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孟把我拉出了手術室。來到了走廊裡。我們站在門前。我還是可以看到裡面躺着的羅芳。我這才稍微的放點心。大孟沉聲說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白了大孟一眼,從大孟的口袋裡面,拿出了煙。抽出一根,點上了。大孟也抽出一根,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感覺心中平靜了一些。回想着剛纔的那黑影。
我細細的回想着,剛纔那個房間裡面很黑。可是我還是看到那個黑黑的影子。可是我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個影子並不像個人影。更想。。。。。。突然我想起了那個被斬首的孫希明的眼中放大出來的影子。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覺得有人推我。我回過神來。看到大孟正睜着我:“我問你話呢。你想什麼呢?”
我皺了皺眉頭:“我就是在想你的問題。那時候太黑。裡面的是一個黑影。我真的看不清楚。只能看個輪廓。可是我又沒有辦法形容那個東西的形狀。所以我在極力的迴響。”
大孟也認真起來:“那你回想到了什麼?”我又吸了一口煙說道:“那個影子讓我想起了被斬首的那個人眼睛裡面放大的圖像。就是那個影子,很像很像。”
大孟一愣:“可是那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我一聳肩膀:“你問我,我問誰?我們都站在門口,那裡又沒有別的出口。誰知道他是怎麼出去的?”大孟眉頭鎖得更深了:“難道真的是那個?”
我嘆了口氣:“到了今天你還是不肯承認?”大孟有點激動:“承認,你讓我怎麼承認。你讓我和隊長說,我們正在抓一個鬼,一個妖怪?隊長會相信嗎?他會罵我是個瘋子!”
我拍了拍大孟的肩膀,對他做了一個壓低聲音的手勢。
大孟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也低了下來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也會查下去。至少我要保住羅芳的名,我不管對方是什麼。殺了的我沒有辦法讓它們復活。這個沒死的,我怎樣都要保住。”
面對倔強的大孟,我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不過我知道,在事實面前,他也會慢慢接受的。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這種案件如果始終沒有線索。最終還是會變成懸案。就像爺爺以前辦的案子。變成一個卷宗,放在那裡,懸在那裡。而我們眼前要做的,就是要保證羅芳的安全。
我擡起頭,又看了看躺在裡面的羅芳。羅芳還在熟睡,臉上依舊是那個解脫的表情。
我對大孟說道:“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放棄追查,當年我爺爺沒有弄清楚,現在我一定要弄清楚。我不管他是人是鬼。一定要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大孟笑了笑:“我有點理解你爲什麼不願意當警察了。至少我就沒有這種自由。”
我笑了笑:“你想得太多了。你的我問過你,爲什麼破案。你還記得你的回答嗎?是爲了正義和公理。對,是正義和公理,不是你的隊長。”
大孟笑了笑:“還不知道明天怎麼和隊長交代呢!”我笑了笑:“如實交代,讓他自己發揮想象去。”大孟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我又問道:“你留意那房間裡面的味道了嗎?”大孟點了點頭:“之前我也聞過這樣的味道。不過沒有這次這麼濃郁。我想你爺爺的日記裡面說的味道,恐怕就是這種味道。”
我點了點頭:“我希望可以弄清楚這種味道的來源,還有作用。那樣我們就距離真相更近了。”
大孟嘆了口氣:“不過這化驗部門只能對化學成分進行分析。卻不能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就很麻煩。”
我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哪些香火頭的原因。有些東西是化學方程式解釋不了的。還要靠經驗。要不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
正說着,走廊的另一邊傳來了腳步聲。第五美君帶着徐婷婷和兩個刑警隊的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大孟和幾個人點了點頭,對第五美君說道:“我不是不讓你過來了嗎?你回家休息吧!”第五美君搖了搖頭:“我沒什麼。還在這裡吧。回去我也休息不好。”
大孟無奈的搖了搖頭:“那隨你的便吧。”轉身對那幾個人說到:“你們在這裡看着,我們要去檢查現場。記住了,一定保持她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別忘了大象的事情。”
那兩個人點了點頭。掏出手槍,子彈上膛,進入到了一級戒備狀態。大孟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了一聲:“走,我們看現場去。”
我們四個人下到了二樓的那個房間。
房間的燈還在亮着,那是一個節能燈,可能是亮的太久了,感覺比剛纔晃眼。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傢俱。只有一個被子。團在角落裡面。
我們蹲在地上仔細的尋找着,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我又發現了香火頭。我用指甲把它摳了起來,湊到了鼻子下面聞了聞。就是那種奇怪的味道。很清晰。看來那種味道,就是由這種香火頭裡面發出來了。
接着我又找到了幾個香火頭,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發現了。我們出了房間。回到了三樓。羅芳還沒有醒。不過醫生回值班室去了。我們在門口坐下。第五美君遞給我一盒煙。卻沒有說什麼。
我笑了笑,打開了煙,點上了一支。第五美君問了和大孟一樣的問題:“你那時候看到了什麼?”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的。徐婷婷說道:“我記得那個影子,就像一個沒有頭的人的樣子。難道你真的看到那個影子了?”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第五美君失望的說道:“他怎麼可以逃得掉呢?真的不是人?那我們的案子豈不是永遠都破不了了。”我笑了笑:“至少還可保護裡面的那個人啊!”
