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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詭道算術之算沙(9)

62---詭道算術之算沙(9)

王八把手上的匕首給放在一邊,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對王八喊道:“你真的瘋了嗎?”

王八擡頭看了我一眼,手指握成爪狀,扣在麻哥的腹部。麻哥驚悸的喊叫起來。

王八的手掌消失了,只有手腕能看見,王八的掏心術是什麼時候學的?他在北京呆了一年,到底學會了多少邪門的東西?

麻哥的聲音嘎然而止,他被疼痛折磨的喊不出出來。

大凡人的內臟相對皮膚,對疼痛的刺激有所區別。皮膚對割傷燙傷很敏感,而人體對內臟受到擠壓更難以忍受。

麻哥現在的身體在痙攣抽動,在牀上篩糠般的彈着。

王八的臉上掛着陰測測的笑容。嘴角咧着。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個神秘的影子,挑起了他內心的憤恨。現在,就算是沒有再挑撥,他也控制不住了。他已經品嚐到釋放憤怒的快感,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癲狂。

我衝向王八,把王八抱住,兩個人糾纏着滾到一邊。旁邊的武警也愣住,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幫王八,對我動手。

王八用手推着我,“你幹什麼!放開我!”

我喊道:“你醒醒,你瘋了嗎?”

王八不動了,慢慢的說道:“你他媽的幹得好事。。。。。。。”

我扭頭一看,牀上已經沒有人了。麻哥已經消失。

旁邊的武警都面面相覷,一個武警說道:“這麼邪,一眨眼,一個大活人就沒了,憑空沒了。”

王八暴怒,用手把我的脖子扣住,“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打潑(宜昌方言:搗亂)的?”

我被掐的連聲咳嗽。

王八見我緩不過來氣,才鬆了鬆手,我邊咳邊說道:“我知道他們在那裡,她不動,我察覺不到她。。。。。。可是她在我面前帶人走。。。。。。就躲不過。。。。。。”

王八沉聲說道:“現在我們就去找他們。”

我對王八說道:“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你到底要怎樣?”王八冷冷的看着我。

“你。。。。。。”我說道:“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走上這條路。。。。。。”

“那你要我怎麼做!”王八狂喊道:“難道把這個姓麻的送給警察,讓警察來調查。”

我不說話,用手揉着喉嚨。

王八用手指着我慢慢說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察去找董玲去取證調查,把董玲忘記的事情,全部都翻出來!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王八說得沒有半點還嘴的餘地。

“帶我去找他們!”王八大吼起來。

“你答應我。我就帶你去。。。。。。。”我說道:“你用你的方式懲治姓麻的,我不攔你。但是你不能壞人的性命,這種事情開了頭,就止不住了。”

王八喊道:“帶我去找他們!”

“你答應我。。。。。。。”我搖頭說道。

“我答應你。”王八的口氣軟了,“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

“那我們走吧。”我對王八說道。

“警察來了。”一個武警提醒王八,“警車在樓下。”

那個武警站在窗戶旁邊,指着樓下。

“沒事,”另一個武警說道:“你們走吧,趁混亂,扮作客人走。我們留在這裡,應付警察。”

看着武警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知道他們很有把握,把這個殘局收拾好。

我和王八飛快的從樓梯往下跑去。跑到二樓的時候,看見警察也在往上跑。我和王八站在一邊不動。警察看了看我們,聽見樓上有人在呼喝打鬥,便不再理會我們,繼續向上跑去。

我和王八走到街上。

的士很不好攔,我拉着爲王八上了一輛二路公交車。

“在什麼地方。”王八又對我問道。

“在****賣場的樓上,她是個女的,她跑不了。”

“是她弄死我師父的?”王八低聲說道。

“至少和她脫不了干係。”我答道:“從我們去劉院長家,她就在暗中注意我,挑撥你的憤怒。雖然我看不到,但我對她的很熟悉了。現在她現了身,她躲不了了。”

我把手上的沙漏比劃給王八看。

二路車開的很慢,估計還要二十分鐘,纔到解放路。

我是故意讓王八和我坐公交車的,我希望王八能在這個時間,心情平和下來。

“趙先生是絕對不同意讓你這麼做的。”我主動說道:“他收你的時候,說過,你要放下個人的恩怨。”

“是嗎?可是他自己放下了嗎?”王八答道:“那他去找麻哥幹嘛?”

