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出了一口氣:“好了,我先過去了,你先幫忙吧。”
她起身就要走,小黑趕緊繼續道:“你走後,唐華容回來了。”
步子怔住了:“唐華容?”
“是誰?”
他苦笑了一聲:“夢姐,你貴人多忘事。就是不小心誤入了企圖當初害的你出事了的那個女生,唐華容,糖糖。”
“她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回來了,在你死後的幾個月。但是她回來之後病了,病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沒能挺過來,死了。”
“人的生命本來就短暫,她自己作孽幫了不該幫的人,最後得到了報應也算是自己的果。”她半回着頭。
小黑不笑了,低下了頭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來:“夢姐,這塊玉佩你記得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玉佩光澤已經不似以前那麼的明亮了,暗暗地發着光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記得。”
“當初你沒從我這裡拿走玉佩,我就一直帶着,也是它救了我很多次,但是不久前玉佩上面出現裂痕了。”
夢遙哥往前走:“它救你它自己的時間就會慢慢減少,很正常。”小黑看着夢遙哥的背影臉上除了淡漠還是淡漠。
等她回來了,二舅母才笑笑:“走吧。”
她嗯了一聲笑了笑跟着幾人出門了。
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小黑卻忽然當着幾人的面喊住了她:“夢姐!”
她步子遲鈍了一下。
走了出來將脖子上的玉佩拿了下來直接遞給了她:“你拿走吧。”
“你讓我拿走它?”
“當初我答應你,只要你救了尚琉,我就會給你玉佩,可是你卻讓它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它的生命快結束了,所以我希望在它真正結束前最後一次是幫你,也算是報恩了。”
她好笑的勾着嘴角,眼神一瞬間從無表情變成了妖嬈:“這個東西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用處,當初我用這個玉佩當做要求也不過是看它幾分可用。現在出現裂痕了,對我來說它幫不了我什麼,你自己留着吧,反正是你奶奶留給你的,我還不至於落到強人所愛的地步。”說完扭身走了。
崔冉對着小黑哼了一聲:“哼,不強人所愛,聽到沒有,別以爲你是我表妹同學就可以拉近你們的關係!”
崔執也回頭看了他一眼:“搭訕手法蠢爆了。”
二舅母也點着頭看他:“小夥子,手法太爛了。”
小柳三個人看着這一家子呵呵呵呵的笑着出去了。
小黑看着夢遙哥消失的身影將玉佩放回了身上,什麼話都沒說進了咖啡廳繼續工作。
有了小柳三個人,一路上明顯熱鬧了不少,尤其是自嗨屬性的崔冉和二舅母,一路上那嗨的,簡直讓人想象不到。夢遙哥就臉上蓋着書休息,崔執開車,耳邊就是二舅母幾人嘈雜的唱歌聲。
到了野營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裡野營燒烤的人真的還是非常多的,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架烤架然後搗騰着開始燒烤。夢遙哥想上手卻直接被二舅母和小柳他們給推了出來,說讓她見識見識她們的手藝。她也不慌乾脆坐到了一邊的地面上悠閒的翻着書。崔執拿着水坐到了她身邊,遞給了她水。
她說了句謝謝拒絕了。
崔執的眼神很遠看着面前喝了一口水纔開口道:“小時候我記得你挺活潑的。”
“那是小時候。”
“對,是小時候,現在長大了,多大了?”
“21。”
“21?比我們才小五六歲?看着還像是剛滿十八歲的。”
她不說話了翻着手中的書。崔執站了起來:“五年前,你爲什麼離開還帶走了旭旭?”
“爲什麼每個人看見我都會說五年前的事情。”
“每個人?”
“大概吧。”
◆Tтkan ◆¢ o
“話說你這五年來到底在什麼地方幹什麼?你離開的時候頂多十六歲,怎麼把旭旭拉扯到五歲的?”
她好笑的看着他,平時崔執人是很冰冷的,這會兒居然這麼活躍讓她忍不住想說兩句糊糊他。
“我啊,五年前是十六歲。帶着旭旭離開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爲了撫養旭旭,所以我做一些比較喪德的事情——算命。”
他喝了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算命?”
