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掛了電話,那邊崔佳麗的嘴巴又開始碎碎的問了起來:“劉叔是誰?找你有事兒?”
“朋友的父親打來的電話而已,沒什麼事兒,您不用擔心。”悻悻的將電話丟到了一邊,心情卻沉重起來:“江碩。”
這一趟車子開得直接就出了‘江平’的範圍直衝‘南平’。夢遙哥在車子還昏昏沉沉的,誰知道當她看見夢國雲的車子停在了熟悉的深巷外,瞬間就懵了。
夢國雲將車子停在了不遠處的車位,拔了鑰匙就下來了,擡頭看見夢遙哥愣在了一邊開口招呼她:“看什麼呢?你媽都進去了你還傻站着,趕緊進去吧。”從背後輕輕的推了一把她。夢遙哥踉蹌了兩下才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
艱難的邁着步子走了很久還沒挪到店裡。門外的‘扎材’已經不在了,估計怕是嚇到來的人所以給收起來了。
她還沒走到店門口,裡面說話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大師,您給看看這生辰八字怎麼樣?和我們二蛋配不配?別萬一到了下面兩口子打起來了。”說話的是個男人,操着一口鄉下的口音,渾濁中又帶着清明。夢遙哥不自覺的將耳朵豎了起來。
被稱作大師的‘人’好一會兒不說話,夢遙哥猜他可能是在看八字,就在她要進去的時候桃苑的聲音響起來。
“不合適,二蛋的八字本來就屬陰,生於陰年。而這邊帶過來女人的八字也是陰年的八字,我們這行當裡有句話叫:生生相剋。他們八字都相同肯定會在下面整個你死我活,誰都不讓誰,這日子想想也不好過。”桃苑的聲音全是正經,要不是夢遙哥看過他只怕現在還真的就信了桃苑是個活正正的大師。
那男人大概是被桃苑的話給嚇到了,臉色一擺:“大師,您可別嚇我。我們那裡的先生說了如果七天內找不到二蛋陰婚的對象,他頭七那天我們家裡可就倒黴了,現在都三天了,馬上就到頭七了,連個鬼影都找不到,這可怎麼辦!”
桃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事情顯然也有點讓他拿不出什麼辦法了。夢遙哥探着頭從店門外往裡看一看到桃苑低沉的臉馬上又給伸了回來。崔佳麗和夢國雲就站在一邊,看見夢遙哥伸着腦袋又縮了回去,趕緊開口道:“孟孟,你在門外幹什麼呢,趕緊進來。”
這聲音喊得桃苑和那個男人都轉過了頭。夢遙哥整個人靠在門外的牆上一聽崔佳麗喊她整個人都咯噔了,一個泄氣乾脆挺起了胸膛,眼睛卻看向了別處,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媽,我們不是還有事兒麼,反正這陰婚也配不成了,我們走吧。”伸着手要去拉崔佳麗。
看到夢遙哥出現在自己的店裡,桃苑也是呆了一秒,但是很快就恢復了,也沒去搭理她一副不願意認識自己的樣子,心中上了一層不滿故意開口叫道:“夢大小姐這麼有空來這裡?是不是又遇上什麼事兒來買香還是來幫周麗娜小姐買點值錢什麼的。”
夢遙哥嘴巴都大了,在崔佳麗三人懷疑的目光中趕緊給桃苑使眼色。可是桃苑依舊是自己做自己,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大把的香視若無睹道:“看你是老顧客就不收你錢了,歡迎下次再來,雖然我不太喜歡那個臭老頭但是你還不錯,下次來多給你點還便宜,不用感謝我。”將香推到了夢遙哥的面前露出了邪惡的嘴角。
“桃苑,我和你沒仇,不用這麼害我吧。”死死的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怎麼可能和你有仇,只是覺得你每次買香都來我這兒,所以覺得應該應該爲你們謀謀福利。”
這邊的崔佳麗見兩人雖然面上表情都是有些微妙可是並不難看出來兩人之間一定有交情。
輕輕的扯了一把夢國雲,崔佳麗忽然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篇報道,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道:“你說在我們不在的這半個月裡孟孟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兒?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事情我們不知道,更何況那個公司還是之前替孟孟看病的心理醫生的公司,我怎麼感覺劉鵬宇的死有點蹊蹺。會不會和我們家孟孟有關?”
