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好巧不巧,小白的肚子在這時候叫了起來。
這麼形容似乎有些不太恰當,以小白的尿性,現在肚子不叫才奇了怪了。看到有人在吃東西,他沒直接衝上去已經很不容易了。
“美女姐姐,我餓了……”小白很委屈的說道。
這小子還是不長記性,跟胡應娘這麼耍貧嘴是沒用的,她根本不吃這一套。
我趕緊站出來幫小白說話:“小白的情況很特殊,飯量特別大,這會是真的餓了。”
胡應娘搖了搖頭:“我還不瞭解你們?放心吧,我早有準備,跟我來就對了!”
她的話似乎另有深意,看向我們倆的眼神也有所變化。胡應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是捉摸不透。
話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只能跟小白相視一眼,用眼神安慰他一番,兩人很無奈的跟着胡應娘往村子深處走。
不錯所料,胡應娘住的地方,也是村子中最大的院子,裡面的建築相對來說比較豪華。
走進院子裡,我看到有幾個年輕的姑娘在忙前忙後。胡應娘一揮手,那些姑娘都對着胡應娘欠了欠身,然後退出了院子。
“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剛纔我只是隨口敷衍你們幾句?”胡應娘突然問道。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說實話我還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卻不敢直接說出口。不過胡應娘並沒有在意我的想法,而是笑吟吟的盯着小白看了看。
她的笑容讓我有些忐忑不安,雖然我現在並不覺得胡應娘很難相處,可是她從始至終也沒給過我們太多好臉色。
這笑容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真的很怕下一秒胡應娘就板起了臉,對我們倆一頓呵斥。
小白咧開了嘴,笑嘻嘻的說道:“我們哪敢那麼想啊,還是美女姐姐對我們好,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唔……真香!”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小白一眼,他已經嗅到了飯菜的香味?這方面我確實不如小白,他現在對吃的有種瘋狂的偏執。
胡應娘笑着搖了搖頭:“真是貧嘴,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可不能叫我姐姐。以後你們倆就叫我胡姨吧,聽着親切。”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太夠用了,這是什麼情況?胡應娘竟然變的這麼平易近人?
不過讓我們叫她“胡姨”,我的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看起來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而已,跟我們差不多大小,這是不是在佔我們便宜?
我當然知道,她的年齡肯定不能以外表來看。以她的實力和地位,也確實有資格當我們的長輩,但我就是心理彆扭啊。
小白這個大大咧咧的傢伙可不會向我一樣想太多,他很乾脆的笑着說道:“雖然叫你胡姨,有點把你叫老的嫌疑。不過這也是顯示了我們對你的尊敬,對吧,胡姨?”
對小白這種拍馬屁的行爲,我是很不齒的,然而胡應娘好像很吃這一套,笑着招呼小白趕緊進屋吃飯去。
小白一點都不跟她客氣,毫不猶豫的衝進正屋。估計他已經嗅到飯菜的香味正是從正屋傳來的,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緊接着胡姨看了看我,眼神有些複雜:“陳帆,你是不是有些太沉默寡言了?在這方面,小白做的比你好,比你更像是……”
話說了一半,胡應娘嘆了口氣:“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也進去吧,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很多疑惑,待會很多疑惑都會解開。”
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道:“多謝……多謝胡姨。”
聽到我也像小白一樣叫她“胡姨”,胡應娘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眼神中多了一絲驚喜之色。
正在這時,小白突然大叫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悽慘。
我的心頓時懸了起來:“怎麼回事?”
胡應孃的表情也有些詫異,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事沒事,裡面肯定沒事。”
我不太相信她的話,沉着臉迅速朝正屋衝過去。院子挺大,小白髮出慘叫的時候,應該是剛剛進入正屋不久,他碰到了什麼?
等我進屋之後,我也愣住了,反應比小白還大:“啊?”
“啪!”的一下,我的後腦勺上捱了重重的一巴掌。
“啊!”我終於明白小白的慘叫聲是怎麼來的了。
看清楚屋裡的情況之後,我的反應跟小白一樣,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發生驚呼。
至於慘叫聲,當然是被打的,估計這一點小白也和我一樣,都是捱了重重的一巴掌,才忍不住發出慘叫聲。
打我們倆的不是別人,正是袁叔,失蹤已久的袁叔!
袁叔怎麼會在這裡?外界傳言袁叔在東北遇到危險,情況不妙,甚至有人覺得袁叔已經遭遇不測。
可是他現在竟然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面前的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擺了幾十個菜,我還嗅到了一股酒香。
難道,袁叔跟胡應娘也有什麼貓膩?