“對,每天固定算命。”低着頭繼續翻書。
他搖搖頭覺得夢遙哥耍自己站了起來:“那你給我算算,看看我的命如何。”
她看都沒看直接道:“親情友情都很好,愛情路比較坎坷。給你一句忠告,最好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對方的一切再決定要不要在一起。”
“一聽就是騙人的。”他呵呵笑了一聲轉身往二舅母那邊去。
夢遙哥看着崔執的背影咯咯咯的笑着。她可不是騙人的,崔執的一生或許是很順利可是在愛情上卻不是一帆風順,將要出現的女人會是他生活中坑害他一輩子的人。她可好可壞,可是還是要看男方要怎麼辦,如果男方沒能感化女方的話,那女方就會帶着他墮入黑暗的那一方。
他回去二舅母問他怎麼了,他開玩笑似的將夢遙哥說的話和她說了,二舅母也笑了起來指着夢遙哥說假神婆。
她就枕着手臂看着天空,好一會兒睡過去了。
等到那邊烤好了之後她也才吃了幾塊而已,倒是大方小柳和阿呆吃了不少。
二舅母將東西翻了一遍忽然唉聲嘆氣道:“後天又要回去了,可能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這麼放鬆了。”
“爲什麼?”夢遙哥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她。
她搖頭:“還不是你老太,就是我媽。她從七年前就患了一種特殊的病,只要隔幾個月看不見自己的孩子就特別的慌特別的着急,有的時候還差點背過去。”
“阿姨,那婆婆去醫院檢查了麼?醫生沒說什麼嗎?”
一說到這個她更加惆悵:“去了,可是醫生也不知道到底得了什麼病,檢查不出來,說老人很正常。可是隻要我們一從家裡離開一段時間她就開始着急,說什麼我們被拐走了。之前也讓她搬來這邊住,可是老人不願意,非說離開了家裡會遭報應的,還說離開了不熟悉死活不願意。”
“奶奶她肯定是老年癡呆。”崔冉啃了一口雞腿直接被二舅母打了一巴掌:“怎麼說你奶奶呢?”
他訕訕的笑笑:“對不起對不起。”
大方放下了手中的架子:“那阿姨你豈不是很辛苦,來回跑。”
“也還好,畢竟可以盡孝也沒什麼。”
夢遙哥不說話,聽着他們聊天忽然道:“對方沒什麼壞意。”
她忽然冒出來的話將幾個人給懵到了,啊了一聲:“什麼?”
她搖頭:“沒什麼。”
打了個哈欠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邊拿起了水瓶誰知道水瓶忽然一滑順着坡直接滾了下去,她眉頭一皺要下去撿的時候二舅母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愣在了原地。
“爸,怎麼了?忽然打電話過來有事麼?”崔執還問她是誰,她比了個口型說是你爺爺馬上哎了一聲:“爸,你彆着急,到底怎麼了,好好說,我聽着呢。”
她剛要給烤翅翻個身動作卻停在了半空中,雙眼瞪得特別大:“媽不行了?你別哭,爸,我馬上回去!”她慌張的站起了身子掛了電話,看着崔執和崔冉忽然哭了起來。
“奶奶,奶奶不行了。”
“阿姨,你們快去,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小柳趕緊站起了身子,催促着二舅母他們趕緊走。
夢遙哥看了一眼坡下的水瓶扭頭拉着二舅母面色凝重的對着崔執和崔冉道:“你們去開車,我帶着舅母先過去。”
崔冉還沒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崔執打了他一下對着二舅母道:“媽,你別慌,我現在就去開車。”說完拉着崔冉就跑。
她看了一眼還在哭的二舅母二話不說立刻出了這個地方。
她步子很快,二舅母幾乎是小跑纔跟得上。
“怎麼辦?孟孟,我媽她不行了。”她邊跑邊哭,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做了兩個孩子的母親,而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女娃娃。眼淚從的眼眶裡飛了出來,她的哭聲很清脆,清脆的讓人心疼。
“原來你也認爲她不行了。”
不明白的看着她的背影:“什麼意思?”
“老太是舅母媽媽吧,她在最迷糊的時候也想要一段時間必須看見自己的孩子,看不見就開始慌,找不到就開始着急。現在,她的生命垂危,她在臨走的時候最想見的不應該也是自己的孩子麼?”
