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龍二:這有什麼說道的?
龍二說道:這地宮啊,你們別看他建在地底下,但是,架構是非常堅固的——不然也不能堅持幾千年不倒啊。
堅固的地宮裡頭,甬道兩側有聲音,說明什麼?
我搖搖頭,這方面的事,不專業啊。
龍二說道:說明這兩邊,都是流沙!
他說這就是一個海墓!
海墓的流沙太多了。
“不過!這就是咱們生還的一個契機啊。”龍二指着甬道兩邊,說道:咱們只能賭命了。
“怎麼個賭法?”馮春生問。
龍二說道:鑿開牆壁!把流沙引進來,我從流沙裡面,帶着你們游出去。
“有把握嗎?”我問龍二。
龍二說不算特別有把握——主要是看我們能夠堅持閉氣多久。
“這海墓的流沙,都在海牀底下,我們浮出流沙,便能浮出海面!就算逃出昇天了。”龍二說道:但是……我不知道這流沙厚度到底有多厚,如果太厚的話,我怕你們閉氣時間沒那麼久!
“也沒別的辦法了,趕緊的吧。”馮春生說道。
的確是……這前有追兵,後有“詭墓”,與其廢這麼多周折,不如搏一搏,沒準真能逃出昇天呢。
“那我就來了。”
龍二拿着天官印,就往那牆壁上面砸!
哐當,哐當!他連續砸了好幾下,那牆壁有些開裂了,可是卻沒有流沙滲出。
周不義見了,嫌棄龍二力氣太小,這砸哪一年去,才能砸開?
周不義搶過了龍二的天官印,對着牆壁哐當一下子!
砰!
這次砸牆,那甬道一側的牆,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接着周不義再砸,又是幾下,那坑深了很多,可就一個拳頭大小,這麼一個洞,就算裡層是流沙,人怎麼鑽得進去?
人都鑽不進去,還談從流沙裡面遊走?這不成了無稽之談嘛!
周不義砸了幾下,都懶得砸了,他說道:這是天方夜譚?等咱們把這洞鑿大,那護陵軍老早就來了。
我也看了一眼護陵軍的方向,如果說剛纔我們瞧見的護陵軍,只是披着一層迷霧的話,現在,他整體的輪廓都浮現了,帶着鮮血的鋼甲,臉上是無比兇狠的戾氣!
“入陵者死!”護陵軍的吼聲,已經開始微弱的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來了。
龍二讓周不義繼續砸:你只管砸好了!聽我的,沒錯!
周不義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拿起了天官印,繼續去砸那面牆壁。
他連續砸了七八下後,那牆體已經洞穿了一個小坑,坑裡,開始滲出了一些白色的流沙。
“再砸一下。”周不義這次,在狠狠的砸着那牆壁。
牆壁裡,流出了不少的流沙。
流沙像是水柱一樣的噴射了出來。
而此時,那護陵軍已經站在了離我們十米遠的位置,他似乎發現我了,反手拔出了劍,高聲喊道:入陵者死!
他剛剛喊完,周不義來一句:趕緊跑吧——廢那麼多時間,在這兒砸牆,腦子有包。
龍二說道:現在跑死路一條,等着!
這時候,那護陵軍已經衝向了我們。
千鈞一髮的時刻,這牆體忽然崩潰,發出了一陣“巨響”,接着是流沙穿梭的聲音。
“都抓着我!”龍二吼道。
看來還是龍二懂行啊。
這流沙口雖然只有一點點大,但是巨大的流沙涌下來的時候,把整個牆體都給撕裂了。
我們幾個,抓住了龍二的腳和衣服,在流沙裡面遊了起來。
其實龍二以前還不會在流沙裡面遊動的。
他是在前些天,我給他紋了“西陵翻沙客”的“黃金面具”陰陽繡的時候,纔有了在流沙中穿梭的本領的。
那白佛,想把我們置於死地,卻沒想到,我們這兒有一個地宮之王的龍二。
龍二在流沙裡面遊走的時候,臉上的黃金面具煜煜生輝。
……
我們一口長氣一直憋着在,憋了大概有兩分鐘,實在有些受不了的時候,我們的身體,從乾涸的沙子,變成了冰涼的海水。
我們看見生機了。
現在,哪怕我們已經到了呼吸的極限了,精神依然爲之一怔。
到了水裡,那就是我的天下了。
我一隻手勾着馮春生的腳,另外一隻手,勾住了龍二的雙手,往水面上遊。
那周不義倒是會水,他踩着水,起得也快。
大概七八秒後,我們幾個人都浮在了海面上。
說來也巧……我們浮出來的地方,剛好有一條漁船,倒是省的我們往海邊遊了。
我跟那漁船上的船伕求救,那船伕聽見了我們的聲音,就把船開到了我們身邊三四米的位置,同時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塊一個人?”我問。
“是啊!”船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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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行。
船伕這才停了馬達,伸出了竹篙,把我們一個個的拉了起來。
我們一個個落湯雞似的。
本來準備給白佛來個偷襲,擒住他的,沒想到我們不但沒擒住人,反而差點死在了地宮裡。
現在就算逃出昇天,也是一副狼狽模樣。
那漁船上的大哥找我收錢:老哥,五百塊一個的人啊,開始咱們說好了的。
“是!”我拿出了錢包,先把錢包的水給擰乾了,然後從裡面,拿出了現金。
現金也都泡了水,軟趴趴的。
我數出了兩千塊錢,遞給了那大哥,說道:錢溼透了,對不住。
“哎呀,這錢蘸了屎,那也是錢啊,何況只是泡水了。”船伕那叫一個高興,把錢數了好幾遍,裝進了兜裡。
這船伕,是一個典型的漁民。
漁民嘛,成天風吹日曬的,海風又鹹,帶着砂礫,很容易就把臉皮膚給打粗糙了。
船伕的臉就很粗糙,坑坑窪窪的,他的嘴脣,也乾涸得不成樣子。
他盤坐在夾板上,給我們幾個遞煙。
我們都接了煙,點上。
船伕問我們:唉……老哥,你們幾個是怎麼掉水裡的?今天沒聽說這邊有船過啊!
