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林春曉剛睜開眼睛,一杯涼水迎面潑過來,她正想翻滾躲開,發現自己居然渾身無力,沒有躲過去……
冰冷的水潑了她滿臉,帶着一股子草藥味,還有一些濺到眼睛裡,她趕緊閉上了緩解眼中的澀意。
作爲平涼王妃,她和夫君琴瑟和鳴、恩愛非常,這府中連個側妃和侍妾都沒有,府中絕對沒人敢這麼對她!
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寒意,深入骨縫,凍得她直哆嗦,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絕對不是在平涼王府。
難道是被下藥了?被綁架了?
她擡了擡手,慶幸胳膊是可以動的,伸手將臉上、眼皮上的水漬抹掉,憤怒的睜開了眼睛,跟一張居高臨下的陌生的年輕男人臉對了個正着。
男人見她醒來,目光微閃,很快往後退了兩步,淡淡的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只好這樣將你叫醒了,我去那邊坐一會,不會過來。”
什麼鬼?
林春曉被這陌生男子的態度和言語弄的一頭霧水,也忘記了跟他計較他方纔對自己潑水的事。
她記得自己正在花廳裡打盹,窗口正對着一牆開得燦爛的薔薇花,等着朔哥下朝回來一起吃飯。
怎麼會出現在這麼陰冷潮溼的地方,還有頭頂上的蜘蛛網長得快要落在她臉上……
除了頭有些暈,四肢並沒有受到束縛。
她趕緊將手撐在身體兩邊,想要坐起來,剛一動作,卻發現……
她現在的身體肥胖臃腫的可怕,用力一撐,居然沒有坐起來。
她心中震驚,剛動了動的身體直挺挺的又躺了下去,震得地上灰塵四起,那蜘蛛網果然掉下來了,她趕緊嫌惡的甩開了。
緊跟着,聽到兩聲壓抑的低笑聲,她擡眸看過去,正好跟那男人對上。
男人趕緊錯開視線,應該是被口水嗆到了,連連咳嗽起來,背對着林春曉,往一旁走了過去,面對着牆坐了下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點咳嗽,絕對不是笑話你,還有,我不會偷看的,你自便。”
他說完,就再也沒有了聲響。
四周安靜下來,只有屋外的風聲呼呼的吹着,林春曉好半天沒有動作,她低頭看着自己被潮溼的衣衫包裹着的滿身的贅肉,腦子裡懵懵的,一片空白。
直到凍得打了個噴嚏,她纔回過神來。
其實眼下的情形也不是很匪夷所思,她已經穿越過一次,這次也算是有了經驗了。
只是,她過得好好的,無病無災,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死了,沒有任何執念,不過就是打了個盹,就這麼突然把她從朔哥身邊帶走,這賊老天是玩她嗎?
她儘量鎮定下來,一邊扭幹身上的溼衣服,一邊搜刮這具身體的記憶。
可惜……
什麼也沒有!
一片空白!
林春曉又愣了一會,才決定向這屋裡唯一的男人打探一下情況。
看她身上的衣服和男人的打扮跟她之前所處的大夏朝差不多,這古代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真是要命了。
“這是哪裡?我們不出去嗎?”
男人依舊對着牆壁,林春曉注意到,他的手邊放着一個羊皮茶囊,囊口倒扣着一隻竹杯,剛纔潑她一臉的就是這個杯子,這男人隨身帶着藥……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林春曉走到他身邊不遠處,又問了一遍,他纔像突然醒過來,回答道:“這是放蓮藕的倉庫,現在門被鎖上了,出不去。”
頓了一下,又道:“今天挖蓮藕,很快就會有人擡過來,到時就能夠出去了。”
林春曉“哦”了一聲,又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問道:“我怎麼在這裡睡着了。”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話。
林春曉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認不認識他,怕一開口就露餡,索性也不問了,而是就着從頭頂的一孔小窗戶照射進來的光亮,開始打量這倉庫來。
這一看,讓她越來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