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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詭道算術之算沙(7)

62---詭道算術之算沙(7)

董玲說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劉院長。。。。。。我只給策策的媽媽說了。我不知道趙先生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知道趙先生爲什麼要去**酒吧找他。。。。。”

“他是誰?”我問道。

“就是。。。。。。。”董玲點了點頭,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

“趙先生又怎麼會被。。。。。。”他緊追不捨的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也許聽說過。”董玲說道:“叫麻哥。”

我知道董玲說的是誰了,沒想到趙一二會死在黑社會頭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

“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

董玲說道,“我一個人呆着,除了喝酒,能幹什麼。那天碰見了一個人,是王哥和我當初認識的,幫他打過官司。他請我一起喝酒。。。。。。”

“你就認識了麻哥?”我問道。

董玲點點頭,“是的,他帶我去見麻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討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他。。。。。。”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藥?”我問道。

“沒有。”董玲搖搖頭,我進去後就沒喝酒,什麼都沒喝。

我的手無意識地伸進褲兜,捏住了那個沙漏。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有七千零三十一顆跟三釐水相互交換。

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記憶:她當然沒有喝酒。因爲他一進去,就被摁在沙發上。是那個麻哥。

我心裡揪了一下。

——董玲在我面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我平時看見麻哥這樣的人都躲着走。可是,也許我真的喝醉了。”

我看到卻是董玲被壓住,嘴裡不停地咒罵。。。。。。。麻哥得逞了。

——“我是不是很賤,隨便就和人上牀。王哥肯定看不起我了。”

我看到董玲在包房裡收拾好衣服,對着麻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着去坐牢吧!”那個麻哥做了個無所謂的姿勢。

——“你說的對,我不該喝酒,不然也不會頭腦發熱地跟別人上牀。”

我看到董玲在發了瘋地撥電話,可是那個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我不知道爲什麼第二次,還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瘋了。”

我看到董玲在麻哥蠕動的時候,手從身邊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沒用,水果刀被輕易的扔到一邊,董玲瞪着眼睛罵道:“你去死。。。。。。你去死。。。。。”

——“無所謂了”董玲在我面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誰都不一樣。”

我把頭捧起來。使勁的揪着頭髮,王八,你這個混蛋!麻哥。。。。。。麻哥。。。。。。。

——董玲說道:“我是自願的,誰也不怪。“

“你是自願的,你誰也怪不了。”我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面,說着這句話。這種聲音很柔和,很悅耳,聲音直入人的內心。

——董玲說道:“也許我喜歡麻哥這樣的人。”

“你喜歡麻哥,你是願意的。”那個影子!是的,就是那個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記憶被掩蓋了。幸好被掩蓋了,我甚至慶幸的想到這節。

我對董玲問道:“你和麻哥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什麼行爲古怪的人沒有?”

董玲想了想,“沒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嗎。”

“沒人對你做過什麼特殊的事情?”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董玲警覺起來,用手指尖按着自己太陽穴,董玲突然哭起來:“我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我的頭好疼。。。。。。。我看見他就噁心。。。。。。。”

“沒事,”我站起來,對着董玲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歡和誰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董玲突然擡頭,“不對,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頭,我常做噩夢。夢見。。。。。。”

“做夢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經常做夢被人拿着刀子砍呢。”

董玲把我看着,眼神迷茫。

“你休息吧,別老是打毛衣。”我說道:“我出去了。”

我走出門,拳頭捏的緊緊的。骨節科科作響。

我打車到了**酒吧。

王八剛好從酒吧裡出來。王八看見我了,飛快的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瘋子,我查到了,那兩個小混混的老大,叫麻哥。”

“麻你媽的比!”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踢他。

“你瘋啦。”王八在地上把頭護着。

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當你孃的神棍、當你孃的術士、當你孃的道士。。。。。。。。”

我踢了王八好幾分鐘,纔有旁人把我給制止。王八站起來解圍:“沒事,沒事,他是我朋友。我們是開玩笑的。”

王八拉着發泄完怒氣的我,走到時代廣場的門口坐下。我掏出煙點上。

王八的臉,被我用腳踹了幾下,腮幫子腫的高高的。一隻眼睛眯着,眼皮跟金魚一樣。王八嘴裡嗤嗤的吸着氣,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叼着煙說道:“你想知道?”

