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遙哥剛吃了一口菜,頓時嚼不動了,嘟囔着聲音高了一個調:“你說啥?誰?”
“學姐,您慢點,先把菜嚥下去再說。何思,叫何思,‘暮光動漫’的社長啊。”第一個男生擔心的看着塞滿了她嘴巴的菜,生怕她一不注意噎到。姚道人則是嫌棄的搖了搖頭繼續吃着盤中的食物,桃苑倒是顯得異常的淡定,完全沒有被面前男生說的話給驚到。
囫圇吞棗把菜全部硬生生嚥了下去:“何思?你們確定叫何思?沒說錯?”
第二個男生拍着桌子就立馬保證:“這個不能胡說,人可在這兒呢。”
這麼大一個話題她也沒心思再繼續吃飯了,放下了筷子開始咬起了自己的指甲。每當有這個動作的時候就代表她在想事情,這是桃苑和姚道人都知道的習慣。
“你也別想那麼多,他們以前交往過又不代表現在也在一起。”姚道人也放下了筷子。
夢遙哥卻沒在聽他說話,搖着頭擔憂道:“我不是在考慮這個問題,我是在想。唐何爲回來的不是時候,太不是時候了。電視劇裡慣有的情節就是一旦出事兒了,忽然跳出來的那個人和出事兒的事情肯定有什麼聯繫。所以我想唐何爲這次回來肯定是和我們這兩天擔心的事情有關,說不定和今天早上那些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陰氣有關。”
兩個男生聽她這麼說,一頭霧水:“學姐,我們也不是無心的。你也別想那麼多,說不定唐何爲這次回來就是個意外呢。”
“對了,大元。說到意外,你還記得劉涵不?”
被稱作大元的男生聽到劉涵兩個字,臉上露出了恐懼和害怕的表情,直接將身邊的男生推到了一邊,口中憤憤道:“別亂說,劉涵那件事兒的確就是個意外!”
桃苑拉了一把那個被推開的男生眉頭顰蹙着:“劉涵?什麼意外?”
一句話將姚道人和夢遙哥的目光都給引了過來。
那男生嘴巴閉着就是不願意說,爲難的表情雀躍在面頰上:“學長。你就別問了。這件事兒但是學校給封了,不讓我們亂說。就連本校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也不多了,少說爲好。”說着大元給身邊的男生打了個眼神就要走。卻被夢遙哥攔住了:“你們去哪兒?放心好了,我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們剛纔說的。”
豎起了雙指對天發誓,夢遙哥一臉的真誠。大元卻猶豫了,誰都能看的出來。他們倆也是個好說話的人,見夢遙哥真的保證了張着嘴巴就要說話。可不正巧的是大元和那個男生正要說話學校裡放學的鈴聲響了。剛響起來,食堂裡就三三兩兩涌出了好幾個學生,那樣子不累不喘明顯是提早放學回來的。
“好了,這個沒的說了。”第二個男生一臉的無奈拉着大元就要走:“學長。學姐,如果還能見到的話就告訴你們。現在人多了我們真的不方便說,如果你們實在是急的話。就回去問問口風鬆的老師或是知道這件事兒的朋友,反正這事兒不好說更不方便說。”說完兩個人探頭探腦的就出了食堂的側門。
幾人這下真的是沒胃口吃飯了。剩下一堆菜和飯。
出了食堂,姚道人直接讓夢遙哥回去上課順道看看那個唐何爲到底是什麼來頭,至於桃苑爲了防止夢遙哥智商格擋所以也回去了,方便照顧她。至於姚道人則是撒手不管回家去了。
中午吃了一點點沒了食慾,桃苑擔心她下午肚子會餓,所以去了新食堂的‘茶茗坊’買了杯奶茶和蛋糕給她。可是她完全提不起來食慾,腦子裡一直在迴響中午大元兩個人說的話。如果唐何爲真的是滿身屍氣,那就不難解釋何思身上爲什麼會有陰氣了,說不定唐何爲回來後找過她然後就染上了,可是如果沒有的話,那就說明,何思身上的陰氣還是來自其它東西的。
一點二十五的預備鈴聲,夢遙哥提前十分鐘趕去了班裡。一進門全班的人居然只來了幾個人!
