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遙哥心裡也是有點不安的,因爲在這個世界上無處不在都是魘,所謂的魘簡直就是生活在人生命裡的一部分,做夢時的夢魘,走路時的路魘,上衛生間時的水魘,無論走到任何地方這些魘都是緊緊跟隨着每一個人的。
方曉玲看她已經開始考慮了,對她的反應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啦,我也不是責怪你,而是真的覺得這次你的卻是有點衝動過頭了。”
“這次是我大意了,後果我會全權承擔。”說完她將還在昏迷的唐華容從地面上抱了起來:“你先回去吧,我把她帶回去。”
她煩躁的看着夢遙哥帶着唐華容越走越遠的身影着急的一跺腳:“煩死我了,我怎麼就攤上了你這麼一個冤家啊。”說完人嗖的一聲也不見了。
凌晨一兩點將唐華容帶回了宿舍,可可她們瞪着眼睛瞅了天花板一宿,聽到有動靜趕緊過來了,一看到唐華容昏迷着被夢遙哥帶回來臉上帶着些許無奈:“糖糖人其實挺好的,就是有的時候嫉妒心強了一點,遙哥,你不要再怪她了,她也是無可奈何。”
“我沒有怪她,這次的事情說起來我也要承擔一半的責任,至於唐華容,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吧。”說完將人放到了牀鋪上自己去了衛生間洗了個澡然後出來躺在了牀上。可可她們看到夢遙哥這個樣子也都是不說話了,她說的話就像是命令一樣,只要一說出來就沒有收回來的任何可能性。
一夜就這麼在可可她們的宿舍關了燈之後結束了。可是這一夜所有人睡的都是格外的香只有夢遙哥一個人連夜都在做噩夢,而且是連做,每做一個就會接連到下一個噩夢,她每次想醒來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腦袋讓她根本無辦法醒過來。
“遙哥,遙哥,你醒醒啊,遙哥。”
她喘着粗氣眼睛瞬間就睜開了,她蒼白的臉色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門。她這突然的一下子將整個宿舍裡的人給嚇着了。可可剛從衛生間裡面出來,看到她這個樣子馬上就跑過來了:“怎麼了?我們剛纔喊了你好久你是不是做夢了,今天早上起來看到你在那邊一直在那邊打顫就是不說話,把我們給嚇着了。”
夢遙哥將自己的雙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那手臂上鮮紅的兩道手印將盛笙和程文給嚇着了。
“你手臂上怎麼多了兩道手印啊,還是鮮紅色的,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啊?”
她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大事情,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說着掀開了被子就要下牀。可可卻突然從一邊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按在了牀上:“我告訴你個大事情,你要不要聽?”
突然被按在了牀上,她眉心皺了起來:“什麼大事情?”
“是校長。”
“冠一?”
“嗯,冠一今天早上晨課的時候和我們說要把春遊改到一月份,讓我們好好準備一下。”
“春遊?”她額頭上佈滿了黑線,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氣,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唯獨不好的一點就是這雲的背後有那麼一點點的黑暗漂浮開來。
“一月份還沒到來,他就忙着春遊,這才十二月份上旬,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可可一屁股拍到了凳子上:“就是啊,所以我才覺得有點可疑啊,以前冠一是什麼都不管,也就是這段時間纔好了一些。但是這次這麼刻意強調一月份春遊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太簡單啊。”
夢遙哥卻低下了頭:“一月份還沒有新年,二月份放假,他這個決定是要在期末考試之前春遊,有腦子的人聽都覺得有問題,更何況是你們。”說罷重新站了起來去了浴室。
一如既往的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這次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帶着白色的圍巾,露出了一張依舊如常的面容,反倒是給自己添了幾分彩。
看到她這個樣子,盛笙幾個人馬上來了興趣了:“你要出去麼?”
她嗯了一聲:“有點事情想出去一趟,在學校要是有問題的話及時搖鈴喊我,我會馬上趕回來的。”她臨走前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唐華容:“如果她醒了什麼都不要說,按照以前的樣子進行就好。”
沒回答夢遙哥,看着她離開,可可幾個人心裡總是不是特別有滋味,或許是因爲她還是個孩子卻表現出永遠不是一個孩子的原因吧,她成熟的讓人覺得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
再說這邊現在還很早,只是八點多鐘,她一出校門就看見學生會的人站在門外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在那邊說着同學好同學早這個樣子。讓夢遙哥忍不住跟着笑了,原以爲她出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一出校門就聽到了這些學生會的人大聲的喊着副會長好,將她給嚇了一大跳,尤其是門前的保安家長和學生們,說起來也是,自從夢遙哥徹底掌管學校後,這些學生看到夢遙哥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樣,巴不得躲得遠遠的,可是後來不知道又是什麼原因好多的同學看到她都會臉上帶着笑意說聲副會長好,她剛開始也是一頭霧水,但是後來習慣了也就沒去查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們好。”她禮貌的對着這些學生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
她笑笑出了校門,一出校門那邊的三道影子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白天的臉色看上去有不是特別的好,尤其是看到夢遙哥的時候更是,白芷和白鶴兩個人看到夢遙哥的時候臉上都怒火。
緩緩擡步向三人走過去:“好雅興,一大早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來找你的。”白芷嘴巴嘟了起來,還有幾分可愛。夢遙哥看到她不自覺笑了起來:“你們站在學校門外看着門口不是來找我的難道你們還認識學校裡的其他人?”
