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穿着白色衣服,蓋住了整個腦袋,夢遙哥看他一隻不說話就這樣懸空坐着。等姚道人將玉完全拿到手裡的時候拿的頭擡了一下,那露出來的一隻眼睛居然沒有眼珠,只有一大片的眼白,那半張臉聳拉着,露出了一大片的白骨。夢遙哥嚇了一跳,往後一躲卻被姚道人拉住:“不好意思,她是今天新來的,不明白這裡的規矩。”
攤主低下了頭,聲音空靈靈的傳了過來:“身爲人卻帶着死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玉你就給一個元寶好了。”
夢遙哥臉色一白,姚道人卻笑笑從身上掏出了一塊金元寶,夢遙哥驚訝地發現,那金元寶居然是平日人們祭墓時用的紙元寶,金黃色的。可是那攤主接過的時候夢遙哥恍然發現金元寶變成了真的!
“錢,錢...”她指着金元寶不可思議的看着姚道人,卻被姚道人一把按住了腦袋拉着她着急的往前面鬼少的地方走:“不要大聲亂叫,剛纔那攤主我在鬼市裡見過幾次,所以人家剛纔沒什麼表示,你省點心。”姚道人無奈的搖着頭,將剛纔攤上買來的玉佩遞給了夢遙哥:“你身上還有點人氣,帶着這個就沒人鬼發現了,但是行動還是要小心點。”
她情緒有點低昂哦了一聲接過了玉佩掛在了脖子上,剛掛上就感覺腳底一陣陰風吹過,讓她的汗毛都束了起來。身子往後一退,姚道人也感覺到了不尋常的風,敏銳的觀察着周圍,卻見夢遙哥突然擡起了腳往外跑,姚道人看她跑生怕出事兒跟着一起跑,可是夢遙哥身材嬌小在來來往往的鬼羣中一會兒就竄不見了。姚道人愣在了鬼羣裡就是找不到夢遙哥的去向,卻意外找到了桃苑。
桃苑正在一個古玩的攤上和攤主說話,看到姚道人一個人站在鬼羣中身邊沒有夢遙哥開口喊他:“臭道士,夢遙哥呢。”
他剛開口說話姚道人就跑了,桃苑也沒心思繼續和攤主說話,緊跟着追了出去。
這邊夢遙哥一路躲過了夜叉的眼睛,追到了外面的路上,雖然是凌晨,可是外面路上還是有路人開着車經過,這邊臨近過道的公路,夢遙哥一上來就引起了外面開車人的注意。有的就想是見了鬼一樣匆匆開着車離開,有的則是因爲好奇將車開的慢了一些。
夢遙哥喘着粗氣站在路邊,看着過往寥寥沒有多少的車輛發愣。忽然腳底一陣涼風將她的身上的雞皮疙瘩吹了起來。她腦袋一陣清醒眼睛忽然看向了公路的對面,那個漂浮的身影如此的熟悉。
“顧源!”她大叫了一聲,那漂浮的身影一下子散了,換成了另一番模樣,夢遙哥眼睛眨了兩下,這個人影穿着海南一中的校服,唯一不同的是他張了一張很清秀的臉帶着黑框眼鏡,一雙眼白死死的盯着夢遙哥。她愣了愣恍然想到之前戴瑞和沈羽飛討論的那個人叫黃晨。
她眼神忽然一擡:“你是黃晨嗎?”白影晃了晃算是回答,夢遙哥咬着下脣從揹包裡掏出了之前姚道人給的紅布,二話沒說邁着腳就往那邊跑,然後以超快的速度將黃晨的鬼影給收進了紅布里,然後打了個結裝進了揹包裡。
正當她邁着腳往回跑的時候,一輛小轎車忽然衝了過來,沒有聽到車子打喇叭的聲音,夢遙哥驚叫了一聲,一道棕色的影子忽閃而過,直接將她撲倒在一邊,躲過了呼嘯而來的車輛。
姚道人皺着眉頭看着一臉後怕的夢遙哥冷呵道:“你亂跑什麼,不是告訴你不要亂跑麼。”
