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處寧靜的小山村,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好多小說的開頭都是這樣寫的。沒辦法,我也不能免俗。我要說的經歷,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發生的,在大山深處一件怪事接着一件怪事。只是這怪事跟我的到來沒什麼關係,因爲在我來之前,這裡就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
溶洞又出事了,這次是個老頭子在溶洞入口的山頂上跳崖,可是沒落下來。屍體掛在入口頂上幾十米處的灌木叢上,是早上上班的工人發現的。本來一個老頭子跳崖不是件很特殊的事情,人老了嘛,如果子女不孝順,衣食無着的老人一時想不開而尋死,在農村不是新鮮事。可是老頭子家人在取屍體的時候,非要把屍體弄到洞裡去,洞口的保安不讓。就又吵起來。村民動不動就因爲死人的事情再溶洞入口大鬧,施工經理爲這事已經傷透腦筋了。估計也被村民弄的沒了脾氣。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毫無道理的要求。
這個事情不對勁,我想任誰都知道了。經理肯定也知道。
果然,死者的家人在洞裡面呆了兩三個小時,就又出來。和我預感的一樣,老頭子的屍體被放在一個蛇皮袋子裡,這下不用我仔細看了,光看蛇皮袋子的輪廓,就知道那老頭子的屍身,只剩下骨頭。
隔兩天聽說,另外一個組的某個小夥子和鄰居吵架,就爲了他的牛吃了鄰居家的青苗。用獵槍把他的鄰居——一個比他年長几歲的婦女打死了。這是我上班的時候在溶洞裡聽幹活的小工說的,小工基本上當地村民,邊幹活邊喜歡說一些村裡的軼事。聽小工說的口氣,好像挺同情那小夥子的,那小夥子家裡窮,被他的鄰居欺負慣了。這次肯定是忍無可忍,開槍前,那死者不停的罵他,刺激他,說他熊包,有本事就開槍。那小夥子殺了人也不知道跑,就站在小溪附近不停哭,來了人就向人解釋他的委屈。直到警察來了都沒跑,根本沒反抗就被捕了。
我心裡於預感,估計這個死去的婦女又要被家人弄到洞裡來。然後拎一把骨頭出去。經理又要傷腦筋了。可是我等了兩天,並沒有見村民到洞口來鬧事。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多餘。可是一天半夜,我被樓下的一陣陣人聲吵醒。那些人聲被故意壓的很低,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動靜。
我和柳濤住的寢室離溶洞不遠,是租的一戶村民的房子二樓。樓下是去溶洞的必經之路。我探起身,向樓下看着,果然是一羣人,擡了個擔架般的東西,往溶洞走去。領頭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正在和守溶洞的保安說些什麼。那保安是當地人,看情形好像很聽從中年人的安排,還給他們打電筒帶路。
我好奇又恐懼,看了好久。都沒發現柳濤什麼時候也坐起來,夠着窗臺在看。
我到了這裡有一個多月了,發現這村裡特別喜歡出事。動不動就什麼人死了。可是村民們,全都覺得很正常,一點都不詫異,說這些事的時候就是在聊家長裡短一般口氣。
只有我天天疑神疑鬼的,反而不正常了。我也不敢再問柳濤關於死人的事情。
不過我想起了來之前,王八說的事情,說溶洞裡刨出來過什麼東西的骨頭,就拿這事問柳濤。
沒想到,這次柳濤沒有跟我賣關子。也許是我們關係已經很好的原因。柳濤看中了一個出納,也剛招聘來的。我不停的給他支招,教他和那出納套近乎。我的辦法很管用,這兩天,柳濤和那個叫娟娟的出納,關係急速升溫,兩個人好的不得了,摟摟抱抱的都不避我。估計再過兩天,柳濤就要趕我出寢室了。如果真的到這地步,柳濤肯定對感激涕零。
柳濤對我說:“你說的那個挖出骨頭的事情,是怎麼知道的。經理對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絕對不能外傳。”
我也故作神秘,高深的笑笑,裝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表情,“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
柳濤想了一會,對我說,“明天中午你出洞來吃飯。我帶你去看骨頭。”
第二天中午,柳濤帶我去看從溶洞裡挖出的骨頭。我跟着他,沒想到他徑直走到了公司辦公室,也就是這個村的老校舍。
沒想到骨頭還沒看見,倒是先看見董玲了。
柳濤帶着我去校舍,估計這都是藉口,到了辦公室,根本就忘了帶我來幹什麼的,和出納娟娟不停的說話,我都等煩了。到處轉,在隔壁就看見了董玲。董玲正在打電話,沒有看見我,嘴裡應承着:“是的,知道,那些東西,明早車來了,我就安排人裝上去。”