夢國雲一聽她這麼說臉色立刻就白了,人命一條呢,這萬一要真是和自己的女兒有關,那到時候查起來可就是十分關係也脫不開了呀。
呵斥着她:“胡說,孟孟怎麼可能會和劉鵬宇的死扯上關係,報道上不是說了麼,是被警方當場擊斃的。”剜了夢國雲一眼,崔佳麗這才吃了一顆定心丸安了下來。
夢遙哥看着桃苑盯着自己的臉笑的有些詭異,心裡一陣陰寒雙手一揮轉身就要走卻還惦記着櫃子上免費送的香,毫不客氣的轉了一個身一把將那一大包的香給捲了起來:“謝謝你的香,如果以後我天天有免費的香,我謝你全家。”給了他一個鬼臉。桃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真的被抱走的香內心是在到處的翻騰。
“媽,我打車先回去了,你們繼續聊。”抱着香就要跑,卻聽到桃苑又道:“葛先生,我給你一個電話,這個人一定能幫到你,她雖然不是真正的陰陽先生也沒有任何的道術但是我想她肯定有用。”這話好似是故意說給夢遙哥聽得,她感覺有冷氣從自己的腳底往上冒。
葛先生一聽有人能幫到自己,眼睛裡那火花一個勁往外冒:“真的?大師,您快把聯繫方式給我,我現在就打過去。”夢遙哥沒看桃苑的眼睛但是她耳朵裡能聽到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
“139開頭的,葛先生,給你。”故意說出了電話的開口三個數字。夢遙哥身子一顫,139開頭的不正是自己的電話前面三個數字麼。
惡狠狠的轉頭瞪着桃苑果不出她所料,桃苑一副你咬我的樣子看着她是一點都不買她的帳反而有意給她找事兒做。
崔佳麗和夢國雲也不說話就在一面看兩人的表現,越看越覺得疑惑。
“大師,這個能人是誰?能給我們介紹介紹麼?剛好我也覺得最近家裡有點不太太平,大師,您給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能人的電話也給我們?”夢國雲多精明,腦袋一轉好像已經想到了什麼,走到了櫃檯邊就詢問。桃苑也沒想到夢國雲會忽然上來們,說話都有點漏風:“這個能人啊還真不能給你,畢竟她的身邊不方便公開,再說了這都科技時代了,家裡高樓磚瓦公寓小區的也不可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真不是嚇自己,最近一到晚上客廳裡就會傳出說話聲,還有好幾次晚上出來我都能看到我們家孟孟坐在客廳裡自己和自己說話呢。”崔佳麗是打算賣了夢遙哥來獲取消息了。
這媽當得,夢遙哥心都涼了,一把掙脫開了崔佳麗:“媽,你胡說什麼呢,我那是晚上睡不着自己一個人在客廳裡唱歌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唱歌,大半夜誰有病自己和自己說話呢。”一口回絕了崔佳麗,其實她說的沒錯。
每天晚上在客廳裡她並不是在自己和自己說話,而是在和那些東西說話,就連她自己說的唱歌也是在胡扯,畢竟誰會輕易相信她的眼睛能看見鬼,大半夜睡不着跑去和鬼聊天。
桃苑的神經跳了一下,尤其是在聽到崔佳麗說夢遙哥大半夜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的時候心裡蒙上了一層格外重的霧。
意識到桃苑看她的眼神就變了,夢遙哥趕緊回絕道:“媽,你鬧夠了沒,你和爸一個月纔回家一兩次,有的時候都不回家,唯一回家多的時間還是我出事兒的那段時間,您怎麼知道我天天晚上自己和自己說話,您是做夢了吧?”
見她臉色不好了,崔佳麗也是有些懵了:“誰說我不知道的,我哪次回來晚上不看到你和自己說話。就是前一段你出事兒的那會兒,你是不是天天晚上起來?”
身子一僵,夢遙哥腦海忽然回到四月初,自己剛回到家的時候,天天晚上被那些東西叫到客廳裡的事情,還真是這樣,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感覺有人讓自己過去,她當時也沒想什麼就過去了.
原來說的是那件事兒!
臉色一變:“行了,我先回去了,這事兒我缺理,您非要趟這趟渾水,我也沒辦法了,等到您吃苦了可別到處叫喚。”
崔佳麗是沒想過夢遙哥竟然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當即臉色就變了:“孟孟,你最近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怎麼說話態度和以前都不一樣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煩躁的捂着自己的腦袋,她想不通,爲什麼她說一點點不合她意的話就會被當成生病了,哪裡不舒服。以前她不說是因爲覺得沒必要,可是現在已經忍不住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也該有自己的想法了。
“對不起,可能是最近有點累,我先回去了。”沒說什麼解釋的話而是乖巧的道了歉。
看着夢遙哥離去的背影桃苑總感覺她的內心並不像其她一些同齡的女生心理,而是偏向於大人的想法。
將手中的筆放到了一邊,桃苑才緩緩開口道:“或許你們是不瞭解她,她可能在你們不在的時間內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夢小姐,如果一直用以前的想法束縛她的話彼此都很累,多去了解她並不是什麼壞事。”
崔佳麗和夢國雲的面容都是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他。
不知道兩人懂沒懂,桃苑也不再多說而是繼續剛纔的話題道:“之前我就和你們說過,陰婚並不是那麼好配的,要找到一個相合的八字太難了,剛纔的電話我也給你們了,我想她現在可能是唯一能夠幫到你們的人了。”
葛先生沒關注剛纔幾人的話,而是將電話記到了腦海裡,還特地將寫有電話號碼的紙張拿了出來。桃苑一看崔佳麗兩個人腦袋探過去心裡就開始發虛了,這個電話留的是夢遙哥的,而崔佳麗和夢國雲則是夢遙哥的父母,要認出電話肯定不難。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出乎他意料的情況發生了,崔佳麗和夢國雲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這個號碼是夢遙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