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緩緩的推開母親所在的房間,電腦還亮着只是阿爾方斯教授此時已經完全趴在桌子沉沉的睡去。
看了一眼電腦上那些繁複的數據,梅森輕輕把咖啡放下後便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順手輕輕關上了房門。
隨後,他又來到了奇奇所在的房間,只是他剛推門進去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咔擦聲,下意識的一哆嗦後擡頭望去發現是坐在窗戶旁的趙飛翔正給自己的槍做保養。
“你還真是槍不離身啊!她的情況怎麼樣?”
趙飛翔眼皮都沒擡,淡淡道:“阿爾方斯教授每隔五小時就會來給她注射一劑針劑,目前來看生命體徵還算平穩。”
梅森點了點頭,接着道:“她一定會沒事的,不過從機場那天過來我就沒見你休息過,你怎麼下去會撐不住的!”
“我沒事,我的身體情況我自己最清楚。”
“這裡是軍事安全管制區域不會有外人來打擾的,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好好休息,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替你守幾個小時,你去睡一覺。”
趙飛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繞開話題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友好的外國人之一了,不過我有點不明白,像你和你母親這樣的人爲什麼要摻和進來這個危險的行動?你們大可以去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不用每天這樣面對那黑洞洞的槍口。”
淡淡一笑,梅森坐到趙飛翔旁邊的椅子上,道:“如果你的前半生都爲了追逐這樣一個目標而前進,那麼你的後半生會捨得放棄它嗎?”
“那可說不定......”
“還有什麼比堅持自己信念更值得人尊敬的呢!我是這樣認爲了,我母親一生都沉溺在自己的研究當中,很多時候她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是在治病救人,而是單單的研究自己喜歡病例罷了......這或許是她最大的缺點,但是她的這個缺點卻也讓許多人在絕望的時候帶來了希望。”
聽着梅森說完,趙飛翔哈哈一笑,一把用力拍向梅森的肩膀道:“外國人的思維模式果然與衆不同,不過你說的也挺有道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只是爲了研究而研究,她需要這麼冒險跟來嗎?你是沒見到在機場遭遇槍戰的時候她煞白的臉色吧!”
“一個人能勇敢地讓自己面對致命危險的原因只有兩種,一種是愛,一種是恨!你覺得你母親是哪一種?”
聽着趙飛翔這段沒頭沒腦的話,梅森有點語塞。
“你知道你母親真正愛的是什麼嗎?”
“她的研究?她的時間幾乎全用在這上面了......”
梅森一邊思考着一邊道,在他的印象裡母親簡直就是工作狂的代名詞,就算是父親病危的那段日子她依舊在日以繼夜地在工作室做着研究......曾爲此他還一度怨恨過她。
趙飛翔搖搖頭,回答道:“她愛的是生命,那是一種對生命的執着和敬畏,一種博愛精神,你母親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聽到這裡,梅森站起來思考良久後,不由的笑出聲,說道:“想不到趙先生......我是說,你不太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淺顯的一個人,我一直以爲你只是個和他們一樣實力不錯的士兵......想法和見解都不會太複雜,不過現在看來我是看走眼了!”
“你沒有看走眼,你說的這個是半年多前的我,曾經的我也深陷極度的仇恨當中,我很明白那種被仇恨支配的感覺,它能讓一個人無所畏懼的殺掉另一個人......”
趙飛翔撇了旁邊的梅森一眼後,淡淡道,他此刻回憶起當時在蘇家莊園不顧一切拔槍射向奇奇的那一刻,似乎是真的什麼也不管不顧了.......被仇恨控制大概也就是那種感覺吧......
看了一眼安靜躺在生命維持裝置裡面的奇奇,趙飛翔閉上了眼睛,再次緩緩道:“命運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總會讓你在錯誤的時間裡認識錯誤人的......但是到最後你卻會震驚的發現,這一切居然都是對的......”
“我不太明白......”
“是她把我從絕望的黑暗深淵裡拖了上來,我今天之所以會在這裡也是因爲她......她現在就是我的一切。”
梅森摸了一把身上的雞皮疙瘩,略帶尷尬的笑着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和奇奇還有這段奇異關係啊......時間也不早了,我......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梅森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被趙飛翔叫住。
“等一下。”
趙飛翔說着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手槍遞了過去說道:“如果你想保護你重要的親人,你就得學會怎麼用它。”
“什麼?不......不不!我只是個外科醫生,這個東西在我手裡太危險了......而且我沒接受過射擊訓練。”
“捷克9毫米m75手槍,在經過我的調試可不是一般市面上能買到的,這把槍經過我的手精準度和穩定性都已經到了極致,送給你是看得起你!”