她尷尬的護着揹包:“剛纔我看到顧源了,不是你說看到他們的魂魄就要用紅布把魂魄包住麼,我怕他們不見所以追了出來。不過意外的是,我沒有看到顧源,而是找到了之前第一個就死了的黃晨。”說着將揹包揚了起來。姚道人顯然心思不在,只是哦了一聲接着道:“回去吧,既然捉到了一個,那麼其他的肯定也在,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然後再去找其他的。”說着將她拉了起來,夢遙哥去嘶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腿。姚道人聽她一叫就知道是受傷了,擔憂的蹲了下來才發現是左腿小腿的地方被石頭割到了,已經開始泊泊留着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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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張的從身上掏出了紗布和消炎水,細心的幫她處理傷口。夢遙哥沒覺得特別的痛驚訝的看着姚道人從身上掏出了這些東西:“你還真的是叮噹貓啊,什麼都有,連紅藥水和紗布都有。”剛說完姚道人就白了她一眼:“你是經常受傷的體質,怎麼能不好好的隨身帶這些東西。”說完繼續道:“我揹你,不要亂動。”說着直接將她背了起來,夢遙哥就老老實實的在他的後背上:“我們去見誰啊。”
進了小路:“一個已經隱退的故人。”
“隱退的故人?爲什麼會在鬼市裡,是不是他已經不在了?”夢遙哥好奇的問道。
姚道人笑笑:“沒死,那老東西活了幾百年了,我第一次見到他大約是七歲,當時來茅山和師傅討論事情後就隱退了。茅山被滅的時候因爲找不到他所以他也不知道,就在茅山被滅的半個月後,他找到了我,告訴我他現在被地府任命擔當鬼市的高層管理員,也算是地府的一官半職了。臨走的時候讓我有事兒找他,沒想道過了十幾年我真的過來找他了。”
這段路不遠,也就走了二三十分鐘左右,桃苑站在門口着急的等着,看到兩人過來了才匆匆的跑過來:“夢遙哥,你是不是腦子有粑粑,不是讓你不要亂跑麼。”他一上來就沒給夢遙哥好臉色看。
本來先跑的就是她,桃苑訓斥也是擔心,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說完桃苑就緊張的抓住了她的腿:“怎麼回事兒?”說着怒眼瞪上了姚道人。姚道人心裡一虛:“不小心撞到了路上的石頭。”
“不是你說會好好照顧她的麼,你是蠢了麼。”
“兇什麼,人不是好好的麼。”姚道人看桃苑瞪起了眼睛自己也瞪了起來,夢遙哥夾在兩人中間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你們幹什麼呢,正事要緊,正事!”
說到正事兩人才緩了下來。
“我帶夢遙哥去找人。”姚道人哼了一聲揹着夢遙哥往鬼市裡面去,桃苑哼哼的笑了一聲,剛笑那邊的夜叉就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對不起,你們剛纔已經犯規了,不能進去。”
姚道人啊了一聲恍然想起來,鬼市裡有規定,但凡匆匆跑出了鬼市的人是不能再進去的,更何況剛纔夢遙哥還是偷偷跑出來的,肯定被記入花名冊了。桃苑在一邊得意的笑:“活該。”姚道人又瞪了他一眼繼續道:“那兩位大哥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你們鬼市的高層管理人‘逐策’啊,這是信物。”姚道人將夢遙哥放了下來,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看似信件的東西。
這夜叉兄弟一聽是要聯繫高層管理人‘逐策’馬上問道:“你是他什麼?”
“恰巧認識而已。”
“認識?”兩個夜叉驚呼了醫生態度立刻好多了:“請等等,我們馬上幫你們聯繫。”
夢遙哥其中一個夜叉着急惶惶的離開好奇的問道:“那個逐策是誰啊?”
