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陳家人聯手,我就只有圍觀的份。
等收拾好了阿良幾人後,我們照舊爲他們超度了起來。然而,這幾人的魂魄皆是缺了一魂,顯然也是和天人做了交易,濫用仿製玉佩的下場。
“如今我們在明,天人在暗,要把他們抓出來不好辦了。”
我長嘆口氣,和陳鳴二人將幾個村民的屍體給埋了,隨後我們幾個就開始研究起了身後的陣法。
陳沖對着我一陣指手畫腳的,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我也不自己費腦子,直接把陳鳴抓了過來。
他的情緒相比之前好了不少,吐槽了一下我沒文化,就給我翻譯了啞巴的話。
原來陳沖的意思是他自己進入陣法內去消滅裡面的蠱蟲,按照他的說法,就是那些蠱蟲不會靠近他,因此省下了不少的麻煩,他一個人也能快一些。
這個建議被我直接反駁了,因爲我們看到的就只有蠱蟲而已,但若是裡面有更危險的存在豈不是害了陳沖。
從剛纔阿良的反應來看,這個陣法應該是隻進不出的,所以說他們纔會放心的往裡面扔。
陳鳴也不怎麼贊同,但是他的一件事帶上他一起,留我一個人在外面。
於是乎我們三個就這麼在陣法門口產生了分歧,三個人三個意見,都不願意彼此去冒險。
既然我們已經到了養殖蠱蟲的東邪門口,那就順手殺乾淨算了,也省的今後苗疆道術真的重見天日,反而是害了不少人。
苗族人心狠手辣,思維也比較以自我爲中心,又是特別敢愛敢恨,一旦發起瘋來什麼事兒做不出。
我可不想以後後悔。
就在我們三個相互說服不了對方的時候,被我們晾在一邊許久的小廣反而試探性的開了口。
“不如,你們幾個讓我和陳沖哥進去好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本事,就是死了也不會怎麼樣……”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小心翼翼的在我們三個身上來回掃,有些想要立功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覺。
至於另外那個中年人,早就被之前的事兒給嚇得暈過去了,現在正倒在旁邊的石頭上呼呼大睡。
我冷笑一聲,挑眉看他,“唔,一個沒什麼用處又會拖後腿的普通人。既然你沒有什麼本事,還要跟着陳沖進去幹嘛?難不成是想要哪算他?”
我沒好氣的說道,陳鳴也咧嘴笑了起來,讓他消停一會兒,等咱們事兒辦好了就會帶他下山的。
但是小廣拼命的搖頭不願意答應,“我就算是回去了,也會死的,還不如跟着你們走呢,我這條爛命就歸你了 ,你們想怎麼用都成。”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時間我和這倆姓陳的有些傻眼,不知道這貨是在打什麼主意。
一旦我們順利的回村裡了,就註定這個村子不會太平,說不準還有被滅族的可能。
這人如此依依不饒,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索性也不去想其他的了,盤腿在小廣面前坐好,這人兩手還被阿良用結實的繩子捆在後面,因此沒有逃跑的機會和力量。
“嘿嘿,你這人還真奇怪,剛纔讓你老老實實的,你反而攻擊我們,現在我不打算理會你了,你小子倒是還不樂意了,”我看了看天色,此時距離我們出來已經有將近五個小時了,再有一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大晚上的這樹林子裡鐵定不安全,我們還是要早些啓程回去的好。不過這裡的蠱蟲窩……
我扒了扒腦袋,有些稠酌。
“算了吧,還是我和陳沖進去一次好了,你在外面看着他們。你就放心吧,一有不對我就帶他出來,這總成了吧?”
陳鳴認真的看我,和我一字一句的保證到,站在他身後的陳沖雖然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但依舊皺着眉毛點頭。
我擔心陳鳴會因爲看到小川的屍體剋制不住自己,但看到他堅定的眼神……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別冒險啊,一有危險就撤!”
我第一個字剛說完,這倆貨轉身就走,我只得在後面扯着嗓子喊道,陳鳴不耐煩的揮了揮讓我滾蛋。
嘖嘖,一個個的,都是脾氣大的主兒。
我翻了個白眼,回到小廣這裡,想要給他們身上布個符陣,但又擔心暴露了身份。
方纔陳沖和陳鳴爆表的武力還能解釋爲陳家的專屬,我的就麻煩了。
抓了抓頭髮,我最終也值得放棄。
他倆進去之後,外面的七彩罩子就抖了抖,繼而眼色開始暗淡了下來,我眯眼望着陳沖的背景,暗想這人真不簡單。
而小廣也跟着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起話來,似乎是想和我套近乎。
“切,你們幾個到底是什麼來頭?以前衝哥來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厲害,連我都打不過,不過剛纔顯然不是這樣的,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你不妨說說看,咱倆也好打發一下時間。”
小廣大睜的雙眼,狀似無辜的看着我。
要是換做是一般人說不定也就被他說動了,但我是誰啊,見過的事兒多了去了,哪裡會是那麼兩句話就搞定的。
“呵,那你先說說阿良口中的先知是誰,花姑到底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我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果然看到這小子的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你別以爲自己很厲害,你能活到現在都是那兩個姓陳的傢伙幫忙。前段時間先知還來說過,有個張家的人會來我們這兒,只要把人搞廢了,就幫助我們奪回以前的領土,再也不用躲在這個了無人煙的破地方了!”
