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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童男童女,殺氣

第44章 童男童女,殺氣

我挑挑眉:“也就是說,我的耳朵比蝙蝠還要厲害?”

“現在看來是這樣。”蒙洛越過了封鎖線,直接將手按在電梯門上,緊緊皺着眉頭:“是憤怒,這些虛靈是憤怒化成的。”

“好冷,好冷……”

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情不自禁地說道:“好冷嗎?”

蒙洛的眉頭舒展開來:“能夠再往下去嗎?”

“再往下去?”陶冉說道:“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問問。”

陶冉乘坐別的電梯上樓,這裡只剩我和蒙洛兩個人,地下停車場冷風嗖嗖地,一拍巴掌,停車場的燈就亮了起來,可以看到還有五六臺車停在這裡,“冷啊,小子,我這身子以後就和預報器一樣吧,只要有什麼不對勁的,身體第一時間預警。”

蒙洛一幅無語的樣子,可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過,彆扭地說道:“差不多吧。”

“唉,真小氣,不就是我搶在你前頭聽到了嘛,不用這麼沮喪。”我輕鬆地說道:“接下來還不是要靠你。”

陶冉下來的時候,帶了一把鑰匙,打開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後,一條臺階通下去,“下面是電機房,一般人是不能下去的,只能借用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足夠了。”蒙洛自信地說道:“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下面瀰漫着一股灰塵的味道,黴味明顯,各種線直通向上方,四通八達的線路就像迷宮一樣,裡頭很暗,蒙洛停下了腳步,看着我,我點點頭:“感覺到了。”

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一股寒氣在腳底板打轉,心窩子就是那種“瓦涼瓦涼”的感覺,一股無名風颳過來,“啪”,門關上了,陶冉催促道:“來這裡做什麼,蒙洛,快點,只有半小時。”

蒙洛顧不得地上滿是灰,一屁股坐下去,嘴裡唸唸有詞:“衆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我本太無中,拔領無邊際,慶雲開生門,祥煙塞死戶,初發玄元始,以通祥感機……”

水泥地面嗤嗤冒出白氣,白氣騰騰中,兩個孩子的身影悄然出現,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往一邊一走,身後居然還站着兩個,年齡明顯小一些,一張嘴,滿嘴的血,順着嘴角淌到胸前,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陰森地看着我,他們都被扮成童男童女的樣子,紅衣紅褲,頭上還扎着紅繩,臉上抹了紅色的胭脂,抹得多了,大半張臉都紅撲撲地,剩下的部分又是雪白的顏色,兩相對比,格外滲人。

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子衝我招招手,我倒抽了一口氣,理智仍在,身邊的陶冉對他們完全無視,因爲她看不到,不能過去,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那個女童的臉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老嫗,花白的頭髮零亂地披散着,眼角通紅,眼睛裡面透着一股厭惡,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八字輕,你自己倒黴,爲什麼要帶上我的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外婆,是外婆,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心臟撕裂了,好痛,真的好痛,

“林天易,你做什麼?”陶冉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我的腰,我突然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定眼一看,自己正將手伸進一個線路孔裡,我立刻罵出聲來:“擦!”

中邪了,剛纔就和中邪了一樣,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什麼,嚥下一口口水,我扭頭看着那個女童,她的眼神兇狠,沒有得逞,現在身上冒出騰騰的黑氣,蒙洛睜開眼看了一眼,加緊誦唸:“衆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我本太無中,拔領無邊際,慶雲開生門,祥煙塞死戶,初發玄元始,以通祥感機……”

那些黑氣總算是緩了下來,直至最終消失,那些孩子突然叫了起來:“疼,好疼啊,好疼啊……”

“林天易,你沒事吧,究竟怎麼了?”陶冉一直緊緊抓着我的身子,生怕我再尋短見,她什麼也看不到:“看到什麼了?”

“孩子,四個孩子,現在,他們已經成了一團黑氣,正在慢慢消失。”

陶冉狐疑地看着四周,她雖然看不到,可是感覺十分敏銳,一番查看之後,目光果斷落在正確的方向,在那裡,四個孩子的身形已經徹底消失,黑氣轉爲白氣,剛纔包裹全身的陰寒之氣也消失了。

蒙洛站了起來,如釋重負:“終於送走了。”

“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是害死四條人命的兇手?”我仍然不能接受,那些孩子大的不過四五歲,小的也就兩三歲而已,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在家裡享受着家人的寵愛,而他們,已經利用自己的力量殺人。

蒙洛低下頭,盯着腳下的水泥地面:“很難重見天日了吧,他們的屍體。”

屋外突然傳來保安隊長的聲音:“陶警官,陶警官!”

