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別介啊!我的活兒你爲啥就不敢接。
那老白關門關得很決絕,我直接伸手卡住了門,然後馮春生幫忙,幫我把門給頂開。
我和馮春生直接闖了進去。
老白看着我們,吃驚道:怎麼?來硬的是不?你們找我做買賣,我不做還不行?這點權力都沒有?
我望着老白,說:我就是找你問問口.技的事。
“什麼事都不行。”老白說:劉老六那邊發了江湖帖,閩南任何陰人,不得和你們紋身店合作。
我聽了,感覺心都碎了,揪住了老白的手臂,吼道:劉老六真的說了嗎?
他可能被我兇狠的樣子給嚇到了,整個人完全換了一副姿態,說道:兄弟……兄弟,你別兇我,這是劉老六下的江湖帖,和我沒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整個閩南陰行的人,再也沒有人敢幫你!
“我不找你辦陰事,只找你詢問詢問口.技的事。”我把那怨恨的情緒,藏在了心底,再次跟那老白好好說。
“一點事都不行。”老白說:得罪了劉老六,閩南陰行混不下去的!走吧,真的走吧,我都多大年紀了,再過幾年好日子可能就要進棺材了,你別爲難我了行不行?
“要是你實在想問。”老白直接掏出了手機,遞給我,讓我給劉老六打個電話。
只要劉老六樂意,那他老白立馬就說。
我沒有接老白的手機,對老白笑了笑:謝謝!
說完,我和馮春生徑自出了門。
劉老六果然開始在陰行裡對我下手了——不過劉老六,我還就不信了,離了閩南陰行,我的陰陽繡就吃不上了陰行的飯?
我起牀扶牀,走路扶牆,我誰都扶,就是不服你劉老六的軟。
打壓我,等着瞧。
……
我和馮春生在老白這邊,碰了一鼻子的灰,結果口.技的事也沒問道。
回了家,我開始坐在工作臺上,不停的查閱着閩南“口.技”的資料,遇上有用的,我就給打印出來,我妄圖從這網上的信息裡,尋找到我們市裡口.技人的蛛絲馬跡!
只要找到了,就可以化解我們紋身店的黑暗。
除此之外,我還安排倉鼠去拘留所,給龍二和鬼郎中送酒送菜。
也是安慰這倆兄弟,讓他們稍安勿躁。
我這資料一查,就查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
在我查得聚精會神的時候,我聽到旁邊有人跟我說話:你是陰陽刺青師於水?
我頭也沒偏,說是我。
“找你做一筆生意。”那人說。
我這才扭過頭,對那人笑着,說:對不住哈……要事在身,這兩天不能接活。
我說話的檔口,也觀察了那人,那人穿着運動服,帶個鴨舌帽,人沒什麼精神,他的手裡,正捏着我今天打印出來的口.技文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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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人把手上的文檔翻了過來,對我說道:兄弟,看你一直都在查口.技的事?
我說是啊。
那人直接模仿我的聲音,說道:那你問我就好了,口.技這事,我懂啊。
這人學我的聲音,學得很那真的叫一個像,我甚至都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一個和你聲音一樣的人出現在你的面前,多少都有些恍惚的。
我看着這人,問:你懂口.技?
“懂!我師父可是市裡口.技圈的名人。”
那人又說:早些年流行戲班子的時候,閩南市這邊的口.技藝人可是香餑餑啊——到處去演出,去哪兒都受歡迎,在咱們市裡,有兩位閩南的口.技藝人,那是戲班子裡的傳奇,一個叫柳上,一個叫白林,柳上那口.技,出神入化,於是,出了一種“片活”,就叫“柳活兒”。和他對應的,還有一種活兒,叫“白活兒”,這都是講功底的。
我一聽這人,立馬有了興趣,說:那兄弟還懂口.技圈哪些事啊?
“哎!打住。”那人也是個精明人,聽出來我感興趣了,立馬一擡手,說道:我這人早些年就脫離了口.技圈子,但我有師承啊,口.技圈裡什麼人我不認識,你八成是想學口.技拜師——我可以幫你推薦,但是這個……
他兩根手指搓了搓,意思是要錢。
我說兄弟——你剛纔不是要談生意嗎?咱們談談你要做的陰事唄?我收費少收點——當問你口.技的勞務費,咋樣?
“不咋樣。”
那人衝我搖了搖頭,懶散的說:我剛纔這一詢問,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店,也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壓根就沒什麼本事。
我說這從哪兒看出來的。
“學口.技唄。”那人說:你以爲我不知道,多少陰行的人學口.技,爲的是啥?不就是爲了裝神弄鬼,糊弄兩個錢花花嗎?
