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很驕傲的男人，有些傷口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烙在了心裡，我不想勉強他，我會找你，是想跟你談一筆交易，我幫你帶回苗靈兒，之前答應你留在夙夜別墅聽憑差遣的承諾，一筆勾銷。”
“你想去守着他？藍瑞知道嗎？”
季晴雨搖搖頭，對祁冥夜猜出自己的心思毫不意外，“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他沒有關係。”
“我很好奇，如果摸的人知道你現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會怎麼收拾你！”
祁冥夜眉心的摺痕不斷的加深，脣邊的冷笑越發的深邃，“他值得嗎？”
“顧淺淺值得嗎？”季晴雨反問，嬌美的臉上透出一絲冷漠，“我聽說她懷孕了，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你卻爲了她跟藍家作對，值得嗎？”
“閉嘴！”
祁冥夜低吼了一聲，眸光狠戾。
季晴雨的那一句連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直直的戳中他的心臟。
他不在乎，可卻不希望任何人批判她的不是，任何人都不行！
“看見了，只是一句話，你都會爲了維護她不惜大動肝火，我不過想陪着他，僅此而已。”
季晴雨眼底浮起一絲苦澀，幽幽的啓脣，“你沒有看見過，他一個人站在房間裡望着窗戶的樣子……”
孤寂、冷漠、蒼涼……
太多太多讓人感觸的詞彙，通通都在他身上匯聚。
季晴雨每每想起他曾經勸慰自己的話，又將同樣的話還原到他的身上，心臟就不可自抑的抽痛。
或許是她同情心氾濫，或許是感同身受，又或許是……動了心。
總之，從做回季晴雨之後，她的目光第一次被祁冥夜以外的男人吸引。
而對象，就是那個孱弱的如同書生一樣，卻時刻凜然兵戎如同軍人一般的男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祁冥夜淡淡的目光掃過陷入自己沉思的季晴雨，神色沉澱了下來，聲音越發的冷冽，“如果你只是季晴雨，我不會說什麼，可是作爲煞，這樣的你，遲早會死在對手手裡。”
有了弱點的兵刃，將不再所向披靡。
同樣作爲她弱點存在的藍瑞，也遲早會受到牽連……
不是被摸清理，就是被她的仇家。
這樣的結果，既是開始，也是結局。
“……”
季晴雨沉默了。
靜靜的垂着眸，瀲灩的水眸輕輕的闔起，“就算是這樣，我也想守住他，如果他沒有辦法接受治療，根本活不久對嗎？”
季晴雨笑了笑，笑容明媚燦爛，“既然這樣，我想那麼多幹什麼。”
同樣嫌棄這漫漫人生的人，還在乎能活多久嗎？
“你走吧。”
祁冥夜轉過身，眼神複雜的闔了下幽光四起的眸，沒有再看季晴雨，“既然想守着他，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季晴雨。
手，不自覺的握成拳。
盯着面對她的椅背，看不見祁冥夜的任何神情，同樣，他也看不見她的。
季晴雨的雙眸緩緩地升起霧氣，迷霧繚繞，眼神，漸漸沒有了焦距……
好半響，她的雙眼才恢復清明，一字一頓，“謝謝。”
眸底閃爍着妖嬈的光，咬咬牙，暗暗做了決定，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