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問題是郭彩鏡的鬼魂到底到達了第幾層冥界,想要知道結果,最好能找到鬼魂的引導者。冥界一共有五個入口,每一個入口都有不同的引導者考驗着中陰世界的鬼魂,根據鬼魂通過關卡的數量確定鬼魂能直接到達第幾層冥界,如果是一關未過者,就只能留在無相的第一層。
“如果彩鏡她只到達冥界第一層,那我該如何去找她?”楊偉青頓時覺得一陣迷茫,他當初打算來冥界尋找郭彩鏡,壓根就沒有多想,現在問題擺在面前,想在諾大的冥界找到郭彩鏡,無異大海撈針。
對於冥界的秩序,楊偉青還一無所知,甚至分辨不出來路在哪裡,他想找個鬼魂詢問一下,纔想起來第一層的鬼魂是不能夠說話的。
鬼魂的引導者遊蕩在陰陽兩界之間,很難碰到。楊偉青盲目地找了許久,除了縹緲模糊的鬼魂之外,找不到任何別的東西,就在沮喪之時,一個小廟般的房子出現他面前。
這房子和周圍其他房屋街道不同,輪廓十分清晰,房子裡坐着一個面目兇狠的鬼魂,大約一丈來高。楊偉青一看到這鬼魂的摸樣就想起曾經遇到過的靈官,原來這鬼魂正是冥界第一層的靈官。
每一個進入冥界的鬼魂名字都要寫在靈官的魂薄上,楊偉青知道這一點,靈光一現,心道:“只要在靈官那裡問個清楚不就行了?”當下向着那房子走去。
那靈官坐在一張案臺上,忙得不可開交,他前面的鬼魂排成一排,挨個等着報道,見楊偉青從後面一直走上前,訴責道:“哪裡的小鬼這麼沒規矩?到後面排着去!”
楊偉青沒有理他的話,開口便問道:“你魂薄上有沒有一個叫郭彩鏡的名字?”
靈官被他這一問嚇得愣半晌,他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鬼魂問陽界的名字,因爲冥界鬼魂被靈官筆洗去塵寰思緒之後,對於陽界之事再不會提起,曾經的名字只會留在靈官的魂薄上,這就好比陽界之人不會知道自己上輩子叫什麼名字。
楊偉青自然不知道這些忌諱,一個陽界之人來到冥界,如同孫猴子闖了天宮,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怕。見那靈官一臉驚愕,把剛纔的話又問了一遍。
靈官驚愕表情變成了憤怒,問道:“爲何你能夠說話又有面容,你是跨域者嗎?”
楊偉青也已經察覺到氣氛不對了,目光轉向了靈官手中的魂薄,說道:“把你那本書給我看看就行了。”說着居然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靈官跟前,伸手就去搶。
一個鬼魂膽敢強搶靈官魂薄,這絕對是史前無例的第一槽。那靈官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將魂薄朝背後一藏,猛地一掌朝楊偉青臉上打去。楊偉青伸手隔開,卻發現靈官的掌心中還有一道藍光擊出,也不想這是什麼招數,使出靈光帶打了出去,只見兩道光遇到一起,居然融在一起,相互抵消掉了。
排在靈官廟前的鬼魂雖然發不出聲音,也是一陣動亂,但是迫於靈官的威信,不敢各自逃散,只好緊靠在靈官廟的邊緣位置。
霎時間楊偉青和那靈官已經鬥了幾個來回,那靈官心中越來越緊:“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不但體內靈力強勁,還帶了不少陽氣,只有引導者纔有這樣的造化
,莫非他是引導者留下的鬼魂?”
楊偉青則無意跟他糾纏,只想從他那奪來魂薄看一看,但這靈官將魂薄藏在身子裡,居然和他那半透明的身體合爲一體,心想不把這靈官制住肯定拿不到魂薄了,於是加大攻勢,逼得那靈官不斷後退,人到了情急的時候便會爆發無窮的膽量,楊偉青在陽界完全沒了牽掛,早就不顧生死安危,更加得天不怕地不怕。
靈官廟中靈氣揮灑,只見那靈官詭異招數層出不窮,卻只是被楊偉青的靈光帶簡單化解,越打越急,如果當着這麼多鬼魂的面輸給一個沒有來頭的小子實在是太沒顏面了,向後猛的一個翻身,鑽到了地裡。
他龐大的身軀就這麼一下突然不見了,楊偉青覺得有些詫異,突然間地底伸出來一隻巨手牢牢抓住他的雙腳,接着那靈官的聲音從地底傳來:“臭小子,讓你常常遁型砼這的厲害。”一股力道向下拽去,想要將楊偉青拖入地底。楊偉青感到雙腳頓時軟了,但上半身卻還能用力,於是一把抓住案臺的一角,猛力一拉,硬生生把雙腳和靈官全部拔了出來。
那靈官被拖出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掙扎了半天才爬了起來,楊偉青看到了背部隱約有一個書的印記,跳到他身上,將那印記拉扯出來,正是那個魂薄。
楊偉青自己也沒料到勝得居然如此輕鬆,感到身下那靈官還在掙扎,死死壓住他的腦袋,喝道:“別動,看完我就還你。”
只見魂薄上密密麻麻全身飄動的字體,和陽界所用的字體一摸一樣,倒是能看懂,每一個鬼魂陽界名字之後都註上了到達冥界的時日,冥界的計時方式楊偉青自然看不懂,但是郭彩鏡死去正是二十天前,在冥界便是二十年,楊偉青粗略地翻到了魂薄這一段記載,反覆找了幾遍,並沒有看到郭彩鏡的名字,當下裡不知道該喜該憂,雖然沒能知道她在哪,卻說明她至少到達了第二層冥界。
