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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雜談

第8章 雜談

方文見他上鉤心裡一笑:“校長,這事兒看來暫時還是先擱淺的好,馬上就是期終考試了,如果這個時候鬧起來,這事情也不好看,再說了,夢遙哥她和警方的關係也不一般,我們要是真的和她幹上了,到最後指不定是哪裡出事兒。”

經他這麼一說,校長心裡也是打起了嘀咕,雖然這個大師說話他心裡有掂量,仔細想了想還是點着頭:“看來事情只能暫時這樣了,學校的事情最大,既然大師也說了不會有事兒,那這事情就放着吧。”說着他頭也不轉的就出了辦公室。剛出方文就趕緊將電話拿了起來,嘴巴里的聲音全是恭敬:“大師,多謝您。”

曲老在電話那頭聽他這麼說,捋着鬍子直襬手:“小夥子,你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積陰德,下面的可都記着呢。”

下面的是什麼?不正是掌管着人生死的地府麼?方文眼睛一番他這是攤上了大事兒了啊?

“那,那大師我不會出事兒吧?”

“呸,你這個臭小子,積了陰德怎麼可能出事兒,要出事兒也是好事兒!”曲老這麼說,方文心裡平靜了。

在桃苑的保護下,夢遙哥成功抵達了七號教學樓,因爲下午要走的原因,初三生基本都在宿舍和家裡收拾東西,沒有幾個人在教學樓。兩人一路走來的卻是沒看到其他人,也不奇怪。桃苑跟在夢遙哥身後走進了她的教室,左右打量了一番好笑道:“你們教室和我們教室差不多啊。”夢遙哥嘴角一咧:“你又不是沒來過,怎麼一副這裡好奇怪的樣子。”懶散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習慣性看着外面的風景發呆。

往她身邊挪了挪,桃苑坐在了她前面的桌子上:“你和姚道人...怎麼樣了?”

她嗯了一聲:“嗯?我和姚道人還能怎麼樣,和以前一樣唄。”

“真的和以前一樣麼?我聽曲老說,他對你的感情好像有點不對勁,你是怎麼想的?”

“我能怎麼想,他那個樣子你又不是沒見過,習慣就好,我對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想法,無所謂。”

“無所謂?”他往桌子上一趟不說話了。

教室裡一片寂靜。走廊裡,緩緩傳來腳步聲,只是教室裡的兩個人心思都在遊走,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人走來。

花木搖着扇子跟在顧源的身後,一臉看戲的表情懟了懟身邊的李小可,小聲道:“這小子,真的是感情開竅了?”李小可嘆了一聲氣:“開竅沒開竅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現在對夢遙哥是真的不死心。”話間三人已經到了夢遙哥的教室門前。剛要進去裡面就傳來了低低的說話聲。

“夢遙哥,我一直想問你一句話。”桃苑從桌子上坐了起來,看向了夢遙哥。她將眼神從窗外挪回來:“桃大少,你今天問題很多。”

“別說笑,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他臉色正了正。

夢遙哥看他表情嚴肅臉上也沒了笑意,頓在那裡等他說。顧源三人站在門縫邊眼神怪異看着兩個人。

“他們...”李小可指了指兩人卻被花木扯了過來:“噓,聽他們說什麼,說不定很勁爆呢。”

外面的風很小,陽光也漸漸收了一些,本來寬亮的世間變得有些暗了。而兩人依舊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自顧自的手說着話。桃苑將目光挪到了窗外表情諷刺:“如果你...不想和姚道人有關係,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去崑崙。”

她也跟着笑笑表情和他一樣:“你們每個人都說要帶我走,姚道人是,方一天是,周衝是,唐何爲是,劉涵是,賈赫男也是,那些靈魂也是,現在連你也要帶我走,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一個隨時都能帶走的物品還是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阿玄。”

“我不是因爲這些,我只是想帶你離開這裡,你應該明白,這裡不是你最後的歸宿,以你現在的能力你應該生活的地方不是這個渺小的國道,這裡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桃苑手拍了拍,他的意思很明確,可是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因爲整個教室裡只有他一個人見過夢遙哥的真身,說來,國道真的很小,可也沒到容納不下夢遙哥的地步。

