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玉霧?
我問黃崑崙:黃爺,你說這玉霧?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玉霧啊?”黃崑崙說道:你去過賭石場沒有?
“去過啊!”我說。
黃崑崙又問:那你可見過切割玉石?
這個我倒是沒親眼見到——前些天,我們去市裡的賭石場,只是爲了去抓玉人的,但是那些賭石場,怎麼切割玉石的,我是真沒見過。
黃崑崙說切割玉石的時候,是通過飛快旋轉的齒輪,把那玉給切開。
齒輪在切玉的時候,玉的粉末會騰空而起,像是一片霧。
所以,現在有經驗的切石工,在切玉的時候,會不停的往玉上面噴水,用水來抑制玉霧。
黃崑崙說:不過……我以前在緬甸,見過一個切石工,這個切石工,切石頭,完全靠的是感覺,有沒有玉霧無所謂,所以,我才真正的見識過了玉霧。
玉霧一起,光線往玉霧上面一打,像是一根光帶,十分漂亮。
“你們眼中的黑氣,其實不是黑氣,只是一層玉霧。”
黃崑崙說道:所以……這個黑衣阿贊,其實和玉,是有關係的。
這個是真的見多識廣。
我接着詢問黃崑崙,說道:那黃爺說說看,這個人,到底和玉有什麼關係?
我太熟悉黃崑崙了,他是一個高人,如果只是簡單的瞧出了那黑衣阿贊和玉有關係,那黃崑崙也不至於這麼大興旗鼓的來找我。
他肯定是看出了十分深層次的東西,纔來找我說話。
果然!
黃崑崙歇了一會兒後,說道:剛纔在茶堂裡頭,我就望了那人的氣——望不穿,卻總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直到你通過一聲怒吼,將這個人給震出了真身的時候,我望到了他的氣。”黃崑崙如此說道。
我詢問黃崑崙:這人是什麼氣?
“玉氣滿堂。”黃崑崙說道。
他的望氣術,以前跟我講過——他說人的氣都是用顏色來區分福祿。
人的氣,最差的是黑氣。
出黑氣者,離死不遠,最近有災禍。
出紫氣者,福祿等身,大富大貴。
但是有一些人,有特殊的氣。
比如說極其厲害的高手,黃崑崙說他能看到那人頭上的殺氣。
這個黑衣阿贊,被黃崑崙瞧出了“玉氣滿堂”呢……應該福祿也挺特殊的。
我問黃崑崙:黃爺……這黑衣阿讚的玉氣滿堂,又如何評說呢?
“玉者爲貴,玉氣滿堂,大富大貴。”黃崑崙說完了,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嘛!這人的富貴有些怪。
“怎麼個怪法?”我問黃崑崙。
黃崑崙說:他的玉氣,是葬玉的氣!
葬玉,就是陪葬用的玉器。
這個葬玉啊,和尋常的玉,顏色差別不大——但是……有一點很細微的差別。
葬玉在土裡埋了許多年,玉的顏色,會夾雜着一種土黃色,讓單純的玉色,變得不再單純。
黃崑崙說,他看到了黑衣阿讚的“玉氣滿堂”裡,就不是單純的玉色,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這個黑衣阿讚的“玉氣”,來自葬玉。
我點了點頭——看來我要找着黑衣阿贊啊,還得從葬玉上面下功夫了。
我這心裡纔有了這麼一個主意,結果黃崑崙又來了一句,他說道:我看到了這來自“葬玉”的“玉氣滿堂”,我大概知道這個黑衣阿贊是誰了。
哇!
我心裡一陣驚訝,想不到黃崑崙已經知道了這個“黑衣阿贊”到底是誰了?
黃崑崙指了指茶堂門口對面的一張石頭桌子,說道:年紀大了,走幾步都喘,站這麼久,確實很累了,去那兒坐坐吧。
“好的,黃爺。”我走到了石頭桌子前,對黃崑崙說道:請!
黃崑崙坐了下來,對我說道:那黑衣阿讚的氣,我早些年望見過——你也知道,我這些年都在幹什麼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
黃崑崙的妹妹,就死在“鬼戲子”的手上。
這麼多年,黃崑崙一直都在追尋“鬼戲子”的腳步,要給自己的妹妹報仇。
黃崑崙說他曾經追尋鬼戲子,追到了雲南騰衝。
騰衝是個什麼地方?
玉都!
現在,全國各地,不少的玉石原材料,都是出自雲南騰衝。
雲南騰衝有全國最大的賭石場,那兒的人,都以玉石爲業。
頂好的翠玉,基本上都是出自騰衝。
黃崑崙來了騰衝,自然要去賭石場裡,找人的——不少喜歡撈偏門的人,都愛賭石,賭玉!
他在騰衝,逗留了七八天,沒有找到鬼戲子,但是……他卻找到了另外一個人。
“什麼人?”
