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聽了苗升的話,詢問:爲何?
苗升說道:巫族的皿被破壞後,再次尋找皿的週期,剛好就是六百六十年——六十年爲一甲子,一個巫的魂,需要尋找十一個甲子,才能找到新的皿。
“所以,詛咒還沒有大批量的爆發!有那麼一兩個巫,會提前找到皿,但幾乎所有的巫,都會在一個固定的時間裡,尋找到自己的皿。”苗升說:那個時間,纔是詛咒爆發,大批量的巫重生的時候。
我聽了苗升的話,渾身一震——原來這個六百六十年,有這麼一個含義在裡面。
接着,苗升又說道:茶有點涼了,我給你們加加熱。
說完,苗升忽然盯住了茶壺。
他沒有兩隻眼睛,眼窩裡空無一物,可是苗升卻給了我們“瞪”的感覺。
他的嘴裡,開始唸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語,像是“咒語”一樣。
很快,那茶壺竟然動了,憑空動了。
茶壺緩緩升高,升高到了半米的位置。
“燃!”
苗升吼了一句後,鐵質的茶壺竟然像是被燒得通紅,同時我聽到了茶壺裡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茶水竟然在沒有加熱的情況下,沸騰了。
“落!”
苗升一伸手,那茶水緩緩的落在了桌子上。
馮春生看得目瞪口呆,說道:天下奇門之術,我馮春生見過很多,但是……這麼古怪的,還是頭一次見。
苗升冷笑道: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做到——人是足夠神奇的,不然,你以爲在曾經那個“巨獸”雲集的年代,力量單薄的人類,是如何從萬物之中殺出來,最後成爲這個世界霸主的呢?
身形巨大的猛獁象、身手敏捷到快過人眼的雪山豹,當時的人,飽受飢寒交迫,卻把這些巨獸,踩在了腳下!實在是一大奇蹟。
現在看到了苗升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奇蹟是有原因的。
苗升說:這就是巫!這就是巫術!以皮囊來養靈魂,以靈魂釋放力量。
“可是時間的發展,讓人們開始自我設限。”苗升說道:於是,人真正的力量,開始不停的退化——當然,現代人的身體裡,還藏着“力量”的基因,人的夢境裡,依然藏着無比巨大的能量,比如說預言、通靈等等。
苗升說道:你們是選擇和這樣的巫族對抗呢,還是願意通過更加平穩的態勢,化解這一次的詛咒?
“當然是願意平穩化解這次的詛咒啊。”
我如此說道。
我們幾個,算是見識過巫的力量了——第一次遇見的“獸聲”,已經讓我們苦不堪言了,這次再遇見苗升,我們對“巫”的力量,纔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那就好。”
苗升說:我會爲你們講解蛇頭棍的事情,但是講之前,我需要先快樂一下。
“快樂一下?”我不太理解苗升的話。
不過,在苗升說要快樂一下的時候,韓莉默默的背對着苗升。
我不知道爲什麼韓莉會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忽然,苗升直接站起身,將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全部給脫了,露出了他的身體以及私處。
“我天。”柷小玲也默默的轉過了身子,不去看苗升。
苗升則躺在了地上,一隻手握住了私處,來回套弄了起來——這個高深莫測的祭祀人,竟然在——打飛機?
我和馮春生對看了一眼,我們兩個人,真的是苦笑不得。
這麼辣眼睛的畫面,竟然就這麼迅速的發生在了我們兩個人的面前——這叫一個……難堪啊。
那苗升自顧自的“娛樂着”,壓根不去管我們奇怪的目光。
他在一陣抽搐之後,結束了自己的“尋樂之旅”,接着他坐起身,將衣服褲子都給穿好,繼續看着我們,笑着說:我們巫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對自己認識很本質的。
“比如說?”我看着苗升。
苗升說:我們不講許多虛頭巴腦的東西——尤其和你們現代人的觀念,格格不入。
“哦?”我看着苗升。
苗升說:你們現代人很僞善!
“從何說起?”我問。
苗升說:你們現代人,總是在講人人平等,總是在講追求幸福感,人人真的平等嗎?幸福感又是什麼?
我搖搖頭,說道:我感覺人人都平等啊,我們享受的權利是一樣的,幸福感?就是感覺到幸福咯。
“哼哼,人人平等?每一個人註定就不一樣,有些人長得高有一些人長得矮,有一些人天生聰明,有一些人天生就愚蠢!有人出生就貧窮,有人出生就富貴!平等嗎?平等從何而來?”苗升說道:我們巫族,從出生開始,就開始優勝劣汰,只要是天生殘疾的、殘缺的,我們就會將他們扔到山裡面去喂野狼,在學巫階段,只要是學習速度不夠快的,就會成爲下等人!
