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這羣凱麗夜總會裡的人,一個個都像是“邪教”似的,不像是正常人。
什麼合歡仙都出來了。
我和馮春生,一股惡寒,感覺我們兩個人,和這裡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一樣。
也在這時候,一個衣着暴露的女人,走到了我們面前,伸出了四根手指。
我問女人做什麼?
“玩唄?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多簡單的事。”女人說。
我說你四根手指是啥意思?
女人湊到我耳邊,說:小兄弟,新來玩的吧?不太懂規矩?
我說是不太懂。
她說:四克小冰磚。
小冰磚?按照我開頭和李向博聊天的檔口,我差不多知道——她說的四克小冰磚,其
實就是四克冰毒的意思。
我對女人說:我不太懂規矩,一克冰毒多少錢?
“多少錢?”女人說:這價格不等,以前賣得瘋的時候,一克一千多,前兩年掃毒掃
得嚴格,來的小冰磚都不怎麼純,一克兩百多到三百多塊錢,現在價格回落了,一
克六百多吧。
我說這麼貴?
“沒辦法啊?咱們國家禁毒是最嚴格的,這小冰磚要運進來,那都是九死一生,說
不定就被拖到公安局去捱了槍子。”女人如此說。
我說不是小冰磚貴,是你的價格太貴了。
四克小冰磚就是兩千五……再加上給夜總會錢,還要給她一點消費,價碼估計都要四
五千了。
一晚上四五千……這價格可不是開玩笑的。
馮春生這傢伙,閒來沒事出去做個大保健,他了解行情,還跟我講過,說一次大保
健,也就是兩千多。
“玩法不一樣,咱們這邊刺激啊。”女人說。
我擡了擡手,說:我是直接給現金,還是……?
“去找大炮唄,大炮那兒有貨。”女人說。
我說行,我現在去找。
女人說等我們一陣。
我跟着馮春生,去尋這夜總會的“大炮”去了。
我們打聽了一陣,算是找到了,這大炮,長得人高馬大的,剪了一個頭,他帶
着個墨鏡,脖子上掛着一根金鍊子,一幅社會人的氣質。
他見了我們,問:誰介紹來的。
我說李向博介紹來的。
“哦!”大炮說:小冰磚、大冰磚、白牆磚,你們要哪種?
我第一次買這些東西啊,當然不太清楚,就詢問大炮:有什麼區別?
“純度唄?新來的?得好好玩玩……玩過了,你就知道合歡仙子的厲害了,到時候你
小子食髓知味了,天天都得來。”大炮臉上洋溢着一副很賤的笑容。
我捏了捏拳頭,對大炮說:哪個純度高?
“當然是大冰磚了。”大炮說:你和博哥玩的,我不能坑你……這大冰磚你玩不了,純
度太高了,你玩是要死人的——你這個新蛋,得從白牆磚玩起——不過,這裡的女人,
只要聽到了大冰磚三個字,那直接躺在地上,腿叉開,你想咋玩就咋玩?這是她們
的最愛!
我笑了笑,對大炮說:那就給我來三克大冰磚,多少錢一克?
“一千五。”大炮說:價格是貴點,但搞得妞來勁啊。
我加了大炮的微信,給他轉了四千五百塊錢。
大炮收了款,笑道:等着。
他離開了一陣,過了幾分鐘,他回來了,同時在我的口袋裡,塞了一包東西。
我拿出來一瞧,這東西,就類似冰晶——一點這樣的東西,就能把整個場子裡的人,
迷得神魂跌倒的,也是醉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很多時候人的行爲都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想法——吸毒的人就
是,他們從來不會聽自己的想法,只會聽毒品的想法。
“晚上得嗨起來,貨不夠再來找我!不要跟我聊微信,我微信都不回的。”大炮說。
我點點頭,帶着三克大冰磚,和馮春生又去尋找我們需要的人去了。
那李向博告訴我,說這兒只有一些老妓女,才能找到“李炯”,當然,這兒說的老
妓女,也不是咱們說的老態龍鍾的那種女人。
馮春生告訴我:李向博說的老小姐啊,多半就是三十來歲的那種。
三十多歲算是女人最巔峰的時刻了——渾身充滿女人的韻味,氣質又徹底起來了。
這個年紀的女人,對年輕小夥子的誘惑力,那是剛剛的。
不過這小姐又不一樣,長期黑白顛倒的生活、酗酒、大量抽菸、生活糜爛、毒品,
都讓她們衰老得很快,這兒三十歲的小姐,得相當於外頭四十來歲的女人了,甚至
還要更糟。
我們尋了一圈,總算找到了一個。
在某個角落裡,坐着一個落寞的喝着啤酒的女人。
她的粉底打得很厚,頭髮也不像場子裡年輕的女人充滿光澤,枯杈泛黃。
我和馮春生,坐到了女人的邊上。
女人立馬來精神了,問我們:玩的?
