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了,閻王女兒?是我動手還是讓門外的醫生動手?”彪子離開後我看到門口的丈夫與公公被扶了起來,我把目光移向在病牀上眼睛滴溜亂轉想主意的晶瞳。
“哼~不就是被你發現了嗎,那又如何?我自己走不就好了。”雖然是晶瞳的聲音但語氣神態都完全不像個五歲孩子能表現出來的,那種不服氣的傲氣讓我有種碰到了問題學生的感覺。
“我有必要告訴你一點,你如果真的是閻王女兒爲了與閻王緩和氣氛才寄居在晶瞳這裡的,那你就別給我擺譜!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了!如果魂魄真的能抽魂絲你怎麼不寄居在我這裡!偏偏選晶瞳!”我嚴厲的質問,結果卻是晶瞳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媽...媽媽,我...我回來了。”居然讓她跑了,她是離開了晶瞳或者又潛伏在了晶瞳體內?那都不是我能現在就知道的問題,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位母親。
“晶瞳沒事了,有媽媽在呢,脖子很疼嗎?有醫生在呢,晶瞳不會有事的。”我努力撐着渾身痠疼到散架的身體摟住病牀上的晶瞳。
“媽媽,本來不疼了,你摟的太緊了,我快憋死了。”晶瞳掙扎着離開我的懷抱。
“媽媽不是故意的,一次會小心的。”我也略有些尷尬,以前只是在教別人家的孩子時覺得擁抱能消除孩子的內心恐懼,現在對自己的孩子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許當教師我是剛合格的,但做母親我絕對是不及格的,從今天起我要努力及格了。
“媽媽,你胳膊和手都是在抖的,你是不是運動太久渾身痠疼?”晶瞳的聲音怎麼如此嬌滴滴了?這種聲音一定是晶笑才能發出的。
“晶笑你...你還沒回家嗎?”我本想問你怎麼會在晶瞳體內,但覺得會傷害到晶笑的自尊還是沒問。
“被發現了,一點也不好玩,你難道就沒有開心的感覺嗎?”依舊嬌滴滴的聲音,讓我如坐鍼氈,虛假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她明明可以冷若晶瞳的。
“因爲我還沒有放下她,只能等回家我纔會正常的。”我開始分不清晶瞳體內到底是誰在操控了,現在是晶瞳的概率大點,閻王女兒太傲氣,絕對不會服軟,晶笑喜歡用嬌滴滴的聲音說話演戲,這個聲音大概是最正常的晶瞳,可惜我聽不太懂她要放下誰?
“不好意思,你們如果想繼續聊天不接受治療就不要按警鈴!現在你們這間病房被院長指名重點看護,等你們全家從這裡出去後你們就會進入醫院的黑名單!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你全家對醫院的聲譽口碑都帶來了極大的影響。”我本還想再問晶瞳點什麼,但病牀前已經圍了一圈醫生護士。
“我的意見是你們最好轉精神科;一地的包子,牀前的紅色液體,還有你們剛纔古怪的對話都在預示着你們該轉科了!”一位領頭醫生直接了當的開出了結論。
“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會給您添麻煩了。”我尷尬的只好先道歉,從被彪子請客吃飯的食物中毒入院以來我們全家和醫院都快結下不解之緣了。
“不用道歉!現在你們全家的性命可是關係到我們外科全體的工資獎金,麻煩下次再住院隔半年再來行嗎!”我依然只有尷尬的笑着,醫生護士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也許自從我接回晶瞳後我也變得非同一般了,也能過上被當成熊貓保護的生活,只是這生活太過驚嚇,我還是少過爲妙。
傍晚時分公公就已經基本沒事了,走出去找了碗雞血到了晚上纔回來,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附有我父親的玉從病牀地下翻了出來綁上根紅繩遞給我。
“你爸恐怕凶多吉少,你是他的至親血脈,用你的血養他最好了,你要用沒殺過活物的銳器把大拇指劃破,每一個小時往玉上這個花紋槽裡滴一次血,一定要記住是這個小槽別滴錯了!”公公千叮嚀萬囑咐才讓我仔細打量這塊玉,這玉上怎麼刻的我完全看不明?說是玉米棒,它還多雕了個蛇一樣的花紋環繞玉周圍一圈,蛇頭咬着蛇尾,中間圈着一排一排的玉米粒似的花紋,玉本就不大那個小槽小的幾乎就只能滴下半滴血,玉雖然還微微有些發燙但已不想是有能燒斷繩子的溫度,只能祈禱自己劃大拇指時口子劃的小點不然還不知道滴錯了會有什麼後果。
而此時的公公那邊完全就是在變戲法,他真的用紅繩的一端拴住母親的手腕,另一端拴住醫院窗戶外的防盜窗窗櫺,口中振振有詞的嘟囔着“毗藍婆坐天間不爲吃不爲穿,只爲尋那卯日星,卯日星遊人間叫三叫送魂來。”
公公的手此時也沒有閒着手端着碗將雞血倒到紅繩上“一遊名山土丘間毗藍婆菩薩顯神蹟,二遊四海湖泊河毗藍婆菩薩顯神儀,三遊天地幽冥間毗藍婆菩薩顯神容!”每念一句手裡的碗就從窗櫺根部開始每隔一段距離倒一些雞血,紅繩本就不粗又要控制語句的速度,公公的雞血居然沒有一滴撒落到地上,我看的完全驚呆了,紅繩還會吸血?三遍倒完,雞血似乎已延伸到母親手腕,母親沒有絲毫反應,公公沒有着急而是又用母親手腕那端開始繼續倒雞血。
“一叫神仙把路開,二叫精怪把路搭,三叫鬼魅把路引,毗藍婆尋卯到此歸!”公公手裡的大半碗雞血已經倒的一滴也不剩了,紅繩依舊沒有滴出血來,母親也沒有任何清醒或要醒的跡象,公公有些慌神了,搖着腦袋圍着紅繩來回晃悠。
“八點了!清病房,閒雜人等出去!”護士突然破門而入紅繩像是被外力擰乾了一樣,在護士開門的一瞬間雞血像從天而降一樣順着紅繩撒落一地。
“真服你們了!這裡是醫院要相信科學!不開燈還關着門,又整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是還想繼續在我們醫院裡住着不走嗎?”護士一臉厭煩的打開燈拽着公公出病房,順便叫來清潔整理地板。
“保佑母親平安父親沒事!”等清潔走後我又關上燈對着窗外的月亮祈禱,我能做的真的好有限,還沒有來的及好好孝敬母親,母親就失蹤了,而我又幫不上忙,母親,你如果能聽到,你到底去哪了?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