我聽了,打了個寒顫,幸好我不生在巫族啊,不然救我這後進生,從小學習就不出色的,還不得給人當奴隸?
苗升還還說:幸福感?我們不知道什麼叫幸福感,我們只知道什麼叫“快感”!我們一直都在追尋快感。
“那你們那個叫獸聲的巫,還殺一個技師呢,就是因爲她覺得那個技師,很浪蕩。”我說。
苗升說:我們追求快感————追求在任何時候尋找快感,卻並不代表我們不講人倫。
還別說……剛纔苗升雖然當着我們的面打飛機,確實不太雅觀,但你說他傷害了誰沒有?還真沒有——他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真還說不上什麼違反人倫,只能說他和我們的觀念不一樣。
苗升說道:不過……我們巫對仇人就不一樣了。
“仇人在我們的眼裡,就是我們的獵物,只要是成爲了我們仇人的人……”苗升說道:那他們和其餘獵物是一樣的,一旦被我們弄死,我們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們會採用十分瘋狂的態度,去對付他們,強暴、剝皮、挖心,這都是正常手段。
靠!
都剝皮挖心了,還是正常手段?那不正常手段,又是怎麼樣的呢?
“所以,只要大批量的巫活過來了,你們大概就知道……什麼叫——人間地獄。”苗升說道。
我說你是巫,那我們也是你的仇人啊?你爲什麼會跟我們講這麼多?
苗升說:不,不!我開始就說了,我一半是陰人,一半是巫!所以在裡六百六十年前,我兩不相幫——現在我重新甦醒,我卻決定,依然兩不相幫——但我覺得,最好的兩不相幫,就是阻止這場詛咒,人間不需要太多的殺戮了。
我抱拳說道:前輩高義!
苗升說:你是陰陽刺青師,你聽着,能阻止這次詛咒的,只有你,和那蛇頭棍!
接着,他又頓了一頓,說道:我開始爲你講解了什麼是巫,現在要給你講述你如何才能阻止這場浩劫——可惜——我卻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能把你的臉伸過來讓我摸摸嗎?我想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可以。”我答應了下來,頭也伸到了那苗升的面前。
苗升兩隻手在我的臉上摩挲着。
他一遍摸索我的模樣,臉上卻浮現出了一股驚訝的表情。
他越摸越驚訝,摸到了最後,他嘆了口氣,說道:天意!天意啊!
我問苗升:前輩爲何這麼說?
“六百六十年前,平定了陰人和上古巫族之間戰鬥的陰陽刺青師,我有幸,曾經摸過他的臉。”我說道:他的臉,和你的,一模一樣。
“啊?”我都吃了一驚。
苗升說道: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傳承和輪迴吧。
我捏緊了拳頭。
苗升單膝跪地,對我拜了一拜,說道:西塘祭祀人,拜見陰陽刺青師。
這是我來見了苗升之後,他對我最客氣的時候。
我連忙扶起了苗升,說道:前輩無需這樣。
“哈哈!”苗升笑了笑,又重新打坐。
他接着,說道:說說當年的事吧!其實當年的事,我有很多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個大概!
“哦?”我詢問苗升:前輩知道什麼?
苗升說當年,閩南陰人和上古巫族一戰,是事出有因。
“什麼樣的因果?”我問。
他說當年上古巫族,全部退入了深山。
上古巫族更加喜歡深山的環境,因爲山外,太過於拘束,不如回了深山裡面,來得痛快。
當然,退回深山的,也只是一部分,還有一些巫族的人,和外面世界裡的人,融合得不錯,也願意留下。
苗升總結,他說退回深山的那羣巫族人,是最純粹的巫族人。
不過……有一天,一個城市裡巫族後裔回來報信。
他說閩南城裡,開始清理巫族,只要有巫族血脈的人,格殺勿論,老人直接仗擊而死,小孩直接斬首,剁了頭,懸掛在城門之上。
當時巫族的人還不太相信,派了一些族人去打探。
一打探,這事竟然是真的————城裡,殺了幾百人,都是被證明有巫族血脈的人。
在城裡,還有數千人是巫族的血脈。
這件事,震驚了巫族的人,巫族大祭司震怒,他先去祖祠上,祭拜先祖,同時用“扶佔”的辦法,詢問祖先該如何做。
也就是那時候,祖祠之上,忽然長出了蛇頭棍。
蛇頭棍的兩個蛇頭,同時吐出人言。
一個蛇頭說:巫風清正。
另外一個蛇頭說:血仇血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