這情形一點都不對,要知道以前只要吃完飯了,所有的人都會直接來教室,通常一點十五左右班裡就坐滿了人,她往往是最後一個,可是今天班裡卻只來了一小半,就連陳婉也不在。
“向文楠,今天班裡同學怎麼那麼少?”夢遙哥進了教室,直接敲響了第一排坐着的學霸。向文楠是個女孩子,帶着眼鏡,眼鏡片特別的厚,夢遙哥敲她桌子的時候她還在低着頭看書,聽到敲桌子的聲音才猛的擡頭哦了一聲:“沒有,今天來了新同學,大部分學生都跟他在食堂裡吃飯呢。聽說他大方的請客了。”
“新來的同學?”故意裝作不知道是誰。
“叫唐何爲,初一在這個學校上的,初二下半學期因爲某種原因輟學了,現在又回來了。也不知道到底圖什麼,馬上就是畢業考試了才轉過來。”
向文楠將腦袋重新埋在了書裡,嘴巴還在讀着書上的字。夢遙哥咬着下脣:“那你知道他是因爲什麼原因輟學的嗎?”
“還能有什麼原因,早戀唄!”
“早戀?”
“恩。初二一開學喜歡上一個女生,後來被另一個女生插足了,之後就和那個插足的女生在一起了,聽說那個唐何爲原來的女朋友還因此病了一場,病了好幾個月。後來下半學期的時候唐何爲輟學了,而那個插足的女生不想唐何爲輟學並離開她跳樓自殺了。”她一直在說,完全沒有藏着掖着,似乎說的是書裡的故事一樣。
眨巴着雙眼,她似乎好像慢慢猜透了什麼,整個腦袋都湊到了向文楠的面前,一雙眼睛帶着濃厚的驚訝:“他原來的女朋友是不是叫何思?插足他們倆的女生是不是叫劉涵?”
推了推厚重的眼睛,不解的挪開了她的腦袋:“你怎麼知道?一年多前你可是隻知道跟在賈赫男的屁股後面,按理說除了吃喝玩樂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知道這些事的也只有同年級的少部分人了。”
夢遙哥不說話。開始咬指甲:“那是以前,只會裝,現在不同了。”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嘴角帶着笑意往自己的座位上去。從上次在窗戶的陽光下睡了一覺後她就把位置擅自挪到了這邊的窗戶下,只要往上一爬陽光就會灑下來,特別的舒服,尤其是對她這種體內陰氣旺盛的。曬一曬還能增強增強體質。
海陵就坐在她後面。手中也抱着一本書,看的悠閒,見她雙手環胸低着頭悶進了座位裡不冷不熱問道:“你問這件事兒做什麼?唐何爲和你有關係嗎?”
嘿嘿笑了一聲。直接踩着凳子坐到了桌子上,雙手撐着桌面,齊腰的長髮從兩側灑下來,太陽的光澤也從她身邊刺眼而來。海陵擡着雙眼看她。他並不是近視,只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自己全部的面容。此刻一擡頭就見夢遙哥如此放蕩不羈卻又溫暖陽光的一面竟然傻了眼。
“不是唐何爲和我有關係。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何思和我有關係。我初三剛開學的時候有參加動漫社,剛好我的社長就是她,今天在食堂突然聽人說起來所以好奇就問問。你知道這件事嗎?”她的身子微微往前靠。
重新低下了眼睛,口氣有些結巴:“知。知道一點。”
“之前這件事兒也只是聽說了一點點。聽說何思和唐何爲的感情很好,劉涵的介入當初是沒用的,但是後來劉涵用自己的能力威脅唐何爲如果不鬆手就對何思不客氣。唐何爲爲了保護何思就答應了和劉涵在一起。至於唐何爲爲什麼在最後輟學就不知道了,劉涵的自殺被判斷爲是失誤自殺。也就是不經意間從窗戶裡掉了下來然後死了。何思在唐何爲輟學後就病了一場,一直看不好,好像是傳染病休養了幾個月都沒好。後來突然之間就好了,但是後遺症就是腦袋不好使了,把唐何爲和之前零零散散的事情全部給忘了。”
海陵將全部的事情說了出來。夢遙哥聽着腦袋裡好像忽然了他說的那些畫面,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從桌子上下來,坐在了椅子上開始不說話。
嘆了一口氣趴在了桌子上開始消化這些話,或許是陽光太舒服了,她趴着趴着就睡了過去。直到身邊有股冰涼的氣息襲來才嘴巴里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方文正在臺上講課,夢遙哥這一聲嚶嚀搞得全班都擡起頭看她。每次只要在班裡睡懵後她就會第一時間看到方文的身影然後本能的開口喊他,這次也不例外。
打着哈欠,搓了搓兩條手臂眼睛迷離的看着方文一臉黑線的臉,無辜的揉着眼睛:“方文,你怎麼在我家?今天不上課麼?”
