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道人閉着眼睛從縫裡偷偷的露出了餘光,看着夢遙哥感動的鼻涕亂飛也只能笑笑表示無奈。從窗戶裡看外面,只看得見彎月看不見星星。盯着月亮眼睛向夢遙哥的方向問道:“今晚的月亮怎麼樣?”
“月亮?”夢遙哥聽姚道人的問話停止了感動也跟着看過去:“挺亮的,我在外面的時候感覺靈魂更加的敏捷輕盈了。可是,我一路過來一顆星星都沒看到,好可惜,這麼好的夜晚要是有星星的話,相信更適合情侶走在一起。”
見夢遙哥說到情侶一臉的憧憬,姚道人忍不住默默開口:“但凡風水格局修行之人,命理皆註定‘五弊三缺’。所謂五弊:鰥寡孤獨殘。三缺:錢命權。這幾樣你缺什麼呢?”
“你說什麼?”夢遙哥只專心憧憬情侶沒聽清楚姚道人說什麼。
姚道人卻閉上了眼睛:“沒什麼。明天,我讓小陳把做法用的東西送過來,然後送你還陽。”
“還陽?”震驚的張着嘴巴,滿滿的一副不對勁:“不是說讓我帶着‘死玉’去找麗娜,讓麗娜把東東媽媽放出來的麼,這些不都還沒做麼?”
擺擺手:“麗娜想繼續用‘地火陣’將東東媽媽魂飛魄散,這點已經明確了,就算你帶着‘死玉’去找她落得的下場也只能是她把你們倆全部給滅掉。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再加上最近幾天每晚的月亮都很亮,陰氣又重,我怕麗娜修爲又上一層。我現在不能動,根本沒有法子能夠對付麗娜。”
話說到這裡,夢遙哥已經不能反對了,只能閉着嘴巴安靜坐在姚道人的牀邊。看着夢遙哥失魂落魄的樣子,姚道人雖然心中不忍卻沒辦法不這麼做,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想的範圍。麗娜修爲的速度比他預算中還要快,相信再過不久只怕她會完全成爲一個有靈智的厲鬼,到時候,想抓住她就難太多了。
嘆了一口氣,閉着眼睛睡過去了。
外面的月亮異常的明亮,射下來的月光穿透了整個大地,從地表開始往外冒冷氣。時不時的冷風吹過,劉鵬宇渾身都跟着打哆嗦,一想到麗娜的鬼魂,夢遙哥的鬼魂,那些死在了他手中的人,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種一到晚上就往外涌的恐懼感讓他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
疑神疑鬼的在公園裡來回探望,手中握着棍子,腳下的步子紊亂不平。劉鵬宇嘴中嘟嘟囔囔的念着什麼,每走一步就念一段。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鬼莫擾。”
“今晚藉此一過,請各位行個好,放我過去,明日一定好酒好菜備着。”
儘管是六月的下旬,但是晚上的溫度還是有些高漲,可劉鵬宇卻穿着厚厚的大衣,額頭還不斷的往外冒着冷汗。
眼見着就要到公園石路的盡頭,一道女聲帶着空靈傳了過來。
“劉鵬宇。”
“誰?”聲音來的太突然,劉鵬宇整個人被嚇了一跳,快速的轉身,手中的棍子握的更緊了。可是一轉身只感覺撲面的冷氣襲了過來,吹得他睜不開眼睛。等到風停了,再睜眼時面前除了空蕩蕩的公園什麼人也沒有。
吞着口水,眼睛撲朔的來回觀望。
“劉鵬宇。”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看完周圍的情況,身後又傳來了剛纔的叫聲。
“誰!”嚇得他身子快速的一轉,手中的棒子在空氣中連連揮着,可是半天打到的只有空氣。
眼睛恐懼的來夜色下來回轉動:“誰,出來,到底是誰!”氣急敗壞的在原地大叫。
“劉鵬宇。”
剛問完,那道女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他沒有理而是到處在找聲音的方向來源。
“桀桀桀桀桀桀桀,我在這兒呢,快過來,我在這兒呢。”
“快出來,信不信我報警了,快出來!”在原地來回的打轉,劉鵬宇已經受不了了,找不到說話人的方向也只能在空氣中大叫着傳過去。
那聲音一直髮着桀桀桀桀的鬼笑聲,聽他說要報警這鬼笑聲忽然加大了:“桀桀桀,我是麗娜,麗娜。”四方的笑聲都傳到了劉鵬宇的耳朵裡,應該是說密集密集的往他耳朵裡涌。
“啊,啊!”這聲音很刺耳,就好似螞蟻攀爬進了耳朵裡到處活動一樣,那種感覺讓他覺得身體都開始被侵蝕了。瘋狂的扒着自己的耳朵,眼看着公園的盡頭就要到了,劉鵬宇忽然跳了起來往盡頭那裡瘋狂的跑去。雙手抓着耳朵,恨不得將耳朵給撕掉:“滾,快給我滾。”
“桀桀桀桀桀桀桀。”笑聲還在不斷的持續。
眼見着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跑了幾百米也沒能到盡頭。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把抓住了身邊公園裡的石頭,朝着盡頭丟去,可是這石頭就好像被吞噬了一樣居然消失不見了。
月色難的沉寂。
整個空蕩蕩的公園裡,卻只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原地來回的跑,嘴中還不斷的大叫着。
‘國道的醫院裡’:
邴瑞傑從中午回來後就一直呆在辦公室裡,陳嫂下午去過一趟。因爲姚道人有交代不要告訴其他人夢遙哥不在了這件事兒,所以下午陳嫂怎麼問他都沒有說,只告訴他兩人有事兒先走了。
眼神惆悵的盯着面前的電腦,默默的打開了抽屜,一張裱起來的照片映入了眼裡。
照片中,邴瑞傑很年輕,懷中抱着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大概四五歲的樣子,而身邊還坐了一個笑的格外甜的女生,長頭髮長得很美,尤其是眼角的那顆淚痣讓女人顯得更加的美麗。
“旭旭,十一歲生日快樂。爸爸,很好,你不用擔心,媽媽也很好,前不久打電話告訴我她要結婚了,而且已經有了寶寶,是弟弟還是妹妹呢。”邴瑞傑看着照片上的孩子,將眼鏡拿了下來,一顆淚珠從眼角滑了下來。
風吹過,辦公室的窗簾被吹動,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就安靜的站在那裡慢慢的走到了邴瑞傑的身後,擡着稚嫩的臉:“爸爸。”
一夜清風涼爽無話而過。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姚道人就被身邊傳來的大叫聲吵醒,實話說,他這兩天就沒好好睡過,在醫院被吵醒,在警局這麼僻靜的地方居然也能被吵醒,讓他心中很是不爽。
煩躁的一屁股坐了起來,因爲監獄裡有透光的窗戶,一照射進來整個監獄都是光,所以從半夜開始夢遙哥就蹲到角落去了,可憐巴巴的低着頭玩唯一能碰到的‘死玉’。姚道人一早醒來就看到夢遙哥這個樣子,多少心中都於心不忍,卻也不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