時代廣場前正在搞促銷活動,搭了個臺子。幾個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車的雜耍。

。。。。。。。。。

王八的臉腫的厲害,我看不出他的臉色。王八悶着聲音的說道:“我還有兩個個問題沒想明白。”

“第一,趙先生這麼會知道這麼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從懷裡掏出來,“他在最後的日子,勘透了算沙。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裡面的沙礫和水各自分到兩邊,但是沙礫這邊留了一個水泡,水這邊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顆沙礫。

王八在地上畫了八卦。

我說道:“豎起來,太極是圓球,不是圓圈。”

王八閉着眼睛冥想,嘴裡說道:“魚嘴就只有一個了。”

“從來就只有一個。”

“你做到了,陰陽平衡。”

我點點頭,“這就是算沙。”

“還有件事情?”王八說道,“不過我已經想明白了,策策。”

“是的。”我說道:“董玲想揹着他未婚夫墮胎,趙先生想到了他當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麻哥的麻煩。”

王八比我想的要冷靜,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和王八在路上走着。王八在努力保持鎮靜,但是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我對王八說道:“回去了別亂說話。別讓她想起來。”

“你當我是苕麼?”王八站住,回頭對我說道。

我眼睛看着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沒錯,你就是個苕。”

我很擔心王八回到寓所,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這兩天的表現,讓我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沒有收到蠱惑,仍舊下了狠手。

我怕他自己本身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在董玲面前瞎說一氣。

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王八走在路上,還知道買了一些熟食回去。到了寓所,董玲在做晚飯。見王八買了菜回來,說道:“我正在發愁菜不夠,有瘋子這種大肚漢。。。。。。。”шшш¤ тт kдn¤ ¢O

董玲的心情還不錯。也許心裡難受的事情說出來了,心裡順暢了吧,雖然這是個假的記憶,也足夠糾纏着她的內心。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說些笑話,把氣氛弄得輕鬆點。董玲和方濁笑個不停。王八卻老是板着個臉。

吃晚飯,董玲收拾碗筷的時候,王八攔住,自己來做。

我和方濁在沙發上看電視。方濁非要看《天線寶寶》,我看得要崩潰,搶了遙控器過來,換到《中華小當家》,可是我那裡爭得過方濁,她根本就不需要遙控器,就把臺給換回去。

我看不成電視,扭頭看見董玲走到臥室裡面,拿了些東西出來,交給王八,是幾條領帶和兩件熨得整齊的襯衣。

“你一直住在這裡?”王八走進臥室,把衣物接下。

“是啊,不過下個月就到期,不續租了。”董玲笑了笑,“下個月李行桓就回來了,我搬去他家,我們打算明年五一結婚。”

我把頭轉向電視機,和方濁一樣,看着《天線寶寶》,可是耳朵仔細的聽着王八和董玲的對話。我實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面前提起什麼。還好王八說的話,讓我很放心,“你們辦喜事的時候,也許我不在。要是我真的來不了,我就讓瘋子替我來。”

“你忙你的。用不着這麼掛心。”董玲輕輕說道。

“他,對你好嗎?”王八問道。

“一直都很好,”董玲嘴抿了一下,“他認識我,比你認識我還要早。也難得他這幾年,一直沒找別人。所以,我當時想了,就是他了吧。”

“他知道嗎?”王八這個狗日的果然說話不知道哈數(宜昌方言:分寸)了,開始瞎問。

董玲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故意把《天線寶寶》看的津津有味,一動不動。

“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會跟他說清楚。”董玲說道。

“別跟他說。”王八勸道。

我現在真的害怕王八衝動起來,告訴董玲,她不是和別人發生了壹夜情,而是被人強暴。董玲那裡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現在反而感激那個催眠董玲的神秘人來。

“這間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走,這些東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王八不沒有做聲。我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董玲在房間裡把一些物事一件一件的拿出來。

