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這些話就像印在腦子裡一樣,我下意識地念着,掌心一朵紅蓮綻放開來,卻在瞬間閉攏凋謝,不行,我果然不行,我正懊惱的時候,頭頂的星星又多了兩顆,六顆了,只剩下三顆而已,九星出現,沒有東西可以控制得了慶餘年!
我默唸着靜心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閉上眼睛,讓自己處於一片清明之中,當感覺到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時,我再次念起陰符經:“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掌心灼熱,我不敢睜開眼睛,唯恐在睜開眼睛的一刻那朵紅蓮會馬上凋謝,不知爲何,雖然閉着眼睛,卻能清楚地感覺到紅蓮綻開的一舉一動,當感覺它完全綻開時,我睜開眼睛,那朵鮮豔的紅蓮在我掌心搖曳,老九叫道:“林天易,快,八顆星星全部出現了!”
我一揮手,紅蓮飛了出去,將那顆黑氣瀰漫的心臟籠罩在其中,然後飛速地旋轉,蒙洛見狀鬆了一口氣,我突生一股得意,我這朵紅蓮比蒙洛的那一朵開得更盛!紅蓮突然停止轉動,“啪”地一聲,那顆劇烈躍動的心臟就像玻璃一樣裂開,四分五裂地落在地上,然後化成黑氣消散在空氣中……
蒙洛放心地鬆開了,鬼夥計的手指往上一擡,天羅地網重新歸位,幾乎在同時,蒙洛也收手,四寶回覆平靜,慶餘年的力量在心臟,心臟被破除,現在也只是普通的魂魄罷了,他的身子無力地落在地上,突然嘴巴一張,一股怪異的液體噴出來,腥臭的味道薰得我們連連後退,躺在地上的慶餘年痛苦不已,身上有騰騰黑氣噴出來,“臭小子,留活口。”老九匆忙提醒道。
蒙洛拿出一疊陰符貼在慶餘年身上:“姓慶的,現在不是魂飛魄散的時候。”
慶餘年擡頭,露出無可奈何的冷笑:“差一步,只差一步,他說過,九星連珠之時就是我成爲攝青鬼王之時,到時候一切由我,我大仇就能得報了。”
鬼夥計的臉倏地變了:“有人提點你?”
慶餘年死死地閉上眼睛,鬼夥計一甩袖子:“也罷,我今天就免費義診一回,救你一命,但是我要收報酬。”
“我不求你救我。”慶餘年說道:“不能報仇,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麼用?”
老九走過去,將手裡的照片摔在慶餘年的臉上:“還以爲是多好的貨色值得餘小姐等這麼多年,原來是一個是非不分的東西。”
照片落在地上,照片上的人讓慶餘年沉默了片刻,鬼夥計不等他喘過氣來,一招手,慶餘年的身子飛起來,緊緊地粘在慶餘年的手心上,我追問道:“你想怎麼做?”
“放心,此事背後有慫恿者,那人才是害死人的罪魁禍首。”鬼夥計說道:“他現在魂魄不穩,急需穩固,蒙洛,你放遊魂離開,此事告一段落,此人交給我。”
他的話音一落,馬上消失,店鋪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砰”地一聲,我們面面相覷,這傢伙拿自己不當外人了,蒙洛收起天羅地網陣法,又解開結界,那些遊魂一涌而出,這些天憋在這裡估計難受壞了,老酒鬼已經衝到外面,突然回頭衝我笑了一下,這個微笑讓我心裡一酸,正準備迴應,他已經隨大流離開了……
驅走了所有魂魄,老九打了一個呵欠:“格老子的,累慘人了,現在可以休息了吧?”
我往地上一看:“咦,茅山四寶呢?”
蒙洛無奈道:“已經讓鬼夥計收進去了。”
“滴水不漏。”我無奈道:“真是滴水不漏啊,生怕我們佔了便宜,蒙洛,我們現在怎麼辦?”
話音一落,鬼夥計的聲音傳出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三天後再過來吧。”
“用完就甩。”老九不滿道:“這傢伙是什麼來歷,蒙洛知道嗎?”
蒙洛生怕身後的鬼夥計聽到,走出店外,上了車才說道:“這個地方其實是陰陽交界處,怎麼說呢,專說陰陽各有道,陰陽各有界,但兩者絕不能混在一起,但是任何地方都有交界點,就像地界一般,這個地方是通往陰界的必經之處,鬼店剛好在這個位置上,容易引人遐想,我想,鬼夥計更像守衛。”
老九打一個寒蟬:“守住陰界的守衛?豈不是看門的?”