她咬了咬下脣,雙手十指動了動:“桃苑,我再說最後一遍好麼,我——不會離開這裡,也不會和任何人走。”她感嘆了一聲看向了桃苑,伸手撩撥起了蓋住自己額頭的頭髮,那道傷疤赫赫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花木聽着兩人的談話一頭霧水,可看到夢遙哥頭上傷疤的時候心裡一驚,轉手將顧源和李小可拉到了門邊,藏了起來。李小可捂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屋子裡夢遙哥:“她她她,額頭。”

“噓。”打了個別說話的手勢。屋子裡又傳來了聲音。

“想想,已經半年多了。剛開始見到姚道人還在冬天尾,沒想到一眨眼已經七月了。在這七月裡,我的人生彷彿從黑暗跌入了另一個黑暗,可是這黑暗裡卻和光明一樣。第一次見到姚道人...”她輕笑了一聲:“第一次見到他是那天我將麗娜第一次帶回家的晚上吧,他喝的醉醉熏熏的在我們小區裡,麗娜當時還騙我說他是壞人,我差點就報警了。自從我醒來,從來沒想過我的人生會發生這樣的改變,接觸姚道人,接觸這個行當,接觸你,接觸曲老,徐先生,勾蜿蜒。我每天都在警局和國道之間來回遊走。桃苑,你知道嗎?那種笑着和父母說讓他們再生一個小孩的感覺嗎?我現在完全是將自己當做死了來對待。可是我又不能,因爲我還有家人。你們都想帶我走,可是誰來照顧他們?五弊三缺我一個都不想要。”

桃苑坐在桌子上不動了,半晌只能噎着聲音道:“我不會讓你走,我只是想帶你離開這裡,不用拜任何人爲師,沒有五弊三缺。民術並不必茅山嶗山來的差,一定有辦法幫你續命。”

“我不需要續命。”她一口打斷了桃苑臉色正了正:“如果你說的續命是像何思爺爺借何思壽命一樣,我寧願十八歲生日那天死去。我已經不想再有人因爲我死了,這半年來我害死的人還少麼?”

“那些人死是天爲,和你沒有關係。”他揉了揉眼睛:“劉鵬宇,他該死,李銘惜,是麗娜害死的。王婆是王大治害死的,而王大治則是因爲他命中有一劫而死,賈赫男...我承認,她的死多少和你有點關係,可是害死她的人是劉涵。何思爺爺,是何思嫂子害死的,何思她沒死,她活的好好的。如果沒有你,死去的人會更多。”

夢遙哥從來沒有想過問題,可是今天桃苑卻說出來了,她嘆了一口氣:“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到底哪些哪些人因爲而死,就算是不是直接關係,可是多多少少的關係我都知道。華陽記得麼,她手中握着的夾子,你們一直沒有關注,可我知道...害死她的人是唐何爲,他想把殺了華陽的罪名推到何思身上,然後威脅她說是我做的。只是後來因爲何老爺子的事情這件事情作廢了,你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可我那天救何思的時候看到了,看到了唐何爲將那個夾子偷偷放到了何思的房間,我什麼都沒說,因爲...從某個方面來說,華陽的卻是因爲我而死。”她說到這裡,眼圈紅了。桃苑站在一邊看她心裡也難受,語氣梗咽:“那你想怎麼樣?你想怎麼做呢?你能活的時間只有一年了,你不拜姚道人爲師,不和我走,一年後你就會死。”

“桃苑,你不要逼我好嗎?我現在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遍,你讓我好好考慮,我不想走。”她站到了窗戶邊開了窗戶。

他緩了一口氣,才發現今天自己有點着急了。

“對不起,我是想到馬上考完試我們兩個人就要分開心裡有點着急了。”他將帽子從頭上拿了下來重新戴上:“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姚道人也不會,曲老不會,誰都不會讓你死,即便是渡別人的壽命給你他們也會做。”