“什麼東西啊,這麼緊張。”我進了屋問董玲。
董玲說:“多管閒事,跟你沒關係。”然後低頭整文件,意思很明確:我可以走了。
我又到隔壁找柳濤,看見柳濤和娟娟正交談的火熱,真不忍心打斷他們。
“噓噓。。。噓噓”我朝柳濤發出聲響。
柳濤走到門口,把手朝我身後一指,“就在操場那邊,你自己去看。”
我還要問是那間屋,柳濤把門給關上了。
我想王八對那東西感興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從溶洞裡撈起來的骨頭,能好到那裡去。我邊想着,邊走過了操場。怪不得柳濤不告訴我到底那間房子,操場這邊雖然房子大,就一個門,是以前的學校食堂。
門鎖了,我夠着窗子望裡面看,看見房子裡面的確有一堆東西。我爬到窗戶上想看仔細點。卻意外的發現,窗子的栓子沒扣上,我輕輕把窗戶拉開,人鑽了進去。
我直接走到那堆東西旁邊,一股惡臭,薰得我作嘔。把那些東西看了個仔細,果然是骨頭沒錯,但是王八要失望了,我帶不了給他。
別看這堆骨頭很大一堆,實際上只有兩三塊。每塊都有兩米多長,而且粗的很。沒想到是這麼大的骨頭,聽王八的口氣還以爲很小呢。看來弄點放身上帶給他,是不可能了。
骨頭是灰色的,像是化石。可化石是石頭,不會這麼臭的。
骨頭的形狀也怪,彎彎的粗筒狀,一頭很粗,逐漸變細,整個曾彎月形,骨頭上面坑坑窪窪,還有倒刺。這到底什麼動物的骨頭呢。我看就不像骨頭,倒是跟狗牙齒的牙齒差不多,只是比狗牙齒彎多了,體積是狗牙齒的千萬倍。
我繼續想着,如果這真是一條狗的牙齒,那狗得有多大啊。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個激靈,背上開始冷颼颼的流汗。腦袋裡翻來覆去的想着:如果是真牙齒,這牙齒的主人體型,該有多大。。。。。。。。。
“你在幹什麼!”一個人在我身後猛喊。
我嚇的“啊”的一聲蹦起來。媽的巴子,我正在自己嚇自己,這個人倒好,火上加油。差點把我的魂給嚇出體外。
“你管老子幹什麼?”我被嚇了一條,心裡冒火,說話也不客氣。
“你是誰,這地方是你該來的嗎?”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那,這裡又沒貼禁止入內的標牌,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
跟吵架的是個中年人,四十多歲。我跟他講了幾句話,猛的想起來,他就是前兩天晚上,鬼鬼祟祟指揮村人擡擔架進洞的那個,那天晚上月亮很好,我就在他頭頂上幾米遠看得他,不會認錯人。
我認出這個人了,知道他幹過古怪的事情,心裡一下就沒了底氣,不敢和他爭嘴了,就聽着他數落我,問我是那家的小孩,不在家裡呆着,跑這裡來神(宜昌方言:調皮搗蛋)。
我正待要解釋,我不是當地人。董玲進來了,還好總算她來給我解圍。
可是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董玲比那個中年男人還要激動,對着我一頓狂罵,唾沫星子都噴到我臉上。罵的鋪天蓋地,連那個中年男人想插嘴罵我,都插不進來。
“你就不能好好的去上班。。。。。。。。”
“你就非要到處惹事,心裡才涼快。。。。。。”
“你看了這東西,身上多長了塊肉?”
“你。。。。。。”
。。。。。。。。。。
我理虧,一句話都不敢說。再說我看董玲罵人的樣子還是蠻動人的,就把耳朵閉上,只是看着董玲生動的面部表情。越看越漂亮。
“你還笑,你笑個什麼?”董玲喊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這句話,把我從半癡呆狀態給拉回來。連忙向董玲和那個中年男人道歉,說自己沒事就喜歡到處轉,不小心就轉到這裡了。我可不敢頂嘴,我現在保安的工作也丟了,不繼續幹下去,難道去討飯啊。
中年男人在董玲連綿不絕的罵聲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反而對我客氣些。說沒事沒事,都是公司裡的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徐在洞裡負責施工,以後還要多打交道呢。
中年男人要跟我握手,我只輕輕的碰了一下,就縮回來,我怕這個人。他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太神秘,前幾次死人進洞都是白天鬧事,就他要選擇晚上,說不定白天鬧事也跟他有關係。對不瞭解的事情,我本能的害怕,所以帶着這個人一起怕了。我甚至不負責的想,莫非這個人對公司有敵意,那些事情,故意找碴的。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是公司租的地盤啊。