“我不認爲,他會同意你這麼對付麻哥。他絕不會同意的。”我有點強詞奪理了。

“可是師父死了。”王八根本就不跟我就這個問題討論,“你和我一樣,都不能知道他到底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去把師父救活轉過來,我們再問他。”

我都忘了王八是律師,我怎麼能辯的過他。

“那老嚴呢。”我說道:“他給你這麼大的權限,可不是讓你來報私仇的。”

王八盯着我看,慢慢把手中的電話拿出來,對着我說道:“老嚴說可以。。。。。。”

我無話可說了,其實王八的作爲,我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王八還能怎麼做呢。讓董玲恢復被麻哥蹂躪的記憶,我也不願意看到發生。可是,我看着王八的作爲,也無法接受。我內心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再勸阻王八。

車終於到了解放路。我和王八走到一棟大樓旁邊。賣場早已打烊,我們走到旁邊的樓梯入口處,一個守門的老頭問我們,“找人嗎?已經下班了。”

王八手上拿了一個懷錶,對老頭說道:“師傅,你幫幫忙,看我的時間對不對。”

老頭就仔細的看着懷錶的指數。

“我們只是來問時間的,我們已經走了,你數三十下,就知道我們走了。”王八的聲音無比柔和。

我猛然想起,王八也是學過催眠的。

王八收回懷錶,把我一拉,走進樓道。那個老頭站在入口處,呆滯的念着:“二。。。三。。。四。。。五。。。”

沒有電梯,我們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

這棟大樓的下面四樓是商場,五樓以上,就是寫字樓和囤積商品的倉庫。

我和王八爬到六樓。

我站住了,手指着消防門,“就是這裡了。”

王八推門就要進去。

“等等。”我攔住王八,“能不能。。。。。。”

王八把我看着,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嗨,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你變成那個樣子。”我無奈的說道。我知道,這麼說也沒用。該怎麼做,我一點思路都沒有。而王八卻是早就計劃周全了。

我們不羅嗦了,同時推門進去。

這層樓是寫字樓,整層都沒有隔斷,是一個大通間,燈火通明。裡面的辦公桌雖然擁擠,但又井井有條。辦公的員工都穿着正規的職業服裝,有好幾十人之多,他們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整理資料,或者忙碌着打字。

“你是不是搞錯了?”王八問道:“這明明是個公司。那個人會到這裡來嗎?”

“沒錯,就是這裡。”我自信滿滿的說道:“就在前面的那個老闆桌那裡。”

“你能肯定?”王八說道:“那裡坐的是個女人。”

“她就是個女人。”我答道。

我和王八快速的從擁擠的辦公桌中間走過去。那些公司職員,都埋頭幹自己的活,沒有一個表現出好奇。

我和王八走到老闆桌前。

一個三十上下的女人,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這是個很標緻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裝套裙,畫了淡妝。很嫵媚,一雙眼睛大而有神。

是她,我雖然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真人,但是我對她已經非常熟悉。絕對是她。暗中窺視我的、抹去董玲記憶的、剛纔拉走麻哥的,都是她。

這個坐在桌子對面,一張大沙發上的女人。慵懶的往沙發靠背上躺了躺,指着我說道:“還是被你追到這裡來了。”

我手放進褲兜,捏住沙漏。

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左邊兩萬九千五百二十四顆進,右邊兩萬九千五百二十五止。

我本來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把麻哥藏在哪裡了,可我忽然眼花了一下。

那個女人的臉突然變得一張無比醜陋,臉上滿是皺紋,額頭上鼓包,皮膚坑坑窪窪。頭髮也是花白的,稀稀落落,是個半禿。我連忙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沙發上的女人,又是剛纔的那副標緻模樣。臉上的皮膚光潔的很,鼻樑筆挺,嘴脣俏皮。

我知道我不是眼花。

三十四錢三釐的水,左邊進十七錢一釐,右邊止於十七錢二釐。我心裡對自己說着,平一點、再平一點。

我閉上左眼,眼前是光鮮無比的職業女性。

我睜開左眼,閉上右眼,她是一個身體佝僂、相貌恐怖的醜婦。

“小夥子,”那個女人格格(也是咔咔)地笑起來,“你沒見過漂亮女人嗎?對我使眼色。”

這個聲音嬌脆清澈。

這個聲音干涉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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