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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應下,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027應下,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林二春迎向童觀止的目光,不躲閃,極盡坦然,想要用對白洛川的不信任和厭惡來做掩飾,可被那似乎能夠洞悉一切的眼神一盯,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她很快鎮定下來,繼續氣鼓鼓的道:“就因爲白大夫是春暉的師父,我才更心氣難平,童大爺,你說春暉還有必要跟白大夫當學徒麼?”

童觀止只附和她:“這也在情理之中。”

林二春有些擔心會不會做的太明顯,讓童觀止察覺到什麼,更加不依不饒。

她在心中飛速的權衡了一番,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要不趁機讓白洛川主動鬆開放過春暉,等到以後更麻煩了。

就算她以白洛川人品不好爲由,強行拉着春暉不讓他接近白洛川,可只要童觀止和白洛川那邊不肯放手,那也都是白搭。

對方的實力比她強得多,在強者面前,弱者的反抗是沒有用的!

她追問了一句:“童大爺肯答應麼?反正對你來說監督一下,橫豎是我跟白大夫的事,童大爺又不吃虧,可萬一真的有效呢!”

童觀止還沒有回答,這時,一直被鄙夷的白洛川忍不住了。

“喂喂喂,胖妞,那順口溜的事算我不對,你也夾槍帶棒的刺了我這麼久,咱們算是扯平了吧?我是看林春暉這小子有韌勁、機靈才破格收他爲徒,你信不信,要是傳出我收徒的消息,排隊的人都得排到嘉興城去了,這可是你們家的榮幸,別不知好歹!”

林二春順勢收回落在童觀止身上的視線,不以爲然的瞥了白洛川一眼:“只要你不教壞春暉,咱們自然互不相干,我也不跟你計較。”

鄧喜忠聽到此處,趕緊喝止:“二春,春暉的事可不是你能做主的,他跟白大夫當學徒是多榮耀的事,你爹孃要知道你瞎胡鬧,能饒了你?再說,白大夫編歌謠笑話你是不對,但是也是你做錯在先,現在白大夫也認錯了,你應該也心氣平了吧!莫鬧了!有什麼法子你且說出來給童大爺試試吧!”

林二春依舊氣不平的看着白洛川,堅定的回道:“大舅,我還是覺得春暉去學堂比當學徒好。”

鄧喜忠喜歡讀書,整天將讀書好掛在嘴上,此時聽了林二春的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了。

他也曾勸過林茂才讓春暉繼續讀書,可他們沒聽,現在他雖然也不反對了,不過依舊有些擔心林二春此舉會得罪白洛川,面露猶豫之色。

白洛川瞥着她笑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你說的是什麼法子能夠緩解作天陰?鍼灸、按摩還是熱敷?胖妞,你這是班門弄斧了!等你真能緩解他的腿傷,再來說話!”

林二春直直的望着他:“要是真緩解了,你就不教壞我弟弟?讓他安心去讀書考科舉?”

白洛川沒有馬上回話,桃花眼卻不復剛纔的輕浮,緩緩沉凝。

胖妞逼他,也是跟童觀止談條件,用童觀止的勢來壓他。

他是真覺得不能再小瞧她了。

童觀止開口道:“難得姑娘信任我。”

林二春順勢拍馬屁:“童家富可敵國,誠信爲立足之本,我信童大爺只要說到肯定能夠做到。”

只要童觀止答應了,就不怕他反悔。

童家的事情和傳奇她也聽說過一些的,除了造反這一件,還是有爲人稱道之處的,不然也不可能將生意做得那麼大了。

“你說的對,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對我沒有半點損失,還白得一個法子,那我就答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二春的錯覺,還是她多想了,她總覺得童觀止剛纔那“你們之間”幾個字咬得格外重。

但是目的達到了,她心中一鬆,“那就多謝童大爺了。”

白洛川瞪童觀止,他答應來監督自己,那他還忙個鬼!

不知道童觀止怎麼改了主意,他也順勢咕嚕道:“不知好歹的胖丫頭,當我稀罕當林春暉的師父?你領回去吧!”