“別鬧,我現在不是還沒死麼,說渡壽命就渡壽命,你還讓不讓其他人安靜的活着了。”她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說這些也沒用,說不定很快我就想通了拜姚道人爲師,既能留在這裡還能繼續活下去,雖說五弊三缺其中一樣總會犯到,可只要不是獨其他的也所謂。我求的不多,我家裡好好活着就行,命,權我都不需要。”

她說的真誠,桃苑能感受到她對家裡安全的渴望,點着頭:“我知道。這次考試結束,你填的志願是哪裡?我和你一起過去。”

“啊?志願?我從來沒學過習,能上高中就不錯了,再說,我現在要錢不缺錢,要權...說實話,警局我都混熟了怎麼也能說上幾句話,我什麼都不缺,上不上學都一樣,我又不以學習爲生。”

“學無止境你懂麼?就你這個腦子只能算得上一點小聰明,上次方一天找你,你就那麼傻乎乎被人家拐走了,害的劉隊長動用了整個國道警察和特警大隊的力量才找到你。就連勾蜿蜒也被姚道人從苗疆叫過來,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們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多少的功夫才找到你在野樹林?”

桃苑這麼一說,夢遙哥眨巴着無辜的眼睛一臉震驚:“真的假的?你們當時那麼費事兒才找到我?不知道方一天和周衝有勾當?”

他眼睛一翻:“當時你被拐走引起了了多大的動盪,國道警察都瘋了,一面找你一面還要在國道大肆的處理治安,壓根沒有心情去想這些。當時我們幾個也沒想到方一天會和周衝勾搭起來,唐何爲那個臭小子也一直沒有現身暗處活動。不過說起來,你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姚道人,上次你元魂出竅,昏睡了半個多月,他去找了一趟周衝回來的時候,揹包的八卦鏡裡封着你的元靈,勾蜿蜒說,一路上他都沒有鬆手。回來的時候滿身是傷是血,連昏迷都沒有鬆開,勾蜿蜒要用蠱術給他治療,可是他卻怕耽誤時間,怕你永遠不醒所以帶着傷回來。到醫院的時候一進你病房就昏死過去了,勾蜿蜒說他傷的太深必須要帶回苗疆治療,這才一走半個月,期間醒了一次打電話告訴我們如果你問起他的行蹤一定不能說他出事兒了。”

桃苑吃味的說着,說到最後感嘆了一句:“說到底,我們做的事情都不如他替你做的事情,他能爲了你生能爲了你死,能在你受傷的時候死守很久,我們終究還是有點做不到的,還是很嫉妒,很嫉妒,你第一個見到的是他不是我。”

她心裡暖暖的,尤其是聽到姚道人爲她做的事情,拍着桃苑的肩膀聳聳肩:“不會,如果讓我在你們中間選擇,我只能說我無法選擇。無論是姚道人,你,曲老,徐先生,勾蜿蜒,劉隊,楊隊,阮羽,我都無法做出選擇,少了誰我的一部分行動就會失去,只是失去面積大小不同而已,可是我這個人比較貪,大小都不想失去也沒辦法。”說着輕鬆的坐到了桃苑的身邊,勾着他的肩膀將頭枕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臉上一陣輕鬆,伸着手拍着她的腦袋:“就這樣吧,反正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一切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吧,現在也挺好的,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存在的,不存在的,他們都有一定的意義,我要是多說的話有點多管閒事的意思了。”

“對了,海陵,顧源那邊你打算怎麼辦?這兩個最近我看對你意思很特別。”

說到顧源,門外三個人立刻驚醒起來了,剛纔的話是沒聽懂多少,但是大體意思是明白了。

“還能怎麼辦?顧源是個好人,海陵也是個好人,我只能送給他們好人卡了呀,說實話,我覺得我配不上他們,他們太優秀,相反,我太能作了,反倒不合適他們了。”

桃苑不說話了,將她攬在懷裡,夢遙哥直接枕到了他的腿上,抓着自己的衣角玩的不亦樂乎。桃苑也隨她,看着窗外的風景不說話了。

顧源就站在門外,看着不遠處隨意的兩個人,他們是那樣的合適。花木無奈的聳聳肩,扯了一把他:“走吧,你的夢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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