“那人是騰衝的一個切石工,說是切石工,但平常不怎麼幹活,都在場地中央休息——只是偶爾幹活。”黃崑崙說。
他說他其實早就注意到這個切石工人了。
在整個騰衝,到處都是生意,切石工人,忙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忽然遇上一個平日裡閒得蛋疼的切石工,確實很招搖,很吸引別人的注意。
開始黃崑崙還以爲是這個切石工比較懶呢,但當他給這個切石工人望氣的時候,卻瞧見這個切石工人的頭頂——玉氣滿堂,貴不可言。
當時黃崑崙也沒想到葬玉的事,他也不懂葬玉,就過去和那切石工人聊天。
他說他買了一塊玉石,要找這個工人切石頭。
切石工人不錯,他笑着搖頭,說他只做自己的活,只切自己的石頭。
“哦!原來如此。”黃崑崙雙手合十,笑着說道:兄弟,我這個人呢,也初通望氣之法,你以後千萬別幹別的,你老老實實的搞玉石,會大富大貴的。
“謝謝兄弟。”切石工說道:我肯定幹不了別的行業,我只能幹我自己這個行當。
黃崑崙笑笑,他把他該說的話都說了,心裡也順暢了。
接着,黃崑崙依然在騰衝賭石場裡尋找鬼戲子的蹤跡。
期間,他碰到了一個玉石教授,那個人對玉石是真的懂,他和黃崑崙聊了幾句,發現黃崑崙人也不錯,就出去找了一個館子,和黃崑崙把酒言歡。
男人和男人之間,一旦聊上了,就像產生愛情了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心窩子裡的話,都說給對方聽。
黃崑崙和那教授聊着聊着,黃崑崙把自己心裡頭的一個疑問,說給了那個教授聽。
他沒說自己能望氣的事,就說自己今天見到了一塊玉,那塊玉的顏色,和這個騰衝玉的顏色不太一樣,是白色的。
他說的玉,就是從那個切石工頭上看到的“玉氣滿堂”。
那教授就說:這玉的顏色,本來就不單一——騰衝這兒,出的都叫翠玉!但在咱們國家新疆那一代,有個地方叫和田,出的都是白玉!又叫和田玉,你聽過那句話沒?雲騰致雨,露結爲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崗,說的就是這和田玉——和田直抵崑崙山,所以以前傳說裡,崑崙山的瑤玉,說的就是和田美玉。
哦!
黃崑崙點了點頭,又問教授:不過,我見到的那玉,有點黃,讓那塊玉的質地,有些不太單純。
“葬玉,和田葬玉。”教授說道:那是白玉久存於地下,呈現出來的色澤。
那教授是個好人,他湊到了黃崑崙的耳邊,說道:葬玉千萬不要買——這葬玉,太邪門了,特別妖,甭管那玉多好,也別動心思。
這下子,黃崑崙差不多明白了,他這才知道——那個切石工的“玉氣滿堂”,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而是……有凶兆!
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到了那個切石工,他偷偷跟切石工說道:你還是別搞玉了——不然,只怕有血光之災。
這做生意的嘛,早上都聽不得晦氣話,但這切石工,卻偏偏沒有反感黃崑崙,反而一腔熱淚,直接從眼眶裡涌了出來。
他竟然直接抱住了黃崑崙,說道:先生是高人!真的是高人,我也知道,我每天過得兇險異常,可是沒辦法啊……都是爲了活着。
黃崑崙不太明白了,他詢問切石工:你這裡頭切石頭,工資高嗎?
“不高!”
切石工說道:一個月也就幾千塊錢。
“那你換個活兒幹唄。”黃崑崙說道:你找點別的營生,賺這幾千塊錢賺不到嗎?何苦繼續切玉,直到遭遇凶兆呢?
黃崑崙告訴那切石工——要趕緊離開玉石,不然的話,真要出大事的。
切石工搖了搖頭,說道:我都說了,我切石頭,只是爲了我自己的石頭切!我……我其實是“雲南挖玉人”。
挖玉人?
這下子黃崑崙有些奇怪了。
他說他聽過東北的挖參人,聽過南海有專門潛水挖珍珠的鮫人,但是沒聽說過還有挖玉的人!
切石工搖搖頭,說道:說來話長!挖玉這門買賣,現在做的人不多了——死亡率極高,算是一種快要消失的陰術了。
說着,扯下自己耳朵上的“玉墜子”,放在手掌上,那玉墜子,頓時變得柔軟異常,輕輕捏一捏,還能感覺到溫度。
“這是什麼?”黃崑崙問這“玉墜子”。
切石工說:這是我老婆的眼珠子。
ps:昨天晚上的補更哈!昨天牙齒巨疼,上了牀也疼,疼到五點多——所以昨天第二更沒寫,今天補上哈!實在對不住各位。
今天晚上還有兩更,老墨加速寫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