說到這裡二舅母的哭聲更大了,腳下的步子速度更加的快了:“媽,媽你等下我,我馬上來了。”
夢遙哥站在原地看着二舅母的樣子心裡沒由來的心疼。
崔執開着車喘着粗氣看到她和二舅母往前走趕緊停下了車子招呼她上車。
她把車門打開將二舅母送上了車直接走到了駕駛的窗邊:“那邊去。”
“別胡鬧,你會開車麼?”崔執原本很着急,這會兒她這麼一過來更加的煩躁了。
她目光帶着淡漠:“讓我來。”
崔執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爲什麼在夢遙哥的眼睛裡看到了讓人有些不敢抗拒的意思。他沒說話而是挪到了一邊的座位上,夢遙哥瀟灑的上了車:“繫好安全帶,現在開始給我指路。”
他嗯了一聲,從鏡子裡看到崔冉在安慰二舅母點頭給她指路。
夢遙哥什麼話都說直接發動了車子。
車子一開就好像是飛起來一樣,崔執坐在最前面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甩了出去一樣,她開的車子就像是在開賽車,碼速絕對比一般上高速的車子要快的多。
二舅母原本還在哭可夢遙哥一開車哭聲立刻戛然而止了,死死的抓着崔冉不放手,崔冉更是狠狠的吞了兩口口水:“慢,慢點。”
可是他越讓夢遙哥慢夢遙哥就越快。
二舅母的老家其實不遠,在國道外面的小村莊,從郊區開車到村莊也不過是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可是夢遙哥一開車,立刻將四五個小時的路程變成了兩個小時。當崔執崔冉和二舅母安全到小村莊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一下車她就像是瘋了一樣衝着村莊裡面飛奔而去,邊跑邊哭。崔冉就跟在後面,崔執將車子停地方,夢遙哥則是趕緊跟過去看看情況。
這裡叫做花巖村。
剛開始有這個村莊的時候村子裡的岩石和花草樹木特別多,剛來的第一批村民就叫這裡花巖村,後來一代代傳到了現在人丁依舊很茂盛,很多人都是靠着村子裡的岩石進了郊區買房生活。
二舅母算是其中一個。
她們家在村莊裡面算是富裕中的一個,村子裡的老人和婦女偏多,男性大部分都出去發展了,只要一小部分不想出去的就在這裡做些小生意,日子過的還算是不錯。而且花巖村的教育也是周圍很多村莊裡面算是比較高,因爲出去發家致富回來的那些人資助了村子辦了學校。所以小孩子在初中前都是可以在花巖村讀小學,考上了中學纔可以離開村子。
二舅母一路狂奔停在了最中間的一戶釘子戶的門前。
夢遙哥注意到在門前停了不少的車子,自行車,電瓶車,摩托車,小轎車多多少少的排列在門口。
她跟在後面,還沒到家門前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哭聲。
“媽,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媽!”
哭天喊地的聲音非常的大。
二舅母一聽這聲音整個人呆在了門前,崔冉跟在後面眼圈立刻紅了:“奶奶!”
他這一聲立刻將屋子裡的人注意引了過來。
“媽,小四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她啊,你生前不是最疼小四麼,一直說小四有出息,人好,你現在倒是睜開眼看看她啊。”
二舅母人一個不穩雙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崔執着急的跑了過來一把扶住了她:“媽,你醒醒,媽。”
夢遙哥擔憂的上來查看了一眼二舅母,發現她沒事才緩了一口氣:“把二舅母帶到那邊坐着吧。”她看了一眼房間檐下的人。
那裡有把椅子,坐着一個老頭,那老頭她一眼就認出來是二舅母的爸爸。
崔冉和崔執點頭將她扶了過去。
那老頭才一臉生無可戀的轉過了頭拉着二舅母就哭:“四啊,你媽她等你等了好久好久啊。”
二舅母纔有一點意識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抱着他就開始哭:“爸,我不孝啊,我爲什麼要回去啊,爲什麼要回去!”
夢遙哥閉上了眼睛嘆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子將目光循着老太的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