還未知道結果,楊偉青當然不會停歇,既然第一層冥界找不到她,那就往下一層去,直到找到郭彩鏡爲止。
憑藉着之前的記憶,一路穿過了第二道黃門,這一層冥界的鬼魂已經能夠看見面孔了,但是還是不會說話,楊偉青正在爲如何尋找靈官發愁,突然見一道白光飄了過來,前方的道路之間出現一大股煙塵,緩緩地聚在一起,一個鬼魂的影子從若隱若現逐漸到清晰。
這乃是第二層冥界的靈官了,他的摸樣和之前那個靈官差別不大,只是個頭又高了少許,低頭俯視着楊偉青,厲聲說道:“好個跨域者,看本幽將你打回原位。”
一般靈官總是呆在靈官廟中,這靈官居然主動出來,想必是楊偉青在第一層時候的打鬧已經驚動了此處,他心中知道厲害,銳利的目光向着靈官身上一瞧,立刻找到了他身上放魂薄的位置,搶身上去,伸手便奪。
“真是無法無天。”靈官的身體化成一片煙霧,楊偉青的這一奪頓時抓了個空,定睛一看,靈官身體的煙霧並非混沌一團,而是縱橫交錯,有的呈兩條弧形扭轉在一起,有的則是並列平行。只是一種擾亂對手攻勢的方式,牽一髮而動全身。
楊偉青卻不管這麼多,認準了靈官身體處的中心,使出靈光帶打了出去。那靈官身體以成無形狀態,嘴巴卻還能說話:“如此低下的冥術,還想傷得了我?”煙霧變得更淡,和空中的白霧幾乎融在了一起。楊偉青感到身子被捲到了一個漩渦之中,眼前天旋地轉,身在飛了起來,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了自己身上。
這樣的擊打和陽界習武之人的擊打完全不一樣,如同隔空了軀殼,直接打到了靈魂之上,楊偉青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儘管不知道對手用的是什麼招數,也能判斷出這個靈官的比之前那個要厲害不少。
靈官見招數對楊偉青有效,故技重施,不過這次它卻不能用力道撞擊,而是從內往外發力,企圖能用張力把楊偉青的鬼魂徹底瓦解。
“這傢伙的招式如此古怪,若是平常的方法肯定贏不了他。”楊偉青心中想着計策,同時朝着四周衝撞幾次,依然不見其效。這個靈官身體如同無形,根本打不中實體,想要威脅到他,就必須將他身體化作的白霧一口氣吹散。
想到這一出,他心中大喜,之前冥泉在教他還魂術時就告訴過他如何抽中冥氣,眼前的靈官看似無形,其實這煙霧十有八九就是他體內靈氣所化,決定一試。忍住身體的疼痛,閉緊雙目,感受到身中冥力,猛的吸了一口。
眼前白霧頓時散了一大半,白霧中心離地面一丈來處明顯比周邊要密,正是那冥官模糊的面孔,不斷的扭曲着,神情似乎十分恐慌,顯然楊偉青剛纔那一下把他的靈氣抽掉了不少。
要抽靈氣必須是一氣呵成,楊偉青並沒有這麼高深的造化,不過那靈官心中還是有所忌憚,恢復了真身,舌頭都吐了出來,這正是靈官疲憊的表現。
楊偉青仍然佔據着上風,但要將這靈官制住還是得大費一番手腳,考慮一番後,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說道:“我懶得跟你們這麼妖魔糾纏,你只要把你身上的魂薄給我看看,我看完之後定當奉還,而且不傷你一根寒毛。”
靈官的眼睛骨碌一轉,問道:“你要看魂薄幹什麼?”
“我只是想找一個人。”
靈官點了點頭,臉上出乎意料的和善,說道:“那好,我便讓你看一眼。”從身體拿出魂薄,朝着楊偉青甩來。
楊偉青也沒多想,伸手去接,當手指碰到魂薄之時卻感到一陣炙燙,心底大呼:“糟糕,上當了。”那本魂薄一剎那間便變成了一個圓環,如同手銬一樣套在的楊偉青的手上,一圈火焰在他的手腕之處燒了起來。
靈官的詭計得逞,陰笑了一聲,說道:“本幽在此處掌握生殺大權,原想將你禁錮起來便是,哪知道你居然如此放肆,那麼我只好讓你魂飛魄散了。”說完雙手在胸前劃了兩條弧線,繞要交錯,似乎是一個印發。楊偉青手腕上的火焰在印發的照射下迅速蔓延開來,燒便了他的全身。
烈火將他全身都包了起來,楊偉青眼前火光沖天,卻只是感到一絲燥熱,並無烈火焚身的感覺,愕然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這一問只驚得靈官全身一顫,哆嗦着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體內靈力居然深厚到如此程度?”話語之間,身子已經轉了過去,腳底懸了起來,原來是想逃跑。
楊偉青哪能給他機會,看準他背後魂薄的影子一把抓去,很是利索的搶了過來。那靈官被奪去魂薄,鬥志全失,癱倒在地上站不起來。
原來靈官雖爲一層冥界的執法者,但是靈力和對應層數鬼魂並無差別,只不過招數花樣繁多一些。而楊偉青曾到過冥界的第四層,冥力上的境界比一二層的鬼魂高得多了,單單憑藉靈光帶和還魂術兩個簡單的招法,就連續戰下了兩個冥官。
不過贏雖贏了,卻毫無結果,楊偉青把手中魂薄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郭彩鏡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