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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章海螺

第1168章海螺

最後我還是沒答應趙正,咱們吃這口飯的可不能禍害羣衆,好歹有些擔當不是。

那小子被他爹強硬領走的時候還不忘耷拉着腦袋和我道別,看的我挺好笑的。

分開沒多久,陳永泰就直截了當的管我要東西了。

“我就不信你小子啥也撈着就能這麼出來。”

我在家躺着的第三天,陳永泰就拽着柏菱一起上門來了,小姑娘那些被他帶走的時候還愁眉苦臉的,糾結着沒幫上忙,這會兒跟着一道來卻已然臉上堆滿了笑,也不知道短短几天時間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瞅着陳永泰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就知道這老頭沒那麼容易打發。

都好幾天了,算算也是時候找我來了。

剛回的時候張續還纏着我問呢,他當時就在我旁邊,清清楚楚的看着我把東西塞懷裡的,要不是逃命重要沒顧得上問,這會兒早就賴在我這兒不走了。

然而我還是狠狠心沒告訴他,讓他再等等。

這貨就是個急性子,我要是那麼快就說出去,指不定天津那兒已經得了消息呢。

我這兒還沒琢磨透了,這頭陳永泰就找上門兒來了。

於是我也不瞞他,撿着能說的倒豆子似的給講了,至於那些不好說的嘛我一句話沒提。

張續那兒我早就交代過了,這小子如今天天往外面跑的,也不知道接了什麼任務,其實就是想要避開陳永泰。

老頭子精明着呢,擱我這兒得不到準話,一定會上張續那兒去的。

可惜的是那小子也不是個笨蛋,早就溜了,因此老頭也只能跑我這兒來找答案。

“說完了?就這些?”陳永泰本就長了褶子的臉更皺了,“哼,你小子有事兒瞞着我老頭子,以爲三兩句就能把我打發了?就廣場上那陣法就不簡單,後來就把我們幾個分開,還把你和張續放一起,擺明是衝張家去的!忽悠我呢?!”

“你還嫩了點!”

陳永泰得瑟的瞪了我一眼,頓了頓後蹦躂出幾個字。

我鬱悶的摸了摸臉,“這都奔三了,還嫩啊,那得蠢成鳥樣了。”

“去你媽的,嘴裡淨沒句好的,”他眉頭一擰,少有的帶上了幾分威嚴,“你小子別是皮癢癢了啊,再不給我老老實實的說話,看我不收拾你!”

哎喲,大爺誒!您是陳家的能不管別人家的事兒嗎!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往沙發上一趟,一扭腰臉朝裡,擺擺手算送客了。

陳永泰被我氣得原地跳腳,想要衝上來抽我一頓奈何一邊兒有柏菱攔着,另一頭還有剛從廚房忙完的香香拽着,硬是沒揍到。

就這麼膠着了幾分鐘之後,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了,到門口還不忘踹了下我花大幾萬買回來的防盜門。

“哐!!”

摔門聲驚得我在沙發上一跳,隨即噗嗤一笑,“老頭脾氣真差,哎,柏菱怎麼不跟着回去啊?怕永泰師伯打你?放心吧,有花姑在呢,誰欺負的着你啊!”

我瞄了一眼篤定的坐在單人座上吃冰的姑娘,這大冷天的也不怕吃壞肚子,想說她幾句吧又下不了嘴,那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我,恨不得什麼要求都答應纔好呢。

“切,你唄,看你把陳伯伯氣得,一會兒回去花姑又要給他順氣兒啦!”柏菱笑笑,衝廚房喊了一聲,把剛轉進去的香香又給喊出來,讓人再給她做冰吃。

這下我忍不住了,“小孩子不能吃那麼多涼的,晚上該拉肚子了。什麼時候回去啊,別晚了捱罵。”

我揮揮手讓香香別搭理她,然而得了對方一個白眼,只得直勾勾的看着香香拿了小姑娘的碗,去了廚房接着給盛了一碗。

……看來這家裡我是沒什麼地位了,兩女人都不聽我的,唉,也不知道陳沖那啞巴平時和香香怎麼處的,咋就那麼點兒時間,脾氣就變大了。

摸了把有些扎手的鬍渣,我搖着頭轉回臥室,擡腿攔住想跟進來的柏菱,“和你香香姐玩兒去,哥有事兒呢。”

說完,不等她拒絕,直接關上門把小姑娘幽怨的視線隔絕在了門外,這要是再被多看一會兒我可不能保證不會心軟。

鎖了門布了符陣,再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試圖闖進來之後,我才把從墓穴裡帶出來的東西放在桌上。

奶白色的海螺,上面還有幾道褐色的花紋,帶着一股子古樸的味道。

這就是我從那小皇帝棺材裡摸出來的玩意兒。

其實陳永泰覺得我一定是有重大發現瞞着他,然而他只說對了一半。

我確實是瞞着他一些事兒,也的確不小,但是這不是我發現的,而是別人發現我的。

抖着手將海螺捧起來,我湊近了去感知,頓時鋪天蓋地的怨念從其中迎面而來,一時激的我險些沒了神智,好一會兒才控制住。

擦了把額頭的汗水,我冷笑一聲,“哼,死了還不消停,活該!”

