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屬於半陰半陽的陰陽繡,這幅陰陽繡叫馬頭明王。
馮春生聽了,說道:這半陰半陽的陰陽繡,會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啊?像陰繡一樣的?
我搖了搖頭,說:這事,不好說,畢竟也要紋進去陰魂,後果,誰知道呢?
我感覺,只要紋入了兇魂的陰陽繡,都不是什麼好陰陽繡,一旦紋了,多半得——出事。
畢竟兇魂不太好壓制啊。
馮春生想了一陣,說:這事……我覺得,咱們還是得辦。
“怎麼說?”我感覺馮春生有點想法。
馮春生說出了他的想法。
他覺得,我們新店子,中午纔剛剛開,是開在三元里啊,每天需要的資金,那都是海量的,幾天賺個幾萬塊錢,根本不管用,都不夠付房租。
他說養三元里這“天罡物華”的大紋身店,就跟養豪車一樣的。
工薪階層,你就算送他一輛卡宴,他也養不起啊。
店也是一樣的,尤其是剛開張的頭一年,生意不火,明擺着往裡面燒錢。
我尋思了一陣,覺得這事有道理。
八個有錢人,我這得狠狠的敲他們一筆了。
黃千萬那個尋找“極限性快感”的機器五十萬,我一人收個五十萬,不貴吧?
八個人,就是四百萬的進賬!
這活兒,可大,算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一個活?而且難度還不高。
這四百萬到了手,咱們店裡,不說扛多久,扛個一年到兩年,沒問題吧。
我感覺這事,其實是可以做的,四百萬,不老少的錢。
馮春生說:水子,要不然這樣,你呀,先給那黃千萬說清楚——這事到底有多慘,他要是願意做了,你就接,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對不對?
我咬了咬牙,沒有一口咬定。
馮春生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笑了笑,說春哥——你最近咋跟龍二學了?和他一樣狠。
馮春生微微一笑,說: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也不是我想說的,是龍二託我跟你說的——他說新店纔開,得用點雷霆手段,陽繡當然要做,陰繡也得上,這世界,有些人不怕死,有些人也不配活,太多的事,不用注意,尤其是三元里街。
緊接着,馮春生說:你信不信,這黃千萬,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不可惜。
我說:再想想吧。
“水子,實話我跟你說,我剛纔已經找龍二去調查黃千萬了。”馮春生說。
我問:結果怎麼樣?
“結果很好查到。”馮春生把他的手機,遞給我,有龍二寫的一篇調查報告。
上面介紹了黃千萬這麼一個事。
黃千萬尤其好色,開情趣店賺錢之後,喜歡尋求比較刺激的“上牀”,所以,經常出錢去玩幼.女和處女,享受那種不一樣的快感。
雖然說這也是一樁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追求刺激,一個追求錢,周瑜打黃蓋的事,但從這兒就看得出來,這黃千萬,有點變態。
我點點頭:得,我先把馬頭明王的事,都說清楚,他願意幹就願意幹,那我就不勸了。
“可不是?”馮春生罵道:這樣的人,還不如死了好呢,免得傢伙事好了,又到處去找“處女、幼.女”犯浪。
我感覺這波生意,就只能是單純的生意了。
我重新進了黃千萬的店。
黃千萬一臉焦急,問我:咋樣?於水老闆?你能幫我解決這事不?
我最後問了黃千萬一句,說:黃老闆——最後問你一次,馬頭明王的陰陽繡,我可以給你做,但是,後果很嚴重,也許沒有後果,也許可能是死的後果,你願不願意做?
“做,做,做!”
黃千萬有些急不可耐,問我:價格是多少?
這就不能怪我了,我伸出了五個手指:這個價!
“五萬?”
我還沒來得及搖頭呢,馮春生就幫腔了,嘲笑着黃千萬,說:哎喲喂,黃老闆,都是三元里開店的,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啦,五萬?你們店裡,一個實體娃娃都要賣五萬呢。
“五十萬!”我說道:做就做,不做就算了。
“做,做,實在對不住,我剛纔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黃千萬立馬拉住了我們,同時對他的店員喊:小麗,去,把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哎!”
店員小麗嘚吧嘚的弄過來了一個小盒子。
黃千萬把小盒子給打開了,裡面,是一顆裸鑽,個頭不小,價值估計不菲。
他說:我一堂哥,也在這邊開店,開的首飾店,新到的一顆鑽石,十幾萬得要了,送你了,我們俱樂部八個人,都得麻煩麻煩於老闆了?
我看了看鑽石,直接拿了過來,說道:上道,今天晚上九點,你帶上你那幾個弟兄,來我這兒,做完了活就交錢吧。
“成,成!”黃千萬高興得不行,把我們送了出來。
我則回了店裡,開始着手準備“馬頭明王”的陰陽繡刺青了。
我給劉老六打了一個電話:六爺!