“嘿?”我直接把三克大冰磚放在了桌子上。
女人一瞧,頓時哈喇子都快流到桌子上來了,她哈哈一笑,說道:小兄弟,出手很
大方啊。
我說我不幹啥,就找你問個人,問到了,我立馬就走!
“問什麼?”女人忽然很警惕的盯着我。
我笑道:別緊張,問一個老人——老道!
李炯在這個場子裡的外號,就叫老道。
“哦!找他啊。”女人說:不開玩笑,他和我很熟——老道也沒個啥正經事情,兜裡沒
錢,就跟着我們這羣老掉牙的女人一塊玩,我知道他的!他現在在推牌九,慈眉善
目的一個半大老頭,留着花白鬍子,你去了就能找到他!
“謝謝。”我站起身,拉着馮春生離開了。
不過,在我才走不遠,我轉彎的時候瞧見,兩三個年輕女人,走到了剛纔那個老小
姐的面前,揪住了她的頭髮,一陣拳打腳踢,那個老小姐沒辦法,把剛剛從我這兒
得到的大冰磚,用塑料卡片,分撥了一些給那兩三個年輕女人。
“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鬥爭。”我覺得,不管是廟堂之高還
是江湖之遠,甚至是這種糜爛到地底的場子裡,都少不了勾心鬥角、欺軟怕硬。
馮春生也說沒法——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社會,而且你也不用可憐那個老小姐,她年
輕的時候,估計也沒少欺負比她弱小的人。
……
很快,我和馮春生又重新回到了推牌九的地方,很快,我們就找到了賭桌上,喊得
極其響亮的“老道”李炯。
因爲剛纔那個老小姐說了李炯的模樣,我們倒是好認。
這李炯,瞧面相,那是無比的慈悲,花白鬍子,頭上挽了一個髮髻,有點仙風道骨
的意思。
不過,現在李炯是光着胳膊推牌九,這模樣,實在“有辱斯文”。
我站在邊上看李炯推牌九,很快,李炯把桌子上爲數不多的錢給輸光了,下了桌子。
我快步走到了李炯的身邊,詢問李炯:你是李炯吧?
李炯猛地回過頭,接着嘿嘿一笑,說道:好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了,他們都叫我
老道。
我問道:你是一個道士?
“以前是。”李炯說。
我問:你手上,有沒有一個二十年道士的陰魂?我找你買。
“買?你什麼價格?”
“你說什麼價格,我就什麼價格。”我說。
李炯冷笑了一聲:我要一個什麼價格,只怕你出不起!
“大冰磚、小冰磚、白強磚,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我對李炯說。
李炯盯了我一眼,說道:恩?跟我來!
他這是有意向了?
我和馮春生,跟着李炯,去了一個小房子裡。
這小房子,估計是李炯住的地方,進門有一個香堂,香堂裡供奉了一個靈位,不
過,靈位上,蒙了一層紅布。
李炯走到了一個櫃子面前,拉開了櫃子,裡面躺着十幾包“冰磚”,一包有幾克,這
兒得有接近一百克了。
“你們真以爲我有毒癮嗎?”
李炯盯着我們,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我在這場子裡面,玩了七八年了……我玩這兒
的小姐、我溜這兒的冰磚,我還推這兒的牌九,可是,我是完全沒有毒癮、賭癮和
性癮的!我做這些,只是想辦成一件事。
“你要辦成什麼事?”我問李炯。
李炯說:我要成爲這兒的人!我要成爲和他們一樣的人,我很渴望成爲他們一樣的人。
“他們是誰?”我問李炯。
李炯的眼睛裡,浮現了狂熱,說:就是這些惡棍啊!這兒,有殺人不見血的亡命
徒,有癩皮狗一樣的賭徒,還有從來不說真話的騙子,我要成爲他們這樣的人!和
他們一樣,十惡不赦!如果你們能幫我辦到,我就給你們一個“二十年”的道士陰
魂!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李向博的小弟說李炯特立獨行了。
在這個場子,大部分人都是惡棍,但是我相信,他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晚上
要入睡的那一刻,都會後悔,自己爲什麼走上了現在這條不歸路!
但李炯不一樣,他有很多選擇,卻要奔着成爲一個亡命徒,成爲一個惡棍?
這傢伙……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馮春生忽然盯着李炯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不叫李炯,
也不叫老道,你是曾經的一代名道長——尋苦道人,我聽過你的名頭,也見過你!
馮春生這話讓我大吃了一驚——一個名道長,怎麼就成了一個在骯髒場子裡,苦苦求
自己變成惡棍的人?
這裡面,怕不是有誤會吧?
在我和馮春生都驚訝的時候,忽然,李炯竟然一反剛纔的常態,瘋瘋癲癲的大笑了
起來: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子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ps:第二更到了哈,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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