我拿了幾張高級淨化符,催動符篆在海螺跟前環繞成一圈,緩慢的轉悠起來,隨着符篆的動作,那海螺中時不時的有黑色的氣體飄出,只是還沒走遠就會被符篆吞噬。

沒吞噬一點,橙黃色的符篆就會黯淡一分,等再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我纔會換上一張新的,這麼一來二去的,消耗了三十來張符篆之後,海螺中就再也沒有黑色的氣體出來了。

“淨化完成,”我抹了把臉,滿意的看着只有純淨氣息的海螺,隨後伸手彈了一下,“喂,還有幾個是活着的?”

要是有別人在房裡看到我的動作一定會以爲我腦子有病,不過現在是在我自己的臥室裡,不會有人發現。

“……張家後裔?”

虛弱的嗓音有些渾濁的從海螺內傳出,隨之而來的是從其中緩緩飄出的一道半透明魂魄,茫然的視線,雜亂的氣息,這一切都毫不掩飾的在告訴我,這是一個由很多魂魄碎片拼湊在一起的傢伙。

是那些魂魄搭載的主體。

看來剛纔的淨化讓大部分的魂魄都受不了,爲了不至於全部都在淨化符的威能之下消亡,只怕是他們全部擰成一股繩兒,拼了一個代言人出來。

得,早知道就不用那麼多張符篆了,或者不用高級的用中級的也成啊……

兀自納悶的我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導致那魂魄以爲我是看呆了,於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我只有部分記憶,但是我會幫你的,唔,看在大家都是你前輩的份上。不過我估計也不會停留太久,很快就會散了吧。”

由各個魂魄碎片拼湊而成的魂魄不夠穩定,若是沒有適當溫養的話過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散,這是天道平衡的又一法則。

“唔,我問你什麼就回答。你們都是張家人?是不是連家人把你們關在一起的?……”

我一口氣兒問了好幾個問題,有些事真不明白,有些只是心裡有個底兒,想要再確認一下。

這魂魄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很快就解開了我的疑惑。

“既然能找陪葬海螺,那麼你一定是見過張超了吧,那個人你應該也看到了,連家的那個……”

他見我點點頭後,繼而深吸了口氣,從頭開始說起。

連家和張家的不和還要追朔到再早之前,可能早的兩家先祖都剛蹦躂出來。

一開始,那兩位先祖就是敵對的雙方,各自的道術也是剋制對方的利器,你來我往的好幾百年,每一代都是如此。

後來也不知道到了某一代後人那裡就莫名其妙的好起來,就和他們先祖莫名其妙的交惡一個節奏。

但是事與願違,有一回兩個家族接的任務很不巧是相互對立的,連家和張家又對對方的套路熟的很,因此一來二去的都沒能夠分出個勝負。

然後有個連家的小子坐不住了,偷偷摸摸的用了連家藏起來的禁術將沒有防備的張家人都給困了起來,裝在一個小海螺裡。

我一聽,詫異萬分。

要知道海螺裡的全都是魂魄,難不成連家還有本事把人的魂魄抽出來不成?那可真是了不得的禁術,而且我似乎前不久才見過類似的吧。

腦海中閃過天人收集魂魄時候的場景,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那正在說話的魂魄以爲我不樂意了,嚇得抖了抖,“我……我沒說謊啊,就是因爲真木朝的小皇帝和他叔叔僵持不下,兩邊纔會各自請了人的,只是哪想到會那麼巧……”

說着說着他的聲音也低了下去,而我也總算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搞清楚,不禁有些想發笑。

原來是那麼蠢的理由讓那個連家人一直守在墓穴裡,即使自己的魂魄就要扛不住消散了而已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殺了我和張續。

人家那是冤死的,坑了一把張家人之後又被僱傭他的親王給坑了,只能被困在墓穴出不去。

而親王作爲小皇帝的叔叔別提多得意了,弄死了小皇帝不算,還把幫着他幫事兒的連家人一塊兒搞死了,絕了後顧之憂,別提日子過的多暢快了。

也是因爲這樣,張家和連家這兩大家族當時的族人都下令不讓家裡的族譜上記錄下這一筆。

巧合的是,那位親王的兒子看不過眼自己父親的作爲,結果愣是將自個兒父親的朝代給去了,整個真木朝就這樣消失了。

而被困死在連家的那位也沒幹等着,而是做了件大事兒。

我看着越發暗淡的魂魄,跟着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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