小廣狠狠的瞪視我,一雙眼珠子充血的厲害,蒼白的嘴脣一張一合說着我差不多猜到的事兒。
果然是天人拉攏過去的一族。
修羅道是如此,苗疆也是這樣。天人選擇的都是沒落並且渴望強盛的種族。
這就是所謂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早些回去和連老他們通個氣吧,今後我們搜索的目標應該是以禁區和幾近消亡的族羣爲重點對象。
我瞥了一眼還在說話的小廣,這人顯然是被逼的發狂,說話邏輯都不清楚,而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早就昏昏沉沉。
媽的,一個兩個的都問不出話來。
我嘆口氣,將視線轉到陣法內的倆陳家男人身上,發現他們動作飛快的消滅着地上的蠱蟲。
陳沖就像是個天然的殺蟲劑一樣,但凡是他在的地方,蠱蟲就會退避三舍,而陳鳴跟在他的後面手起刀落,像是一臺收割機似的。
短短五分鐘時間,他們已經殺了大半蠱蟲,就連瘋瘋癲癲不知所云的小廣也忍不住閉上嘴,安安靜靜的看着。
其實我覺得多半是嚇得吧。
再三分鐘後,二人徹底搞定陣法內的蠱蟲,但是他們出不來了。
七彩的陣法內光華流轉,地面上土黃色的泥沙已經被蠱蟲的鮮血染成赤紅色,屍體好似一座小山般堆在一邊,另一側擺放着數百具屍骨,可惜洞穴內地方不夠大,不然還能給他們放平了。
“我想帶小川回去,”陳鳴隔着陣法對我說,雙眸平靜無波,眼底淡淡的悲傷被掩飾的很好。
自從我們四大家族和天人槓上以來,這些年死了不少弟子,失蹤的也不計其數。
不是死在刀口下,就是被活生生的折磨死。
我明白陳鳴的心情,於是默默的點頭沒多說話。氣氛凝固了片刻後,陳沖走過來伸手在陣法形成的結界上敲了敲,示意我帶他們出來。
這陣法我雖不曾看過完全一樣的,卻也在連晨那兒瞧見過差不多的。
於是我讓他們先等一會兒,我在一邊擺了個連家的陣法,推算出破陣的方法後再往眼前的陣法上套。
幸好相差的不是太多,不用多久就被我解了開來。
結界破碎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飄散出來,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我都不知道這倆陳家的怎麼就能在裡面忍那麼長的時間。我們也沒有時間交談,帶了小廣和中年男人就直奔村子而去。
也不知道陳永泰和花姑怎麼樣了,我們是大早上的來到後山,如今已經是黃昏時分。
也許是因爲陳沖詭異的體質,我們幾個一路上都沒再遇上蠱蟲,花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順利來到了後山的入口。
不過這裡氣氛詭異,黑漆漆的一片,挨家挨戶的都沒有點燈。
是我回來晚了?
我手掌不由的一緊,陳沖比我動作更快,直接就衝了出去。
“陳沖!你冷靜一些!”
我招呼陳鳴拎起小廣二人緊跟上去,一路狂奔之下我注意到兩邊的小草屋內都是空落落的。
不可能的,這裡還有人氣,甚至陳永泰的氣味也還在空氣中飄散,即便是倆離開也不會太遠。
我上前一把拉住焦急的陳沖,在他煩躁的目光下勸慰道,“你別緊張,我擺個定位符陣就是了。”
然而他倒是對我直襬手,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的身份暴露,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估計這些。於是我淡定的搖搖頭示意沒關係,摸出幾張橙黃色的符篆分別打出,繼而掐着法決默唸經文。
在我念咒文的時候,幾張符篆隨着我的聲音緩緩升起,繼而合在一起朝着一個方向急速而去。
“追!就在那兒!”
我雙目猛地睜開,指着符篆激射而出的方向就跟了上去,陳鳴和陳沖二人緊跟而上。
須臾,一地下石窟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眼前。
“走吧,這裡應該能得到我們的答案。”我嘆口氣,感覺這就是一個圈套,根本就是被人牽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