這麼想來,也難怪胡應娘在外面對我和小白板着臉,可是回到自己家之後,頓時換了臉色。她剛剛對待我和小白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自己家的晚輩一樣。
袁叔也太不地道了吧,他自己躲在這溫柔鄉里,每天被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我們卻像是二傻子似的,在外面整天爲了他提心吊膽。來了東北之後,我更是隨時面臨着危險,還不忘進山尋找袁叔的下落。
“你們兩個傻了?趕緊坐下吧!有好酒好菜,陪着我多喝幾杯!”袁叔咧開嘴笑道。
我看到小白毫無心理負擔的找個位置坐了下去,伸手就把一隻燒雞的雞腿掰了下來。他還算是夠義氣,兩隻雞腿不忘分給我一隻。
“別愣着了,趕緊吃!我都快餓死了!”小白把雞腿塞進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呢?就知道吃!現在我們還沒弄清楚狀況,你也不怕吃死你!”
這會我是真的很生氣,不免遷怒小白。當然,小白這幅沒心沒肺的樣子,也是讓我生氣的一大原因。
小白絲毫不以爲意,聳了聳肩:“我師父在這呢,他老人家這不是沒死麼?有什麼好害怕的?”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小白的後腦勺上。
小白差點一頭扎進面前的盤子裡,很生氣的斜了袁叔一眼。他剛剛可不是咒袁叔死,只是說順嘴了而已,結果還是捱了一巴掌。
袁叔沒有搭理小白,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生袁叔的氣了?”
跟小白相比,袁叔就是個人精般的人物,他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最讓我生氣的不是小白,而是袁叔。
我冷哼了一聲:“我哪敢生氣啊!”
袁叔笑着搖了搖頭:“你這小子,這一點跟你爹還真是一模一樣。以前他生氣的時候,也總是這麼口是心非。”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憋屈了這麼久,結果看到袁叔完好無損的躲在這裡,把內心的憋屈發泄出來而已。
聽到袁叔提起我爸爸,我來了精神。這次袁叔來東北,就是爲了尋找我爸爸的下落,他到底都遭遇了些什麼?
“老袁,你這是幹什麼呢?跟小孩子計較什麼?”胡應娘走了進來,看到我和袁叔對峙,嗔怪了一句。
袁叔很尷尬的撓了撓頭,訕笑道:“沒事,我不跟小孩子計較。”
說話間,胡應娘招呼我坐下,我也不好意思再跟袁叔鬧彆扭,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小白旁邊。
而胡應娘則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袁叔身邊,拿起勺子給袁叔盛湯。
“老袁,你嚐嚐這個。這骨頭湯已經燉了整整一天,味道很不錯,你多喝點。”胡應娘笑吟吟的說道,眼神中滿是幸福之色。
我暗自腹誹,作爲長輩,他們倆在我和小白這單身狗面前秀恩愛,真的好麼?
這會我甚至很想問袁叔一句,他這麼做,到底有沒有把楚姨放在眼裡?他和胡應孃的事情,楚姨知道麼?
袁叔該不會是因爲胡應娘,纔始終跟楚姨保持距離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前真是錯看他了。
“好了應娘,今天兩個孩子在這,咱們得注意影響。”袁叔不好意思了,勸了一句。
胡應娘這會也察覺到自己做的好像是不太妥,俏臉一紅,趕緊轉移了話題:“你們兩個都吃啊!尤其是小帆,你應該多跟小白學習學習,在這裡用不着客氣。”
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然後故作鎮定的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菜都很香,可是我吃着如同嚼蠟。
不經意間又看了袁叔一眼,他正端着胡應娘給他盛的骨頭湯,喝的那叫一個歡快。
我暗暗嘆了口氣,楚姨確實不錯,可是如果袁叔真的跟胡應娘在一塊的時候纔開心,那也只能委屈楚姨了。
感情這回事,外人本來就不好插手,更何況我又是晚輩。
胡應娘似乎在故意跟我和小白套近乎,講起之前去莽六叔家赴宴的事情。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我和小白的身份。
只是當着外人的面,胡應娘不好開口,只能在宴會結束後再來偷偷找我們,以免給我和小白帶來麻煩。
不過那會我和小黑都誤會了她,以爲她是來追殺我們倆的,所以才倉惶逃走。無奈之下,胡應娘也只能暫時放棄跟我們透露事情的打算。
早知道是這麼個情況,我當時也就不逃了,直接跟着她回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