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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節 藍光下的生死劫

第61節 藍光下的生死劫

艱難的匍匐爬行了五六十米,宋世平忽然發覺頭頂前空曠了許多,便撐起雙臂,昂頭、屈膝以跪姿爬行。雖然膝蓋很難受,但身體卻比剛纔舒服,行進速度也快得多。小洞漸行漸大,慢慢地,他就彎腰站起來,可以躬身探步,地面也顯出上行趨勢。再走六七米,忽然一個急轉彎,地面猛不丁下沉二十多釐米。宋世平一腳踏空,向前急跑幾步,幾乎栽倒在地。他心中凜了一下,腳剛站穩就用手電警惕地照照上下左右。隨着光柱移動,激動與緊張便逐漸積聚,一圈剛照完,一股興奮之情就轟然貫遍全身,宋世平遂忘情地向後大叫道:

“快呀,粗線地段到了!媽的,還真被猜着了。”

待進入大洞,高良、周大順四周打量了一遍,見洞壁不僅高寬光潔,而且還是上行路面,根據圖紙標示,也確信是回地面的大通道。一時間,羣情激動、感天謝地自不待言。宋世平站直身軀,雙臂很愜意的挺舉幾下,呼出一口長氣,即刻恢復了他本有的爽朗之態,便又禁不住嬉笑怒罵起來:

“天救爾曹!狗日的張志高又可以挖江匪老骨頭了。”

“瘋子,不扯上我你難受是吧?是我們自己發現的,與老天什麼相干呀?自作多情!”

“豬貨,長腦子了嗎?”

“走吧。有話留到回家說。”周大順催促道。

此時的洞道已有兩米高、一米五寬,地面雖然平坦,但上行的坡度很大,走起來有點費勁。高良走在皮猴子後面,隨着肚子裡的咕咕亂叫,心裡想着,現在若是有點吃的該多好啊!吃的?哦——。他想起皮猴子那半塊爐餅,便禁不住盯看着眼前這調皮蛋。隨着他手電光上下左右地晃動,驀地發現了皮猴子腳下怪相,便驚叫道:

“等等!皮猴子,你左腳的鞋底呢?”

皮猴子聽高良這一問,擡腳才知道自己是光着腳底板的!他非常困惑的看着自己的無底鞋,不明白是怎麼把鞋底給走掉了。說話間周大順跟上來,當看到“無底鞋”這一幕時,心底立時一驚,因在此境地不好明說,便叫皮猴子趕緊將爛鞋幫子扔掉,自己拖下外褂讓他包腳當鞋。見他包紮停當,宋世平又很隨意地問皮猴子:

“腳痛不?累不累?”

“就是腳板有點麻麻的。沒事,.沒事!嗬嗬嗬。”皮猴子看看腳底,又蹦了兩蹦,顯出很無所謂的答道。

高良見周大順如此做法,便已明.白皮猴子鞋爛的原因,也不好當場說破,只是奪過他的柴油桶自己拎着。周大順見狀,也將皮猴子背上的挎包奪過去。一路上,除了周大順和高良心思重重地很少說話,宋世平、張志高、皮猴子三人無不互相調侃、喜笑顏開,儼然如玩耍後的歸途嬉鬧,之前的種種危險早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洞道雖然寬敞、無阻礙,但是小.彎道較多,偶爾還會出現小岔洞。爲了保險起見,高良和張志高點燃起火把。還好,火苗旺旺的,顯示氧氣很充足;火苗偶爾擺動,證明空氣有正常流通。

既然圖紙上標註的線條被一一證實,他們堅信只.要沿着最大的洞一直向前,不管那些支支岔岔,就不必擔心走錯了道。虛線是小洞,粗線是大洞,順着大洞走,出去不就是時間問題嘛!張志高一路走一路看,見地面和洞壁雖很平整,但卻見不到絲毫的敲鑿痕跡,覺得很不可思議,便隨口問道:

“你們說,這石洞是人工鑿的還是天然形成的呀?”

“豬啊!你說我們經歷的‘天窗’、幽靈惡鬼和險惡深井,.是真還是假、是實際還是虛幻哪?回答不了吧!”宋世平反責道。

“兩碼事。……。哎呀,我不想跟你爭了。我說不清,你又能.答麼?”