天矇矇亮的時候,羅芳醒了過來。我們趕緊都圍了上去。羅芳驚訝的看着我們。很久才說道:“你們怎麼來了?我現在不應該見到你們啊?”
我問道:“那你應該見到誰?”羅芳晃了晃腦袋:“我該死了。我的靈魂也該走了,我應該見到聖尊,不應該見到你們。”
我看着羅芳,她的表情自然,並不像犯病的樣子,尤其是眼神。竟然異常的清澈。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中的清澈,代表着心靈的純潔,我眼前的羅芳,就好一個接受過洗禮的人一樣。變得異常的清澈。
我輕聲問道:“聖尊是誰?”
羅芳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我的靈魂給他了,他就可以幫我贖罪。我接受了‘天譴五刑’我就完成了我的救贖。”
我繼續問道:“你接受了‘天譴五刑’?是不是開膛?”羅芳點了點頭。摸了摸脖子下面的傷疤。開心地說道:“竟然開過了。我說我怎麼感覺那麼舒服呢?”
我們確實可以從羅芳的臉上讀出舒服的感覺,她的笑就像個孩子。也許這一場生與死的洗禮,真的讓她脫胎換骨了。
大孟問道:“昨天誰來找你了?”羅芳坦然的回到道:“聖尊來了。有罪,就有罰。我有罪,所以我接受懲罰。”大孟追問道:“你有什麼罪?”
羅芳笑了笑:“罪孽深重。我幫助丈夫倒賣人口,使人家骨肉分離。罪不大嗎?我想把人家的孩子據爲己有。這罪不大嗎?之後我朋友出賣丈夫,出賣同伴,這罪不大嗎?爲了這件事,大象和黃曉斌打了一仗,黃曉斌把大象的臉砍了一刀。都是因我而起,這罪還不大嗎?不過現在好了,我已經贖過罪了。我可以重新做人了。”
大孟還想追問下去。我攔住了大孟:“等等,大象的臉上有疤拉嗎?”大孟也是一瞪眼,想了想說道:“好像沒有吧!”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殺了弟弟全家的大象,臉上絕對沒有疤拉,而且那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摸一樣的弟弟,臉上也沒有疤拉。因爲那個放在冷藏室的人頭,我看得很清楚。
我對羅芳說道:“大象的那裡捱了一刀?”羅芳看了看我,平靜地說道:“眼睛下面。很深,那個疤拉很大。你不是見過大象,沒看到嗎?”我搖了搖頭。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死的兩個人都不是大象。這是我第一反應。我看了看大孟。大孟知道我的意思,對徐婷婷說道:“這是要重新查查。看看是怎麼回事。”
徐婷婷問道:“怎麼查?”大孟想了想說道:“查查戶籍資料,看看怎麼回事。這傢伙是不是三胞胎。”
我對着大孟點了點頭:“思路清晰多了。我看應該是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哥殺了弟弟全家的傢伙,豈不是替大象而死?”
我的心中卻很開心。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找到真正的大象,我就有機會找到齊中偉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