“這是你當初要買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董玲把那個水貨玩意放到牀上,“還是我運氣好,替你找到了。”

——我看見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問,每天都去問,問了一個多月,纔在電信大門一個地攤上買了這個水貨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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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裡,用拇指輕輕的在司南的盤子上滑動。

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來,“這是我當年睡覺壓牀,你去沙市和你父母過年,替我在章華寺買回來的。我問你開光沒有,你都不會哄我開心一下。”

“開光那裡這麼容易,說開就開。”王八說道:“我再去找個能人,幫你把它開光了吧。”

“算了。”董玲無謂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在乎的。不過你當時給我帶回來,我倒是開心了很長一陣子。”

“我也沒送你過什麼東西,”王八低聲說道,“你還把它留着啊。”

“不是啊,你還給我買過一件衣服。”董玲說道。

“真的嗎,我可不記得了。”王八摸了摸腦袋。

“那天我們從法院出來,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溼了,你幫我在街邊的一個服裝店買了一件襯衣。”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王八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

“你呀,買了件男式的襯衣。。。。。。”董玲笑起來:“那是間男裝店。”

“哈哈,”王八拍了拍腦袋,乾笑道:“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個屁!我坐在沙發上心裡罵着王八,你這個蠢貨,董玲在你面前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的擺給你看,每樣東西都是一段記憶。

這說明董玲,還是惦記着王八。

可是王八這個蠢貨,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涵義。就這麼傻里傻氣的看着董玲把東西一件件的放到牀上。

沒機會了,你這個苕,當一輩子光棍去吧。我恨不得把王八踢上幾腳。。。。。。。

董玲把所有以前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還給了王八,還有一些,扔進垃圾桶。

晚上我和王八擠着睡沙發。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着,睡到半夜被電視機的嘈雜聲吵醒,看見電視都是雪花。另一張沙發的上是空的。王八沒睡覺,正站在涼臺上。我走上涼臺。看見王八的胳膊搭在涼臺的欄杆上,眼睛看着遠處的氣象臺的氣象塔。

“明天是晴天呢。”我對王八說道。氣象塔的那個圓球是白色的。

“我一直以爲,自己學了道法,能保護身邊的人。”王八說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學了也沒有用。”

我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王八。

“瘋子,你說我們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宮,爲了什麼?”王八說道:“師父還是死了。”

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嘆了口氣。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個小女孩,所以我想學道,”王八眼睛在拼命的眨,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現在我有本事了,也保護不了董玲。”

我說不出什麼話來勸解王八。就只能拿了煙來,和王八兩個人狠命的抽着。

“瘋子,”王八換了話題:“你說師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

“是的。”我把那本沒有封面的《黑暗傳》拿出來,“這幾天來,我每天都在看,裡面是趙先生的日記,不是每天都寫,時間不定的。一直寫到他死前一個星期。他最後寫的日記,就是寫的算沙,他的日記提示我,沙漏其實就是個太一。”

“師父想了十幾年,到最後臨死前纔想到的東西,你幾天就弄懂了。”王八說道:“也許詭道本就不該是我和師父這種人進來的。”

“我好像天生就能數出沙礫,你還記得嗎,當年在學校,我一眼就能數出操場上有多少人。我們打賭贏了好多飯票的。是你告訴我,可以用這個辦法算沙,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有這麼大的用處。”

王八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嘴裡唸叨着:“凡人入詭道。。。。。。凡人入詭道。。。。。。。。也許金仲是對的。師父也改變不了。”

我想起詭道兩房,金旋子和趙一二,甚至楚大,都沒有什麼好結局。又豈是專門針對凡人的。

兩個人都沒什麼話了。

安靜了很久。

王八突然對我說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個麻哥。”

“他不是姓熊嗎?”我問道。

“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電話,“我剛纔把他的底細都問清楚了,他塊頭大,外號是狗熊,其實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廳和酒吧賣麻果,所以他不讓人叫他麻哥。”

“你準備好了嗎?”我問道。

王八點點頭,“我找了幾個幫手,明晚就去找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樓的客房。”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你說我會怎麼對付他。。。。。。。”王八把臉對着我,我看見他的眼眶又變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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