我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你要這麼說,那就走好不送——我們這個店,壓根不用靠口.技來故弄玄虛,有道是,有本事的金山能賺,沒本事的坐吃山空,我這兒有本事,不差你這一波客人!請!
我被這人搞毛了,實在話,現在我們紋身店啊,口碑第一,來我們這兒的,都知道我們這兒有絕活——如果有人詆譭我們店裡的名聲,那我首先就得不客氣。
用馮春生的話說——咱現在名聲起來了,腔得打硬點,不求生意,反而越有生意上門。
我直接趕人了,豈料那人剛纔得意洋洋的模樣一掃而空,嘿嘿訕笑,跟我賠禮道歉:兄弟……跟你開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剛纔都是玩笑話,玩笑話!咱們說說正事嘛。
這人這麼快變了臉,我卻發現這個客人越不簡單——這人心眼很壞啊,他剛纔是藉着口.技的事套我話呢!
如果我剛纔跟他說我們店確實沒本事,是靠着口.技來故弄玄虛的,他估計立馬要用“我店黑幕”來要挾我,從我這兒黑走一大筆錢,不然他就會在三元里到處散,說我們店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
這人心地挺黑。
但心地再黑那也是客人,開門做生意,客人沒有觸碰底線,萬萬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我讓那人進來找個地方坐。
他一屁股坐在了迎客的沙發上。
做好後,他翹起了個二郎腿,問我:咱們要不然先談談價錢?
我說是這樣的,我哥們在yy做直播,用口.技說說鬼故事,他那手藝啊,糊弄人還行,但談不上專業——我那哥們想更進一步,就託我在市裡找找人。
那人問我朋友叫啥。
我說叫“川子”。
“哦哦!我關注過,那小子說鬼故事啊,情緒還行,就是口.技水準,瑕疵很多,怪不得你對口.技感興趣呢。”那人明顯是相信了我說的事。
這事就是這樣,假話說出來沒人相信,真話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半真半假、假假真真的話出來了,那信的人就多了。
那人明顯相信了我是給川子找口.技老師的,臉上閃過了失望的神色。
我又跟這人說:這樣……兄弟,你給我介紹個口.技老師,我給你辦陰事,價格的基礎上,減個百分之二十,你看怎麼樣?
那人想了想,說:百分之二十五吧。
我說可以,咱們談事唄。
那人開始跟我介紹,說他叫蘭玉茂,兩年前,他身價三千萬。
喲!
是個有錢的主啊?
我問蘭玉茂:那你現在的身家呢?
“現在?”蘭玉茂笑了笑,伸出了三根指頭:現在三十萬。
三十萬?
一個三千萬身家的人,竟然在兩年之內,就變成了只有三十萬的身家了?
如果他只有三十萬身家的話,他有錢做我的陰事嗎?這個很懷疑啊。
我問蘭玉茂:那你願意拿出多少錢來找我做陰事!
“我所有的錢。”蘭玉茂說:只要你做到我要的效果。
我問蘭玉茂想要什麼效果的。
他說他想做一個紋身,然後在股市裡面,大殺四方。wωω •TTkan •¢Ο
我點點頭,說你就是想加持財運對不對?
“還真不是,兄弟,你沒理解我的意思。”蘭玉茂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紋了你說的陰陽繡之後,去股市,每一把必中!只要我買了哪隻股票,這隻股票就一定會漲!
我心說這哥們是不是有病啊!
你說加持財運,往後輸少贏多,我也有可能幫你做到。
但你說每一把都要贏……你這不是請了陰陽繡啊,你這是請了一個神仙?
就算我能做到,那三十萬的價格是不是太低了?
我說這事,可能辦不到。
“我聽朋友說了,全閩南,做陰行,就你最兇了。”蘭玉茂說:你還從來沒有失手過,你能幫到我的。
我說你真的是在開玩笑……誰都做不到這事?
“我以前就做到過。”蘭玉茂說:我以前只是一個普通的業務員,賣機牀的,一個月工資四五千塊錢,要是按照那個速度賺,我一輩子都賺不到三百萬,更加別說三千萬了!
我說你以前怎麼做到的?
蘭玉茂說:我遇見了“股鬼”,他保佑我每一隻股票都能贏!
“每一隻都能贏?”我問蘭玉茂。
蘭玉茂說是的,只要買股票就能贏。
我盯着蘭玉茂,說你等我一會兒。
我去了辦公室裡面,把正在打盹補覺的馮春生給喊了起來:春哥,起來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