難道真被一首破詩逼得暴露弱點?這可不划算。

說完,尤不解氣,又恨恨道:“你說吧,你有什麼好辦法?”他種種辦法都嘗試過了,可對作天陰這種不算病卻疼起來要人命的症狀沒有太好的辦法。林二春張嘴就讓他拿紙筆來,直接寫方子。

寫的自然不是藥方,而是酒方。

確切的說是一種藥酒,名字叫做五加皮酒。傳聞中這種清朝的宮廷御酒是治好了嘉慶帝的風邪溼毒。

林二春學釀造工程,專攻就是酒類,自然對藥酒的製作方法有所涉及。她因爲林爸爸的癆傷專門釀造過五加皮。

網上流傳的,從南到北各地廠家釀造的,關於五加皮酒的配方就有數十種,藥材從五種到上百種不等,釀酒選擇的糧食從高粱到麥,混合型的,又是十多種選擇,釀造工藝上又有三類,當然各種組合釀造下來,其效果自然也是參差不齊,也可能是因人而異。

不過,林二春幾輩子於釀酒一事上都耐心十足,她利用家裡的資源,真正就每一種都試過,也做過改進,熟能生巧,形成了自己的一套。

現在,她提筆就刷刷刷的寫下了製作方法和注意事項。

上輩子作爲王妃,她也是練過毛筆字的,寫出來的字驚豔衆人談不上,不過比她現在癡蠢村姑的名聲來說,也讓人刮目相看了。鄧喜忠就在一邊看着,他的重點在於字,頻頻點頭。

寫完了,她將紙遞過去,白洛川搶先接過去看,看得是方。

藥酒炮製古以有之,藥借酒力,酒助藥性,每個大夫或多或少都會一些,但是他們又多不懂釀造工藝,能夠將釀造和藥材完美結合的少之又少,最常用的就是將藥材搗碎了,或是略作處理浸泡在酒中。

林二春自然不會如此,將藥材融入釀造工藝之中,每一步放什麼藥材,如何處理藥材,是最大程度的發揮藥性。

白洛川不懂釀酒,但是他的神情也從輕慢到凝重,然後遞給了童觀止,低沉嚴肅的道:“祛風溼,壯筋骨,舒筋活絡,藥材確實是有用。”

說完,揉了揉眼睛,方纔那滿紙上的字似乎亂飛,他好不容易纔看完了,只覺得頭昏眼花。一側頭見林二春正看着自己,他放下手,衝她眉眼一挑。

林二春白他一眼,偏開了視線。

童觀止沒有看方,看白洛川的神色他就知道了有效果。

他一眼從那紙上掃過,視線又落在林二春面上,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現在他是人稱天下財神的童氏掌權者,富可敵國,雖然也受皇室忌憚,但是雙方目前來說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

甭管打什麼主意,一項只有人主動靠近他,從皇室貴胄到達官貴人,平頭百姓,誰不想他從指縫裡露出一點來。

可這個胖姑娘!

她明明可以用這個酒方賺錢,比那個什麼林春曉的秋露白應該不會差,她可以只給自己成品,反正只需要一個月就能出成品,犯不着將方子都拿出來。

只能說,她寧可不要看得見的錢,也不願意跟自己有任何接觸,恨不得快點了斷。

目的達成,林二春心滿意足的跟着鄧喜忠,帶着鄧文誠走了,也不提再逼迫白洛川務必親自寫詩作賦的事情。

屋內沉默片刻,白洛川問童觀止:“就這麼放過林家,放過東方承朔?”

童觀止收了酒方站起來,準備往外走了,輕飄飄的道:“誰說的?”

“你不是放了林春暉了嗎?”

童觀止頭也不回,“是你放了林春暉,她都說了,你們之間的事,跟我無關,我可沒有放。”

身後,白洛川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放過小的,衝胖的去?”

童觀止上馬車的時候提醒他:“你好好寫,絕對不能舞弊,別壞了我的名聲,我會讓人監督你。”

白洛川笑不出來了:“童觀止,你什麼意思,那胖妞都沒有提這事了,你信不信我告訴她那順口溜是你寫的,都是你讓我做的?”

童觀止已經放下了車簾,馬車緩緩啓動,他清朗的聲音伴隨着車軲轆的聲響傳出來:“你覺得那順口溜是我的水平嗎?我會自己作順口溜調侃自己被人藏地窖裡?我圖什麼啊,洛川,你覺得有人信嗎?”

真是幼稚。

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白洛川回過神來,跳腳:“童觀止!你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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