白鶴將白芷一下子拉了回來:“都是你,要不是你大師兄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看看現在大師兄被你給整的,臉色一點都不好,一夜都沒安穩。要不是他一大早着急過來找你,我們壓根就不會過來。”
她哦了一聲:“所以呢,你們是來怪罪我的麼?可是你們來怪罪我有什麼用嗎?是你們的大師兄執意要和我一起進去,在裡面發生了什麼我也並不知道,從頭到尾最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應該是你們大師兄自己纔對。”
白鶴往前一步指着夢遙哥的鼻子就要發火卻被白天給攔了下來:“好了,不要說了。”
“這件事情的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進去之後我就沒和夢小姐還有方小姐見過面。”
“大師兄,什麼時候你還替她說話,明明就是....”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是幻境。”
夢遙哥好笑的將雙手放在了腹前:“你現在才知道是幻境是不是晚了一點啊,好可惜啊。不過看在你知道那是幻境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昨天你看到的一切一半都是真的,可是一半是假的,到底哪裡是真哪裡是假這點還需要白先生您自己去找答案。但是有一點不可否定的是,崑崙弟子並非全部都是心裡純潔的人。”她忽然擡着頭笑了然後身子漸漸離開了這裡,一下子沒入了晨霧中。
“大師兄,她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您怎麼還是一無所動啊!”
白天咳嗽了兩聲:“她說的沒錯,是我自己心裡有雜念,所以纔會被迷惑,竟然要動手殺了她,她現在用這個態度對我,情有可原。”
白芷看着白天這個逆來順受的態度,氣的直跺腳,白鶴在那邊一個人自己生着悶氣。
早上的街道人非常的少,現在的人多數都是習慣了夜生活,很少有人喜歡在大白天出來浪,所以現在白天沒人反倒是正常了。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了以前的學校。沒錯,就是海南一中,她的初中母校。
門衛還是以前的那個老門衛,姓張,人很和藹,看到有人站在門外居然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笑呵呵從門衛室裡走了出來。老遠就對着她喊道:“夢遙哥,來了怎麼不進去啊。”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夢遙哥還是很意外的,笑着對着他點頭:“張大爺,早上好,沒想到您還能認出來我。”那張大爺擺着手哎呀了一聲:“哪裡能不認識啊,整個學校裡就數你我最眼熟了,趕緊進去啊,看看學弟學妹們。”
她嗯了一聲進了學校,以前年少不懂事,初一初二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初三停學了半年纔回來,再也沒有好好在課堂上上過課甚至是好好的聽老師講一次課,她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那個時候沒能好好的學習,沒能好好的和以前的同學在一起留下回憶,沒能好好的和老師們交流。
早上上課的學生還是很多的,尤其是學校裡,她剛進來還沒有什麼人,可是走進來之後四方就開始有學生活躍起來了,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大衣站在那邊,脖子上圍着白色的毛巾,留着快要到膝蓋的長髮,一張妖嬈卻不讓人生膩的臉讓周圍的學生都是多看了兩眼。
方文玩着手機從校門外進來的時候一下子就被夢遙哥給吸引了,好一會兒才苦笑着走了上來:“沒想到你居然會回來。”
她看了一眼偌大的學校:“嗯,爲了學校的一點事情想過來問問校長。”
“學校的事情?你不是在附小上學嗎?前段時間附小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她沒回答而是往學校裡面走,路過的學生有認識她的都是驚呼着跑開了,還有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方文站在她身邊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好意思。
“你現在還好嗎?我回過公寓很多次但是每次去你家的時候你好像都不在,是不是學校特別忙啊。”
她停在了學校公告欄那裡嗯了一聲:“嗯,學校還好吧,剛開始事情特別多,現在好多了,已經不需要多多操心了。”方文沒懂她的意思,看她盯着公告欄發呆笑笑:“最近學校新選了校花校草,這屆的校花校草都還不錯,聽說今天中午校長破例舉行了一個校花校草的才藝比賽。”
“以前的校花校草的卻是個空殼,才藝比賽的卻好一點,至少將來說到學校哪屆校花校草的時候不會有人說空有一副皮囊。”
方文聽到她平淡的口氣忽然覺得變了味道:“以前你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和我說過話,你性子變了很多。”
她的眼睛終於不再落在公告欄的上面而是看向了方文,他隔着眼鏡能看到夢遙哥那雙明亮妖豔的眸子,心裡咯噔了一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我也不例外,我的一生很早很早就結束了,現在過得並不是我的人生,夢遙哥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徹底,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夢遙哥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子了。”
他的步子終究是無法動彈了,夢遙哥高傲的擡着頭往前走。
“那你...能夠回到以前麼,哪怕是裝作夢遙哥也好。”
“裝作?你讓我怎麼裝?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我的愛人被我親手殺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也已經是陌路了,以前的夢遙哥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能夠無所謂和任何人站在一起打鬧,現在..她已經放下了所有,可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這點是你我都清楚的。”
方文沒聽明白夢遙哥的話咯噔了一下:“你剛纔說什麼?”
她緩了一口氣:“方文,在夢遙哥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別有用心和她在一起的人,她很感謝你,甚至是很像你好好的,但是方文有的事情不是你所想就可以那麼想的,你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所以你不明白我發生了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回不到以前了,現在我的身邊站着的人不再是姚道人他們,而是一羣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我要保護他們,我要用我餘生所有的能力去幫助他們,因爲他們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