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五畜,飄在食爲天的頭上。
食爲天走到了其中一根木樁子前,嘴裡再次念着稀奇古怪的巫族經文。
我就瞧見,那五畜的脖子像是捱了一刀。
噗嗤!
鮮血從五畜的脖子上,噴射了出來,噴到了柱子上面。
猩紅的血液,在那柱子上流淌着,接着,我瞧見食爲天的臉上,也出現了血色的紋路。
紋路不多,只有兩條,都在下巴上。
我瞧着這些,覺得即陰森又神奇。
馮春生湊我耳邊,說道:這巫教的咒術啊,都是這麼回事,血腥,原始,你要是看了不舒服啊,也得忍着,但是巫教的術,是很厲害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然現在巫人復活,我們也不會提心吊膽。
巫人實力太強了,現在的閩南陰行,在那些巫人的面前,不堪一擊。
食爲天頭上的五畜不停的噴着血,食爲天呢,繞着九根木樁走了一圈。
那九根木樁,也被血給濺滿了。
“血食已上,恭迎老祖。”
食爲天吼了一聲,他臉上的血紋,開始迅速的增加,最後,他臉上的血紋,構成了一個奇怪的圖騰。
圖騰,像是一隻狗,它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
“天狗!”馮春生說道。
ωwш•ttκǎ n•c○天狗吃月,食爲天是曾經巫族的食祭司,象徵他身份的陰陽繡,竟然是“天狗”。
很快,食爲天擡起了頭,聲音有些變化,他的臉上,寫滿了“肅穆”,他看着倉鼠,說道:倉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倉鼠。”
“不!你不是倉鼠!”食爲天轉過頭,指了指倉鼠。
他頭上的五畜,竟然飛向了倉鼠。
五畜的血液,再次噴灑在了倉鼠的身上。
頓時,倉鼠的身上,被鮮血給包裹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食爲天再次吼道。
這回,倉鼠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沙啞了一些,她堅決的說道:我是倉鼠!我是倉鼠……
倉鼠開始喃喃了起來,她回答了半天,說自己是倉鼠,可是回答了十幾遍後,忽然,倉鼠說道:不對!我不是倉鼠!
“對!你不是倉鼠,你到底是什麼。”食爲天說道:你是虎妖,就像我身邊的這個一樣。
他再次拿出了一張剪紙,撕出了一隻老虎的模樣,往身邊一扔。
那老虎迎風變大,變成了一隻真正的白虎。
在場的兄弟們,無不驚訝。
只有我看得出來——食爲天剛纔剪紙的,不管是五畜,還是現在這隻白虎,都是“虛幻”。
食爲天擅長用虛幻的東西,來迷惑人。
這隻白虎,我瞧見的就是一張剪紙,可是隻要我不警惕,放下心裡的戒備,這剪紙再次變成了白虎。
白虎的身體巨大,三四米長,額頭有一個大大的“王”字。
那白虎對着倉鼠吼了起來:轟!
倉鼠的身體開始發抖,劇烈的抖動着。
接着,倉鼠也吼了一聲:轟!
這聲“虎嘯山林“,十分威嚴,氣勢凌人。
在我剛剛入陰行不久,我們曾經和鬼戲子,有過一場戰鬥,那場戰鬥,鬼戲子們技高一籌,最後我們整個紋身店的兄弟,都十分危險的時候,關鍵時刻,倉鼠忽然爆發,就如同現在一樣,吼出虎嘯聲音,救我們於那場危難之中。
“轟!”
白虎再次咆哮。
這一次,倉鼠似乎受到了“挑釁”,她連續發出了三聲虎嘯後,整個人發生了變化。
我瞧見,倉鼠猛地仰頭,喊了一聲:虎來!
接着,在祭壇的周圍,忽然,起來了一圈黑色的龍捲風。
雲從龍,風從虎!
平地而起的黑色龍捲風,緩緩從祭壇外頭,挪到了祭壇裡頭。
不過,這龍捲風,進不了這巫族祭壇,這祭壇象徵靈山十巫,很是霸道。
食爲天扭過頭,盯着那祭壇,說道:老祖!請讓倉虎進來。
他說了話,那龍捲風才挪進了祭壇裡面,籠罩在了倉鼠的身上。
很快,那龍捲風散去之後,倉鼠的模樣,徹底變化了。
倉鼠是個小巧可愛的萌妹子,可是在龍捲風刮過之後,身材變得高挑,披着白虎皮,眉宇之間,霸氣外露。
“我是蒼虎!”倉鼠吼了一聲。
接着,倉鼠整個人變得瘋狂了起來,整個人不受控制,她雙手高高的舉起,對着其中一根祭壇的柱子,狠狠的拍打了過去。
轟!
她一拳打在了祭壇的柱子上,將祭壇的柱子,打得橫飛了出去。
“你的拳頭勁大,可你如果忽然出拳,打死的,是真正愛你的人!”食爲天吼道。
倉鼠繼續擊打着第二根祭壇柱子。
轟!