那中年人給我自我介紹:“我是楊澤萬,是**村(就是我們所在的村)的村委會主任。”
哦,怪不得,看來這麼多事情弄出來,看樣子是故意跟公司爲難的,爲村子多謀些好處。
我正爲自己的英明得意。
楊澤萬繼續說道:“我也兼着**旅遊開發公司(就是我們的公司)的副經理。以後還要多打交道的咧。”
我愣了。
“前些天我去區裡開了幾天會,沒來得及來看你啊,我們這個工程,區裡都關注呢,一直就差個技術員,把一把質量關。這下小徐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這個楊澤萬說話變得好客氣,甚至有點迎奉,我反而更有戒心。
不爲別的,就爲我看見他半夜三更擡死人進洞。還掩人耳目。
下午洞內還要爆破,我不敢在公司辦公室老呆着。匆匆就回洞去幹活。洞內的進度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還有一截路,人只能爬着過去,爬過去了,洞裡就寬敞了,全是地下河,沒有陸地。施工的安排就是把這截洞壁很低的地方炸開,然後在盡頭修一個小碼頭,放幾條船,溶洞的最後一段,是寬闊的河面,人行船就可以出溶洞了。溶洞的出口在山的另一頭。地下河流出去匯成一個湖。
現在請來的爆破隊正在洞壁上面打眼,準備放炸藥。洞裡空壓機的聲音突突的響,震耳欲聾,滿是未充分燃燒的柴油煙味。
打眼打到傍晚才結束。我還不能走,要等着爆破隊把洞壁炸了,再查看爆破的效果。洞內爆破很危險,我早早的退出洞外,和爆破隊的老闆左一根,右一根地抽菸。守洞的保安不抽菸,可他很緊張。我就笑他,小屁孩子,沒見過世面,開山放炮都嚇得厲害。
保安不服氣,想跟我說什麼,可嘴巴動了動,把話又給吞回去。
咚咚洞內連續響了兩三聲沉悶的轟響。爆破隊老闆幾十年經驗了,“一共七響,都炸了,沒啞炮。完事了。小徐,晚上咱們去猇亭喝酒去好不好。”
我當然願意,但是還是要先去看看爆破後的情況。看達到預期效果沒有。
和爆破隊的老闆往洞裡走去。
還沒走到一半,看見爆破的工人迎着我們狂奔,飛快地向洞外跑。爆破的老闆一看,腿就軟了,走都走不動,“完了,完了,出事了。”
我拉住跑過來的人,着急的問道:“怎麼啦,傷人啦,要不要緊。”
“沒傷人。”那人掙脫我,繼續跑了過去,“不過太嚇人,這洞裡太怪,這活幹不下去了。”
接着又跑出來幾個人,爆破隊老闆一看人數不缺,才緩過神。揪住最後一個人,“到底怎麼啦,大家都沒事麼,你們瞎跑些什麼,差點把老子赫死。”
“炸到東西了,洞裡面有活物。”
“只要沒炸到人,炸到什麼都無所謂。”爆破的老闆說:“到底怎麼了?”
“裡面有東西在叫,是我們把它炸了,才叫的。”
“什麼聲音,我怎麼聽不見。”
“剛纔叫的好大聲,就跟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的叫喚。”那人又連忙改口:“不對,聲音沒貓叫那麼小,很大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出來的,連方向都分不出來。
那工人嚇的厲害,說了幾句就繼續往外跑,跑到棧橋中間,突然一聲慘叫。
“你又怎麼啦。”爆破的老闆不耐煩的喊道。
我一看,原來那工人掉到河裡去了。看清楚了,我心裡也收緊,棧橋塌了好長一截,肯定是剛剛塌的,前面跑的工人都過去了。就這個工人多說了兩句話,趕上了橋塌掉。
我和爆破隊老闆連忙過去把他拉起來。工人拼命地往上爬,嘴裡喊着:“石頭會動,剛剛石頭在動。”
他肯定是嚇黃昏了,拼了命的要出去。顧不上身上的溼漉漉的,順着還沒塌完的橋架子,爬到沒塌的橋上,往洞外沒命的跑去。
爆破隊老闆不信邪,非要去看看。其實我很想回去了。但又怕爆破隊老闆在經理面前說我工作不負責,不查看爆破效果。想了想,只好硬着頭皮跟着他進去。
到了爆破施工的現場,我一看,效果很好,把洞壁炸塌了將近一米,洞內的地下,到處是石頭碎末。到時候再在地上往下挖點,鋪上路,走人就沒問題了。
洞裡靜靜的,只有嗡嗡的迴響。聽得人發暈。爆破隊的老闆仔細的檢查有沒有沒炸到效果的地方。我就呆在一旁等着。一時無事,怎麼就覺得嗡嗡的聲音有點不大對頭。好像聽見很長的喘息聲,但聲音太長了,也不是很明顯,甚至很細微,是類似呼呼的的聲音,呼一聲的時間太長,有一兩分鐘才停頓,然後又響起。
我想到工人說的話,也害怕起來。就問爆破的老闆看好沒有,看好了快點走。
老闆呵呵的笑:“小徐,你的膽子也不大嘛。”
我又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河水的顏色好像變了。本來在洞內,柳濤接的臨時電源,只有一條迴路,帶這麼多燈泡,光線是很弱的。河水平時看着就是黑乎乎的,當然看不出什麼顏色。可現在,我總覺得河水的顏色跟平時有點區別。這只是感覺,不能確定。
如果是洞外,光線充足,就不用這樣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