“有人來催了,先出去再說。”陶冉帶着我們出去,將鑰匙交到保安隊長的手上,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過來了,這封條離撤不遠了,我們先走了。”

保安隊長倒是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畢竟是個大美女,經常過來飽飽眼福也不錯吧,我嘿嘿一笑,與蒙洛走進電梯,陶冉也快步進來,電梯門合上的一刻,目光又瞟向那道水電井的小鐵門,心裡嘆息了一聲。

坐上車,陶冉掏出一個小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來龍去脈了嗎?”

“在那之前,我想問,四位受害人都是農曆七月十四出生的嗎?”蒙洛問道。

“沒錯,和這個有關係?”陶冉問道。

“七月十四鬼門大開,所以那一天出生的孩子陰氣較其它人要重,也容易看到不應該看的,聽到不應該聽的。”蒙洛說道:“就像林天易一樣。”

他的話言乾脆利落,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不爽:“這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想問。”蒙洛一本正經:“這棟建築是不是在以前的地基基礎上重新建起來的?以前的建築拆了吧?”

這下子問倒陶冉了,她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我問問。”

五分鐘後,便有了結論:“你怎麼知道的,的確是在以前的建築之上改建的,地基沒有重新打,怎麼樣,現在有結論了嗎?”

“是打生樁。”蒙洛說道:“以前的時候,興建中的建築物無論怎樣都需要動土,迷信的開發商認爲動土已經是破壞了土地的風水,因此會觸怒很多冤魂,一旦開工,就會讓冤魂藉此機會來找替身投胎,不斷髮生意外事件,總有死傷,爲討個吉利,保以後這大樓的風水,會用打生樁的辦法。

陶冉停下了手裡的筆:“那是什麼?”

“在動工前先捉一至兩名小童, 把他們生葬到那塊土地上, 之後用泥掩蓋, 再在上面興建, 這樣就不會有意外發生的了。果然, 建築商用了這方法後, 意外便大大減少, 而工程也順利進行了。而後世人便將這個習俗稱爲打生樁,所謂的生葬,其實就是活埋。”

蒙洛說完了,陶冉的筆在紙上劃了長長的一道,力透紙背:“活埋!”

“是,就和活埋差不多了,更早的時候,相傳在建橋前,先要活捉一對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橋頭的橋墩內,而女童則生葬在橋尾的橋墩中,當橋建成後,他們就會成爲了該橋的守護神。”蒙洛說道:“還有一種類似的形式,叫做塞豆窿。”

陶冉的臉都白了,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她,就算使用蠱,也覺得這種情況不可思議吧,完全違背了現代社會的道義與倫理,堪稱殘忍。

“傳說古時在洪水爲患的地方,防洪的堤壩經常氾濫,便會把一些小孩放進堤壩內的排水口內,他們相信以這個方法便能退洪。”蒙洛說道:“那四個小童是以前的建築施工前,被埋在地下的,他們的怨氣一直在,那四個人偏偏到這裡工作,聽到了虛靈發出的聲音,慘案這才發生,他們無法離開,所以產生了怨恨,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我看着窗外,對面的寫字樓直聳入雲端,高達三十層的建築,百年以內不知道會不會重建呢,四位童男童女的屍體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開車吧,送我回警局。”陶冉自顧自地說道。

“你這個女人,真愛自作主張。”我假裝抱怨:“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請頓飯也是應該的吧,是不是,蒙洛?”

蒙洛一本正經地點頭:“已經到吃飯的點了。”

這傢伙,反正糊得一頓是一頓,陶冉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我會請的,就算這樣,也請步老闆先送我回去。”

我這才發動車子,蒙洛因爲賴上了一頓飯,居然露出滿意的笑容,這真是讓人無語了,到了警局門口,陶冉自顧自地下車離開,我和蒙洛百無聊賴地看着對面的這個三層小樓,不愧是特別的機構,外觀看上去都是極具權威的,明明只是簡單的線條而已。

因爲無聊,我取出車裡的一本古玩雜誌翻看着,蒙洛坐在旁邊,一直襬弄着手裡的羅盤,陶冉這一去,就是半個小時,我的眼睛都看得酸澀了,一擡頭,看到一位女士正從警局裡走出來,她的樣子優雅,頭髮盤了起來,脖子上的絲巾很好地提升了氣質,近了,我的心一抖:“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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