“咋了?”劉老六說:這才吃了你的宴席回家呢?你咋又跟我打電話了?想讓我送你兩回禮啊?別這麼坑,剛開店,就雁過拔毛啦?
我說那多跌份啊,不是找你要禮,是找你要兇魂。
“要啥兇魂?”劉老六問我。
我說我想刺“馬頭明王”的陰陽繡,需要找幾個“色之惡鬼”。
劉老六說:色之惡鬼,因爲“色”死掉的人,當然有,惡鬼也有,不過不是太惡的,能成不?
我說成啊,這馬頭明王需要的兇魂,也不是那麼兇,小兇也行。
劉老六一拍手,說剛好,他有一波因“色”而死的“無仇鬼”。
我說啥叫“無仇鬼”?
他說“無仇鬼”是有仇報不了的鬼。
他說他手上那波色之惡鬼是怎麼形成的呢?
大概是兩三年前,有一個好色的大叔,約了幾個年輕小夥子和十幾個嫩模,租了個別墅,玩“羣p派對”。
那派對裡頭的食物,有大量的興奮劑,他們在裡面,首先吸毒,然後再玩嗨。
這毒品能讓人精神極其的亢奮,再加上興奮劑,那叫一個“瘋狂”啊。
而且,那大叔在別人給他毒品、興奮劑劑量的時候,賣東西的人戳錯了一個小數點,來了十倍的量。
十倍的量,那羣人真是興奮到羣p至死了。
當場的那些人,都死了,仇找誰報?
這不就成一個無頭的“冤仇”了嗎?
他們只能報復那賣毒品的。
可這冤有頭,債有主啊,他們的冤家,其實是一同死去的那個牽頭大叔呢!
劉老六說弄了這羣無仇鬼,一直都擱在店裡,也沒賣出去,剛好我要,給我送過來。
我說要八個。
“沒問題,半個小時之後送。”劉老六說完,乾笑一聲:這個啥,人家去你店裡送禮,都送的大禮,黃崑崙來了九根金條,二狗子來了個全城廣告,我師叔送的那兩千塊錢,有點拿不出手了,得了,這八罐兇魂,算我送你的……
我一聽,覺得這事不對啊,我說六爺,你上次可是答應過我的,幫你表哥報仇,以後所有的兇魂,都不要我錢了。
“我說過嗎?”劉老六賊摳的說。
我說:是啊……哎!哎!六爺,你怎麼掛電話了,你個老摳貨!
我收起了電話,這次算是被劉老六的摳門套路折服了,這傢伙,真是城市套路深啊,各種套路我。
算了,他是我師叔,我也不能多追究。
我開始擦拭紋針,準備晚上的活計了。
柷小玲和倉鼠出去逛街了,馮春生跟大爺似的翹着二郎腿喝茶,龍二又回醫院打點滴了,陳雨昊一直神出鬼沒的。
就我一個人,我這個老闆,還在幹活——哎,到底是老闆最苦逼啊。
大概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又有人敲我紋身店的門。
我放下了乾淨的紋針,走了上去,開了門。
門口站着一個二十多的小夥子,留了個長頭髮,染成了紅顏色,有點殺馬特的風格。
他的脖子上,紋着一個“愛”字。
他一進門,就對我說:哥,你是於水嗎?
我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說:是啊——你是?
“哦,我叫秋末,是六叔介紹過來的。”秋末對我笑了笑,說。
哦哦哦,原來是他啊,劉老六說要給我介紹一個紋身師,手藝過硬。
我立馬把秋末讓了進來:請坐,請坐!
“哎!”秋末直接坐在了紋牀旁邊。
我問秋末:兄弟,你來我店裡上班啊?應聘紋身師,對吧?
“不,不,我是應聘彩畫紋身師的。”秋末說。
彩畫紋身師?
這秋末,估計是真有乾貨啊。
一般的紋身店,提供的都是紋身,但是,紋身,就是做成一幅小圖案,藝術性上,比較低。
但是這兩年,國外興起了一種比較考驗手藝的——彩畫紋身師。
這類彩畫紋身師,一般念過專業的“美術大學”,美術的功底,可以說尤其的好,想象力也超級豐富,一般紋出來的圖案,美學價值很高,很受一些有錢人的喜歡,畢竟土豪也是要裝逼的嘛!
我問秋末:你有繪畫功底?
“是的,哥,中央美術學院畢業的。”秋末甩了甩長髮,有些驕傲的說。
我說挺好啊,你怎麼不去畫畫呢?現在畫家也挺好的吧?
秋末搖了搖頭,說:這個……哎……其實我的夢想,真的是當畫家,我花了很大的努力,考到了中央美術學院,在我前二十年的人生裡,我幾乎沒有假期,我都在畫畫,可是……現在,畫畫的沒活路啊,成名的畫家還好點,可是不成名的呢?像我,我只能給人當槍手,一幅畫好幾天,也就四五百塊錢,慘得很,行業黑暗,我不願意忍受了,所以轉型做彩畫紋身師。
第一章搞定,第二章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