第二根祭壇柱子,也被打得橫飛了出去。
每倒一根祭壇柱子,食爲天臉上,就出現一副痛楚的模樣。
食爲天吼道:因愛生恨,因愛生懼,但有愛者,無恨無懼!倉虎,你的心裡,有善良,有愛,莫讓你的心中破壞的**,壓抑住了你的善良。
“轟!少給我念唸叨叨的。”倉鼠繼續抽打着那周圍的祭壇柱子。
食爲天猛地回過頭,對我們喊道:倉鼠的妖性爆發了,你們一起過來,制服她、感化她,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她砸毀了這個祭壇,依然沒有讓她善良佔據內心,那倉鼠就是蒼虎!她將再次成爲殺星。
“如果她的善良,佔據了她的身體,那她就是倉鼠,依然是那個善良、可愛的倉鼠。”食爲天吼道。
我現在才知道食爲天爲什麼要下這個祭壇了。
他目的,就是爲了壓制住倉鼠的妖性?
我們衆人齊齊上陣,從那被打掉的祭壇木樁出,進了祭壇。
陳雨昊和祝小玲兩人,徑自衝到了倉鼠的面前,和倉鼠纏鬥起來,免得倉鼠繼續打碎祭壇的木樁。
不過……陳雨昊和祝小玲兩人,似乎很難牽制住倉鼠。
如果說以前的倉鼠是力大無窮,但現在的倉鼠,那就是力如滄海,源源不絕的拳勢,逼得陳雨昊和祝小玲兩人也很難抗衡。
陳雨昊直言:水子,想辦法喚醒倉鼠,我可扛不住她幾拳。
我連忙喊道:倉鼠!這周圍的人,可都是愛你的人!我們可是異性兄妹啊。
馮春生也喊道:我們不曾懷疑過你,始終都和你站在一起。
倉鼠的拳頭,明顯一滯,但也就是停滯了一下,倉鼠繼續狂躁了起來,再次和陳雨昊、祝小玲鬥在了一起。
龍二摸出了天官印,說道:我來!
說完,龍二要拿天官印,打倉鼠的背心。
不過他始終沒有扔出天官印。
他說:不行,不行,換成白佛,我早特麼打了,可這是倉鼠,這天官印一中,她也活不了。
我們擔心倉鼠的安危,始終不願意下殺手。
可是倉鼠鬥我們,那就是往死裡逼了。
我們投鼠忌器,倉鼠肆無忌憚——加上倉鼠妖性大發之後,本來實力就大增。
我們這麼多人聯手,又是“呼喚倉鼠的善良”,又是纏鬥,卻依然擋不住倉鼠摧毀那祭壇的木樁。
很快!
木樁打掉了八根。
陳雨昊和祝小玲,也被擊出內傷,兩人的嘴角,流了一絲鮮血。
倉鼠的妖性越來越強烈,下手也越來越狠。
這時候,柯白澤忽然用琵琶,彈起了十分悲涼的曲子,妄圖用悲涼的聲音,來喚醒倉鼠。
倉鼠聽到了悲涼的曲子,神情再次委頓。
但和我們第一次呼喚倉鼠善心時候一樣,她也僅僅是委頓了一下,接着,整個人再次狂躁。
這次狂躁,更加徹底。
我去拉倉鼠,倉鼠回頭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面門之上,這一巴掌,好在有龍二扔出了天官印,幫我擋了九成力道,但也就是那一成力道,打得我頭嗡嗡作響。
我感覺我的腦仁,在腦子裡面,到處亂撞了起來。
如果這力道,再大那麼一點,我估計我腦子得撞出傷來。
倉鼠發狂到見人就打。
這時候,食爲天說話了。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妖!但我依然願意下這祭壇,來壓制住你的妖性,可惜!我太自不量力了——人間大妖,六翅蒼虎,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擋得住的!
“也罷!”食爲天喊道:大家都停手吧——等倉鼠打碎九根祭壇木樁,出了這祭壇去!從此,人間多一殺星,少一個食爲天!
我聽了食爲天的話——無比蒼涼。
莫非,食爲天要死?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倉鼠已經打掉了第九根木樁,然後緩緩的走到了食爲天的面前,凶神惡煞!
完了!
我心裡咯噔一響——我直到了——倉鼠要破這祭壇,首先要打掉九根木樁。
但是……靈山有十巫啊,第十巫,現在就在食爲天的身上。
倉鼠最後要打碎的一個物件,就是……食爲天!
怪不得食爲天已經做好了斃命的裝備。
我吼道:倉鼠!別殺人!你殺了食爲天,你就回不去了!
“我是蒼虎!天煞孤星。”倉鼠盯着食爲天,猛地衝了上去,對着食爲天就是一巴掌。
轟!
這巴掌打了出去,一條人影倒着飛了出去。
只是——這倒着飛出去的人影,並不是食爲天,而是金小四!
金小四替食爲天,捱了一巴掌,然後他倒着飛了出去。
我隔金小四有個幾米遠,但我清楚聽見,剛纔倉鼠一巴掌打在金小四身上的時候,金小四的身體裡,發出了一陣咔嚓咔嚓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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