在海邊,出海的船啊,甭管是出遠海還是出近海,航線都是規劃好的,你在你那一片裡開船,我在我這一片裡開船,大家不撞上。
所有,船伕很明白這片海域裡面,到底有沒有船經過。
我們還能怎麼說,難道說我們就是從海底鑽出來的。
我嘿嘿笑着,沒直說。
“不會是黑船吧?”漁夫的臉色有些變,詢問我們。
他怕我們是“走私”的人。
我說不是……是一朋友開着遊艇,帶着我們走呢——結果那遊艇翻了。
“哦,哦!觀光的,來玩的。”漁民嘿嘿笑着,說道:那我就明白了。
接着,他又點了一根菸,說道:真是羨慕你們這些有錢人啊,每天閒時間也多,還有錢,任務就是到處玩——我們這些人天生的苦命,一天到晚海里忙活!現在下海吃飯又不好吃……以前出船的人少,海里的貨又多,日子過得還算富足……哎呀,現在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出趟海,也就撈個油錢!可這不出海吧,船馬達不發動,也容易壞!難啊!
我吐了個眼圈,說道:現在不是淡季嘛,海汛還沒來呢,來了……錢就來了。
“那也是,海汛的時候,日子還是過得去的。”船伕說到這兒,纔算笑起來了。
他說道:哥們幾個沒吃飯吧?
我說沒吃啊。
船伕說道:我們待會就上岸了——美食小鎮知道不?青花街那個!
我說我太知道了,特麼的,我們幾個就是在美食小鎮裡吃着海鮮麪,這稀裡糊塗的,就進了一個詭墓,然後就來了這片海域。
船伕說:我大哥在青花街開海鮮店的——我這不收你們五百塊錢嗎?也不白收,晚上去我哥家吃海鮮,能吃多少,吃多少!你們那五百塊錢啊,就當飯錢了,成不?
這船伕其實還是一個實在人。
我一聽船伕在美食小鎮有生意……我連忙問船伕:大哥,你知道“彭氏海鮮館”嗎?
我們今天中午,就是在彭氏海鮮館裡,遇見的白佛他們——然後我們就稀裡糊塗的到了這座海墓裡面。
我們得搞清楚這裡頭髮生的事啊!
船伕一聽,說道:我在青花街很久了,沒聽說過彭氏海鮮館啊。
“就是……就是對面是一間茶樓。”我說:那茶樓的名字,叫“紅袍館”。
紅袍館,這茶樓多半是主營“大紅袍”的茶館。
我在進“彭氏海鮮館”之前,瞧見那茶館了,覺得名字還不錯,就無意中記了下來。
船伕聽了“紅袍館”後,想了一會兒,接着,他哈哈一笑,說道:我說你們在打聽什麼彭氏海鮮館呢——就是那鬼樓嘛!
啊?
我們中午,和白佛見面的地方,不是彭氏海鮮館,是一座鬼樓?
船伕說:那鬼樓以前是叫彭氏海鮮館——二十年前了吧——那開海鮮館的,叫彭祥,本來海鮮館經營得紅紅火火的……日子過得,算美食小鎮裡面頭幾號的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誰,被人滅門了。
“一家七口人。”船伕說道:都死得賊慘——七個人,全部被吊在店門口,這些人,都沒了腿!搞他們的人,也真是殘忍。
船伕說:人死了,沒人敢買他的屋子,就空那兒了——倒是經常有人半夜喝多了酒,去那屋子旁邊撒尿的時候,聽到屋子裡有人的聲音……這屋子,那是絕對鬧鬼了——所以半夜的醉客,尿到飯堂的大廳裡,也不敢去那屋子邊撒尿了。
咦!
搞了半天——這白佛和我們見面的屋子,本來就大有玄機啊。
ps:又寫了一更哈!還有一更,估計要到兩點多了哈!麼麼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