“你們哪,有多少.事不能回去討論嘛。留點力氣吧。”周大順見宋世平又在瞪眼,便立即制止道。

周大順說得一點不錯,在未見曙光之前,節省體力是最重要的。這不,走了一段時間,隨着累餓交加,上行坡度又越來越陡,逃亡隊伍的行進速度便逐漸變慢。高良和張志高爲了儘量節省點力氣,只好將火把熄滅,cha進背後挎包裡,重新拿起手電筒。即使如此,高良也感到極其吃力,一雙腿猶如灌了重鉛,每挪動一步似乎都要拼盡渾身氣力。

坡度已經超過四十五度,儘管腳下偶有蹬腳之處,但因腿腳打顫隨時都有滾落的危險。石洞,石洞,雖然堅固保險,可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呀!上行時間已經很不短了,就憑如此大的傾斜度,從出發地到現在的垂直距離,少說也該有兩公里了吧。高良越想越怕,他怎麼也沒想到,從那黑暗世界的一個摔落,竟然有如此之深!幽冥世界,無底深淵,不會就是把?

艱難的走了約五個小時,真的再也挪不動腿了,極度的疲勞和飢餓,將每個人又重新打回煉獄。好勝好動如宋世平,嘴裡也早已偃旗息鼓,沮喪、艱難地擡着重腿,喘着粗氣,一搖三晃地在前面移動着身軀。

就在大家幾乎失去再走的能量時,驀地,高良嗅出空氣中隱隱的泥土黴味,他凜了一下,不知當驚還是當喜,便將手電向洞壁上照了照。果然,溼漉漉、青幽幽地,洞壁上佈滿着地面常見的青苔。他伸手到上面摳了一下,迅即驚喜地大喊起來:

“看到泥土了,我們已經走出岩石層!”

這個情況發現的太及時了,不啻於重新喚醒了垂危的病人,給極度疲憊的軀體及時注入了一絲動力。宋世平大吼一聲,拼力向上爬去,片刻後忽然又停住,沮喪而無奈地向後面咕噥道:

“好大的陡坡喲,不低於六十度!”

這不是要人命嘛!人疲坡陡,別說是攀,就是爬都異常困難了。到底是樂極生悲,還是考驗意志呀?周大順捱到宋世平身邊,用手電向陡坡上探探,再低頭看看不再平整的地面,似乎胸有成竹地說:

“這應該是最後的難關了,陡坡之上就是出口!咬咬牙,上吧。”

在攀爬過程中,也不知休息了多少次,希望與失望交替了幾次,困頓與興奮又衝撞了幾次。皮猴子年幼力弱,加之有特殊情況,要不是有前拉後護,好幾回都差點從坡上滾下去。

經過幾死幾生,終於爬上坡頂。除了宋世平的哎喲之聲外,再無其他聲音。高良在爬完最後一寸坡時,全身肌肉鬆垮,兩手一軟便橫躺在潮溼的地面上。皮猴子大口喘着粗氣,臉上泛着難看的青色,虛拖之相盡顯。周大順伸手摸摸他,擔心地問道:

“腳疼嗎?”

“包着的腳不疼,沒包的是有點疼。”皮猴子邊喘氣邊說。

周大順皺了皺眉毛,輕輕嘆了一聲。又見坡頂並不是出口,知道自己剛纔說過頭了,稍作休息便硬撐着站起來,沿着平坦的坡頂探視過去。向前走了十多米,又是一個下行陡坡。他將宋世平喊起來,兩人兩把電筒在前,其他人也跟在後面,同時向坡下邊溜邊照。溜了約二十多米,下面忽然水光閃閃,一汪深潭堵住了下行通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更出乎高良的預料之外!這時什麼‘生’門哪?明明是個死門嘛!俗話說,隔山容易,隔水難,誰知道水下是怎麼回事?!宋世平kao在斜坡上,想罵誰一句,一時又不好找對象,便泄氣地說:

“媽的,辛辛苦苦連走帶爬了這麼多路,想不到還是個死!媽的什麼狗屁標示啊!還說終點就是金雞石呢!鬼喲!”皮猴子這時已恢復了不少,便捱到宋世平身邊問:

“洞走到底了就是黃石磯的金雞石嗎?”

“圖紙上是這麼糊弄人的!”宋世平沒好氣地答道。

“真的?”