“差不多了。”蒙洛說道:“而且這隻,不,這位鬼夥計的能耐了得,可是又不像與陰界有關的人,奇怪啊。”
“和沒說一樣。”老九氣得去打蒙洛的後腦勺,完了說道:“唉,困死了,林天易,快開車。”
我的身子一震,在上下摸索了一遍,老九問道:“你找什麼?”
“照片。”我說道:“慶餘年和餘珊的合影,哪裡去了?”
蒙洛說道:“不用找了,鬼夥計把餘慶年吸過去的時候順便把照片拿走了。”
我們打道回府睡覺,再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起來一看,老九和蒙洛還睡得香,習慣性地推開次臥,想到海冬青已經不在,心內咯噔一下,一轉身,剛剛還在睡的老九赫然在身後,瞪着雙眼睛看着我,“人嚇人,嚇死人,你知道嗎?”我退後一步說道:“怎麼突然起來了?”
“聽到動靜就起來了,我八成是落枕了,脖子好痛。”老九用力地搖晃脖子,我便聽到“咯吱”的聲音,再用力脖子要斷掉了,我趕緊扶住老九的脖子:“小心,再搖就掉了。”
老九拍開我的手:“個子比我高了不起啊,我是你兒子啊,這個動作以後不要再弄了,叫醒蒙洛出去吃飯。”
這個點只能吃中飯了,蒙洛被我們強行拖起來,樓下店鋪已有客人,見到熟客難免寒暄幾句,沒說幾句話肚子就咕咕直叫,熟客趕緊笑着走開,識時趣地讓我去吃飯,好不容易吃口熱的,心情澎湃啊,沒開口就先打個飽嗝,老九一揮手:“林天易,打嗝的時候不要對着人行不?”
“這不是控制不住嘛。”我尷尬道:“終於吃頓熱呼飯了。”
“吃完去警局,聽說抓回來的傢伙死不認賬。”老九說道:“咱有王牌啊。”
我和老九一起瞅着蒙洛,蒙洛處變不驚地喝完湯,拍着鼓鼓的肚子滿意地說道:“吃飽了,你們要去哪裡?”
“是我們。”老九拿出錢包付錢,突然一怔:“不,不對啊。”
“哪裡不對?”蒙洛手裡還捏着筷子,正準備解決最後一塊肉,怔怔地問道。
“杜秋!”老九倏地站起來:“我們把那傢伙忘記了,他還在鬼店吧?”
我勒個去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做夢,我們丟了一個噩夢啊,這下子哪裡顧得上去警局,先找杜秋手機,關機了,我們趕緊殺回鬼店,杜秋已經不在裡頭了,鬼夥計淡淡地說道:“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擦,我們只有再往會所去,會所的服務生說杜總沒有回來過,我們只有去公司,在公司門口撞上了雙胞胎,東海與南海去裡頭幫我們找人,也說了一樣的話,杜秋沒有回公司,我們折騰了三個地方都是同樣的結果,老九頓時惱了:“不找了,這家故意躲起來的吧?”
“還有一個地方沒去。”蒙洛突然說道:“他家。”
“不去。”我上脾氣了:“等着他來找我們,不然我們決不主動一步。”
東海與南海面面相覷,我跳開話題問道:“你們上去練習?”
“既然選定這行了,就要堅持下去。”南海說道:“我們不想回省城了,決定在帝都紮根。”
“好好幹。”突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目光,我迅速擡頭,只見兩個女孩迅速轉身,一幅被抓個正着的模樣,剛纔他們偷看的定然不是我們,看來東海與南海在帝都的日子不會單調了,只要努力,定然有一番新天地。
我們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前“砰”地一聲,一股濃稠的血味瀰漫開來,我定眼一看,面前赫然有個男人趴在地上,頭朝下,身下已經綻開鮮麗的血之花,我們三人交換眼神,附近傳來尖利的慘叫聲,有反應快的已經在打電話,身後的雙胞胎跑過來,南海到底精明一些,馬上說道:“這,這衣服,還有這鞋子,不是杜總麼?”
“恐怕是的。”我喃喃道,杜秋昨天穿的衣服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是從樓上跳下來的,我們上樓看看。”老九轉身就跑,我和蒙洛迅速跟過去,到了樓頂,我們只在門口張望並不踩進去,遠遠地只能看到一塊石頭下面壓着一個信封,老九說道:“爲免麻煩,我們還是等等。”
警員來了,我們作爲目擊者自然要被帶回去問話,有遺書,有交代,一切都沒有異樣,倒是有一封信裡寫着蒙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