嚥了一口唾沫,從趙飛翔手裡接過手槍,拿在手裡他頓時感覺這武器比看上去重多了,但是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再次從他心底升起。
趙飛翔冷笑一聲走上前,從他手裡拿過手槍道:“打開保險,雙手這樣握着,眼睛看這......瞄準扣下扳機,乓!敵人倒地!殺人就這麼簡單!”
“殺人......”
再次從趙飛翔手裡接過武器揣入兜裡便不想再在這裡久留,道了聲謝後轉身離去。
“喂!關了保險再自己的口袋。”
看這梅森離去的背影,趙飛翔搖頭苦笑了好一會兒,猛然發現生命維持裝置裡的奇奇居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微微半睜開了眼睛正靜靜的看着他。
一時間,趙飛翔有點不知所措的又是撓頭又是尷尬笑着,說道:“對不起啊!也不知道這臺東西的隔音怎麼樣?吵到你了嗎?你聽得到嗎?”
裡面的奇奇沒有任何回答,嘴角很細微的上揚了一下,便再次閉上了眼睛......在她的眼角里分明淌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這一幕看得趙飛翔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奇奇爲什麼流淚,更不知道她此刻想的是什麼,他只知道當日在街道混戰裡是她從那羣暴徒手裡救了下自己,從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影便深深烙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坐在地上,背靠着奇奇躺着的生命維持裝置,趙飛翔握緊了手裡最後的那把槍,這一夜註定無眠。
午夜時分,一臺閃着紅色粒子的戰鬥機甲越過中俄邊境懸浮在識別區。
“這裡是俄羅斯聯邦空域管制邊防中心,請進入的戰鬥機甲出示所屬,重複一遍......”
在機甲的駕駛艙裡,一個略顯無聊的清脆女聲用慵懶的語氣回答道:“這裡是中國國土安全部特別行動組組員樑雨欣,戰鬥機甲藍色虎神請求入境,代號識別碼zg000nh002aaa。”
“請稍等!”
坐在駕駛艙裡,樑雨欣一邊抱怨俄方的辦事效率一邊打開索敵雷達看着周邊的狀況。
數分鐘後,通訊器了便傳來了對方的聲音:“代碼已覈實,歡迎入境,請按照國際戰鬥機甲空域通行法配合我方指揮行進。”
“明白!”
樑雨欣掛斷通訊,把機甲的能量翼開到最大,便順着俄方給出的路線朝着雅庫茨克全速而去。
全新的機體,全新的戰鬥配置,樑雨欣此時早已經是當日被古娜強行“拖”進特別行動組之時的那種牴觸心態了,這個小組不單活動經費多的出奇,就連技術部門都會優先把他們的機甲列爲優先保養更新維修的名單裡。
一時間,她的大腦袋裡美滋滋的多次感嘆道:“怎麼不早點遇上這個便宜組長啊?!怎麼不早點擺脫那個整天對自己指手畫腳,天天對自己上政治課的王炎?!”
在西伯利亞的夜空下飛行。
一種前所未有的空曠神怡在樑雨欣的全身上下游走,絕對開闊的空域自由的全速前行,加上俄羅斯戰鬥機甲奇缺根本就不用擔心會突然冒出.......
冒出幾臺!
就在她洋洋得意差點笑出聲的時候,突然在前方的十多公里外出現了幾團巨大的火焰,緊接着幾聲巨大的轟鳴聲便傳了過來。
“那個方向是?雅庫茨克!”
在雷達現實的地圖上,前面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但是現在的狀況似乎不太樂觀啊!
瞬間接通俄方的地面通訊頻道,樑雨欣沒有廢話,直接要求獲得戰鬥權限,出示了識別碼之後,她試着接通了古娜的通訊頻道。
“組長!我是樑雨欣,基地好像出事了!你們現在什麼情況?聽到請回答!”
一邊全速趕過去一邊在通訊器裡這樣喊道,但是此刻通訊器除了電磁爆炸產生的雜音外,沒有任何人迴應。
滴滴滴!危險的信號不斷跳動!
藍色虎神展開能量翼,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鐳射槍直接衝入了戰場。
在樑雨欣面前的赫然是三臺從來沒見過型號的戰鬥機甲!
全黑彷如惡魔狀的機體,詭異的紫色光線粒子,還有它們背後的能量翼展開居然足足是藍色虎神機翼的兩倍!
“它們是......第五代戰鬥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