抓着粉筆的手抑制不住的想要把粉筆丟出去!
好幾次掙扎了幾次之後才控制下來,好臉好色的笑着看她可愛的模子:“夢大小姐,你現在是在上課。好吧,不說上課,你一上課就睡,一睡就睡一天,還沒醒是不是!”
方文這麼一吼她馬上就回神了,一雙杏眼眨來眨去馬上就有神了。可是她最先注意到的並非是方文而是身邊的男生!
這個男生穿了一身便服,並沒有穿學校的校服,也不像其他的男生一樣,渾身上下散發着各式各樣的氣息,他身上夢遙哥看到的是一股很淡很淡的暖氣。而且他的臉長得也很好看,和海陵,姚道人桃苑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陌生的面容讓她馬上就意識到面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所謂的唐何爲了!
腳下的步子一個趔俎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在唐何爲的身上來回的打探,並沒有所謂的屍體和陰氣,那麼問題來了,何思身上的陰氣哪來的?
或許是意識到夢遙哥的眼神,唐何爲轉頭看了她一眼,並且露出了一個看似很和善的笑容,可在她的眼裡卻很彆扭。
不好意思的點着頭道歉:“對不起,你就是今天新來的同學?”
同樣點頭回她:“我知道你,夢遙哥。”
“啊?”
“我知道你。夢遙哥,我從師傅那裡聽過你,你很厲害。”
“啥?”
“你不要裝傻,我知道你智商很高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一頭的黑線,雙眼如同死魚一樣看他:“大哥,你是不是腦袋燒壞了?還是出門藥吃多了或是忘記吃了?難道是今天進教室門的時候被門擠了?這都不是的話,你不會腦袋被驢踢了吧?”她酸酸的口氣故意氣唐何爲。那張臉雖然很帥可是怎麼看怎麼不爽。
陳婉在一邊低着頭狂笑。這話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說出來的,夢遙哥這也算是奇葩了。方文在前面越聽連就越扭曲,直接拍着桌子就吼她:“夢遙哥。胡說什麼。他是你的新同桌,叫唐何爲,聽你們談話應該已經認識了,趕緊坐下來。”煩躁的摸着腦袋。對於夢遙哥他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實在是太難掌控了。
翻着白眼坐了下來。抓起了桌子上的筆玩了起來,可是身體卻往窗戶邊挪了點故意拉開了和唐何爲之間的距離。海陵擡着眼看前面的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無奈的低着頭繼續看書。
而唐何爲在她坐下來後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她。見她閒散的玩着筆笑稱道:“夢遙哥,我們交往吧。”一句話將她手中的筆特地給攤開了,筆芯直接彈出了窗外。海陵和陳婉離她都不遠。一下子就聽見了,擡着眼差異的看着唐何爲說出這樣的話。
“唐何爲。你亂說什麼。我們夢遙哥長得這麼漂亮又可愛,怎麼可能說和你交往就和你交往。”陳婉埋着頭低聲呵他。
轉這頭一雙鷹眼射出了淡淡的精光:“我喜歡她,而且我自認長得不醜,不缺錢爲什麼不能和她交往。”
“你別得寸進尺,她喜不喜歡你還是一回事兒呢!”