“……。真是個孩子。”

皮猴子眨巴眨巴眼,然後自言自語道:“金雞石下面是有個洞啊。可是聽說進到洞裡的人都會死呀。”他又將高良招過來問:“你聽說過金雞石下面那個會冷死人的洞吧?”

“聽說過。怎麼了?”

“這下面估計就是那個洞哦。”

“……”

經皮猴子提醒,再對照圖紙的標示,高良一拍腿說:

“對呀!我們可能已在盤龍頂山體中,下面就是金雞石腳的冰洞了。如果從這裡鑽過去,說不定就能從江中出去。”

說着,他將金雞石腳下的冰洞和皮猴子的估計向大家再解釋了一遍。並說,如果大家同意,就從這裡鑽下去。至於冰洞寒冷,可以喝幾口水袋裡的水幕水,或可抵擋寒冷。

大家經過一番商量、爭執、妥協,最終認爲:事到如今,除了賭一次,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周大順將水袋取出來,讓每個人喝個夠,隨即吩咐道:

“丟掉所有物件,還按原來的先後次序,從這裡鑽進去。是死是活,能不能出去,就全憑天命了!”

就在宋世平正要下跳時,皮猴子突然將他拽住,嬉戲笑道:

“大哥,水裡的事你就讓我了!我水性肯定比你好,再說金雞石四周哪裡還有我不清楚的呀。還是我先吧,就是有事,你們在後面也好照顧着。”

“說什麼呢?小屁孩還搶功了!去、去、去,中間呆着。”宋世平斥道。

皮猴子哪裡肯讓,竟然抱住宋世平的頸脖子毫不鬆手,言稱不同意他先進,大家就都死在這兒算了!宋世平既氣又急,更不好下重手,只是一個勁地叫喊着“鬆手”。鬧騰了半天,周大順搖搖頭,暗自嘆了口氣道:

“皮猴子你鬆手,老宋你也先別下。我們再細商量一下吧。”

其實商量是可想而知的,在幾個大人心裡,誰也不願意讓一個孩子冒險探路。周大順見這樣僵持着也不是個事,雖然情感而言他與大家一樣,但理智或迷信告訴他,皮猴子的要求可能是最正確的。便咬咬牙,手一擺說道:

“細想皮猴子說的也有理,我看就依他一次吧。不像在岸上,黑咕隆咚的水裡即使誰有危險,其他人也很難知道哇。他如果在前面,我們還有可能隨時提供一定的保護。他若是在前面遊不動了,我們幾個在後面起碼有人碰到,到那時再送他一把。再說了,反正都要下去,無非是個先後罷了。”

見其他幾人不再表示反對,皮猴子就放開宋世平,顫巍巍地在斜坡上站起來,將上衣襬扎進腰間,又緊緊褲帶;再上下左右的扭動了幾下身軀,抖擻了下精神,做個勢子,深吸了口氣,便一個鯉魚入水式,“嘩啦”一聲,眨眼間鑽到水裡沒影了。

高良幾乎是隨着宋世平緊貼着皮猴子鑽進水的。水裡不僅寒冷,而且太黑暗了,根本看不見前面的人,只偶爾聽到一兩聲嘩嘩的划水聲。高良的游泳技術雖不是很好,但是閉息潛泳的時間還是可以的。水溫大約在零上四度左右,比想象的要高。當然,也許水溫很低,只是因爲他們喝了水幕之水,身體有內熱,所以形成錯覺,才感受不到更寒冷。

他緊隨着前面得划水聲,一直向下潛泳了十幾米,正感到快受不了水壓時,雙手忽然便觸到硬底。他心裡慶幸一聲,又隨着前面的水聲平遊了兩三米,再急轉向上。當上升了十來米時,他感到水溫突然急劇變冷,就像跨過軍事分界線頃刻間進入殘酷的敵佔區,安危冷暖的轉換竟在一瞬間完成。

人說“冰冷刺骨”,可這時的冷竟是刺入骨髓,渾身猶如萬針刺扎!高良每年都多次冬泳,感覺冬泳的冷是先從皮膚再到內臟和骨頭;而這時的冷則不然,它是猛一下就直接冷徹骨髓了!

瞬時,高良大腦昏沉,手腳只是僵硬地做着機械運動,暈眩迷糊中彷彿有片藍光在前面閃了一下,霎時就感到一股強勁的電流貫通全身。意識中,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靈魂彷彿在軀殼內外遊離,他也只是在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做着最後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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