“就是剛纔我和你說的那個人。”夢遙哥哦了一聲,話音剛落那邊的夜叉刷得就過來,速度快的和風一樣,夢遙哥都懷疑這個夜叉壓根就沒去聯繫。
這夜叉一上來就面上喜色:“幾位大人,這邊請,我們高管就在不遠處的房子裡,前面我進不去了,只能幾位大人自己去了。”說着他直起了腰對着周下擁擠的鬼羣喊道:“你們讓出一條通向南邊的道路,三位大人要過去。”他的話音剛落,通往南邊路上的所有鬼羣居然真的讓開了一條路,夢遙哥驚訝地那是不可思議。
“多謝兩位夜叉。”姚道人向兩人點着頭說謝謝,橫腰將夢遙哥抱了起來,往空路走,桃苑跟在後面。夢遙哥從中間走,兩邊都是低着腦袋的鬼魂,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古代的皇帝,受着萬人敬仰。
桃苑在後面看着夢遙哥一副激動的樣子無奈的搖着頭:“你省點心吧,等下要見的那個人可是個大人物。”夢遙哥切了一聲:“大人物怎麼了,再大的任務我不信能隨便殺人。”
“他可不止能隨便殺人,給你扣個帽子你就能夠死一百次的了。”桃苑老老實實的說話,夢遙哥一聽馬上就慫了。
這一路往南去,暢通無阻,落下最後一個點的時候鬼羣又開始變得擁擠起來。
夢遙哥的眼睛在黑夜裡看東西特別的清楚,眼睛眨巴了兩下就發現前面不遠處真的有一所房子,而且是古代樣式的。姚道人一進來面上就帶着淡淡的擔心:“等下進去後,你不要說話,讓我來,什麼話都不要說,除非他問話。”
看着他嚴肅的樣子夢遙哥原本激動的心變了,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桃苑跟在後面看着古老的房子搖頭:“來鬼市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裡了,偏偏這次還要進去,那老頭的心情捉摸不定的,指不定最後出什麼難題給我們呢。”
“管他出什麼難題呢,這次就是爲了夢遙哥來的,就算是厚着臉皮也要進去。”他嘆了一口氣邁着腳往裡走。
院子的大門時關起來的,姚道人一靠近門就自動打開了。
“還和以前一樣,這裡的門都是自動的。”姚道人看了一圈感嘆這個門的特別。夢遙哥的眼睛轉了一圈落在了門口的位置搖搖頭:“不是自動的啊,那裡不是站了兩個鬼麼。”她指向了門的後面。
桃苑和姚道人一聽都看過去,可是那邊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怎麼可能有鬼開門,從以前來這裡的時候門就是自己自動打開的。”
“真的不是自動打開的,兩邊的門口各有一個小鬼呢,穿着黑色的衣服就站在門縫邊。”
姚道人眉頭一皺:“知道了知道了。”桃苑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又開了一層陰陽眼?”
走到裡院的時候就開始有小鬼出來了,看到幾人都是退到了兩邊做出了請的姿勢。姚道人也是禮貌的往前走然後停在了小門前。那些小鬼趕緊上來替姚道人開門。門一打開就是撲面而來的涼氣和一陣陣陰氣。夢遙哥打了個哆嗦,才發現屋子裡一片漆黑,還有黑色的幔帳在到處飛舞。桃苑跟在走了進來,停在了姚道人的面前:“逐老先生,您在麼?”
聽不到回答,卻聽到了門關上的聲音,夢遙哥嚇了一跳。姚道人帶着夢遙哥往前走最後停在了書房的面前:“逐老先生,還記得我嗎?”夢遙哥順着姚道人的聲音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老的竹椅,上面毫無一人。可是姚道人話落的時候竹椅忽然晃了起來,周圍的幔帳都隨着竹椅動了起來。夢遙哥驚訝的看着晃動的竹椅,上面卻忽然顯現出了一個穿着唐衣的老人。
“十幾年未見,越長大越有出息了,小子。”這個老人從竹椅上轉了過來。夢遙哥眨巴着眼睛看過去,慈眉善目,眉宇之間居然和自己有點像,而且這個逐老先生笑起來有點像她死去還沒有見過面的爺爺,但是遺像上的笑容和麪前的這個逐老先生真的有幾分相似。
姚道人看到逐老先生不自覺得將眼神看向了懷裡的夢遙哥,感覺到失態才點點頭:“逐老先生,十幾年不見,您還是一樣的精神抖擻。”逐老先生搖着手站了起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趕緊坐下來,把懷裡那個丫頭也給放下來吧。”
桃苑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逐老看到他也笑笑:“桃小兒,這十幾年也長開了,能見到你我這個老頭也開心,你師父雲遊還沒回來麼?”
“勞逐老掛念,我師傅雲端雲遊慣了,一直未回,也沒個消息,想來應該沒什麼事兒,哪天要是回來了,逐老,你能不知道麼。”
“哈哈哈,說來也是。”
說着將目光轉到了還在疑惑着盯着自己的夢遙哥,慈眉善目的問道:“丫頭,你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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