無聊的剜了唐何爲一眼,夢遙哥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重新拿起了一根筆冷冷道:“你想和我交往?那前提你的‘能力’一定要比我我這個剛入行的要強,可是你比我強嗎?”她故意加重了能力兩字,她相信唐何爲一定聽得懂是關於哪方面。
“我什麼都比你強,要錢有錢,要身份有身份,要長相就長相。”
“錢?很可惜我不需要,身份?很遺憾我不缺,長相?很不好意思,我自己有。就憑這些憑什麼要你來養我?唐何爲,我不管你到底什麼目的,麻煩你把眼前的情況看清楚了。你、我...不是一路人。”她的雙手指了指唐何爲又指向了自己意思很明確。
他哼笑了一聲,擡着手直接抓住了夢遙哥指着自己的手。這一抓夢遙哥臉色僵了,使勁往回要抽出手,可是唐何爲的力氣卻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你找抽!”擡着還未痊癒的右手臂直接打向了唐何爲。可是唐何爲躲避的非常及時,腦袋一避直接躲開了。
“太慢了,受的傷看來還沒痊癒。”他臉上寫滿了挑釁。
夢遙哥看他的臉就覺得非常生氣,擦着凳子直接跳了起來,唐何爲也非常的配合她,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可是手一直抓着她的左手不放。
這邊打架的場景立刻就引起了方文的注意,更何況班級裡愛看戲的人,直接驚呼着煽動的將桌子挪開了。
“住手,別打了!夢遙哥!唐何爲,你們幹什麼!”方文在前面敲着桌子可是根本沒人聽,另一方面兩人打的的確非常的精彩,每個動作都很精確帶着武術的套路,不似其他不是掐就是拽。
海陵的桌子也被掀翻了,陳婉拉着他直接躲到了一邊瞪着眼睛羨慕的看着兩個人打。
悶哼了一聲,夢遙哥的腳直接踢向了唐何爲的腿,這一下準確無誤的將他打跪了一條腿。手一扳手直接從他的手心脫了出來,可是唐何爲也沒客氣,從地上站起來,手直接抓到了夢遙哥的衣袖。她穿校服外面都會套着外套,尤其是手臂還有傷,一方面怕嚇到人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皮膚見光,女生愛美都知道。
可是他這一拽,夢遙哥的外套直接脫落,上衣是斷袖,右手臂的傷直接露了出來。從上次受傷也許久了,拆了線之後傷口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滿是蟲子爬了,可是那一道道開始慢慢結疤的傷害卻依舊很嚇人。她現在很少用右手臂,可是剛纔唐何爲這麼一拽,整條手臂和手掌傷痕完全出來了。陳婉眼睛瞪得老大,被這傷疤嚇了一大跳,捂着嘴巴叫出了聲。海陵也嚇了一跳一雙桃花眼滿是糾結。
抓着夢遙哥的衣服,上面還留着果香。
勾着嘴角將衣服丟到了一邊:“夢遙哥,這些傷口你一定記得非常清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肩膀位置還有着上次在司機小陳家燒傷的疤痕吧?還有你額頭上那道細小的傷疤。你圖什麼,跟着姚道人一直受傷,什麼也得不到搞得滿身都是傷,你是命大三次撿回了你的命,可是萬事事不過三,你又何必呢?你活不過十八歲這點你自己清楚吧?”
她面色冰冷淡定的撿回了衣服一臉無所謂的穿上:“我跟着誰是我的選擇,我做什麼是我的選擇,你憑什麼來定格我?”
“我沒有定格你,我只是在提醒你。有資格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唐何爲。”
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走進了他用着兩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開口:“有什麼事情我們私下說,這裡還有其他人,我不想嚇到他們,你...也不用這麼高調的逼我,要知道我吃軟不吃硬。”
唐何爲滿意的勾着嘴角,直接板過了她的肩膀手臂搭在了上面:“既然不想鬧出事兒那晚上我們一起去咖啡館坐坐好好聊怎麼樣?”
他這大膽的動作和戲謔的表情讓陳婉幾人嚇了一跳。剛纔說的話他們也應該是沒聽明白還是沒聽到,反正臉色都非常的正常。夢遙哥冷着臉看他,據說邪術中有一種法術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看他們的模樣八成唐何爲剛纔就偷偷用了,至於怎麼施的法就不知道了。
一把打開了他的手臂:“知道了。”氣悶悶的坐回了位子上。方文就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轟着其他人坐回位子繼續上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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