘔了幾下,並沒有吐出什麼東西。這得益於晚飯吃得很少。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郎鋒已經抽完了六根菸。
“郎鋒你進來一下。”從巷子裡傳出來了夏雨的聲音。郎鋒嘆了口氣,想,如果這聲音是從浴室裡傳出來的,倒是很樂意從命。
郎鋒扔下菸頭,幾步走了進去。只見夏雨一手提着一個屍袋。另一隻手,提着一個包裹,走了出來。而地面上的大坑已經奇蹟般地消失了。夏雨拿着大屍袋的姿態,從外觀上看,有些比例失調。郎鋒連忙上去幫忙,本來是想接屍袋的。但是伸了伸手,最終選擇將包裹接了過來。兩個人打開了後備箱。
“現在你想去哪裡?”郎鋒問。
“回家。洗個澡。”夏雨鬢角的頭髮有些溼。
“很高興沒有聽你說,去火葬場之類的。”郎鋒笑了笑。
“拜託你幫我開下車。我有些不舒服。”夏雨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好像累了。”
“嗯。”夏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