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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逼問

第八十四章、逼問

月兒,在淡薄的雲間穿行,若隱若現。

容善拉了拉披在肩頭的披帛,跟在如天的身後,慢慢的走向寢房。

今日的宮宴,比起那一次,可算是更加的令人食不下咽,只是,她卻也只能苦笑了之。

唉,原以爲離開了瞿雲,不想見的人便可不見,原以爲去掉了王妃的頭銜,便有了抉擇之權,不想,到頭來卻仍是自己的空想。

“吱呀”一聲,走在前頭的如天已推開了房門,提步邁了進去。

容善收住腳,呆立在門口。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此刻的如天有些怪異,也不知從何時變成這般模樣,從宮裡頭出來,她便板着一張臉未曾笑過。

細細回想,她也未說些令她不悅的話兒,而進宮之前,她明明的還是喜笑顏開的模樣,不停的說着她六叔的一些雞毛蒜皮小事,這前後也不過幾個時辰,這神情便不對了。

人家說伴君如伴虎,如今她伴個假夫君也得如此小心翼翼,也不知是不是自個兒上輩子沒燒好香,所以這生不但攤上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也遇上了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女人。

衝着清悠的月色,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的鬱悶這才稍減了一些。

雙手一提襦裙,繡鞋輕邁入了房內。

“啪”,一隻茶杯摔落在地,被摔碎的瓷片滑至她的腳旁,撞上了繡花鞋,這纔打了幾個轉兒停下。

容善的腳便停在那裡,愕然的看着這突然冒了出來的碎片,再看看站在不遠處一臉陰沉的看着她的如天。

她,是在生氣麼?可是在生她的氣?因何而生氣?

她在心中問了自己一連串的問題,卻又無從下手,只能呆若木雞的看着她,期盼她給她一個明白。

“你到底是誰?”

如天冰冷的話從口中而出,她離言一怔。

打從她出現的那一日,問過一回之後,如天便未再問過她,原以爲他們都不會再探尋她的來處身份,不想今日冰玄卿才一出現,這如天便又開始盤問起她來了。

她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爲何不回話?”她上前了一步,雙眼凌厲的看着她。

以往柔和的眸子裡,此刻卻散着無盡的怒意,甚至,她還察覺到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息。

只是,卻被突發的變故怔的無話可說。她的來處身世,連她自個兒都有些說不清理不明的,又叫她如何說的出來。

“你還不肯說,”如天大步上前,伸手便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玉鐲扣着柔嫩的手腕,烙的她一陣陣的疼着,只是卻無論如何都掙不開如天的束縛。

“我問你,你與冰玄卿可是舊識,你可是他派來接近於我的?”

“不,不是。”她輕甩着手,想要掙開她,口中亦不停的否決着她的猜測。

她怎會是那個人派來的,她明明是被趕出來的。

掙不開如天的手,她只能苦笑着。

“我是被人趕出來的,我便是被他休離的,我正是因爲他,才無處安身,無依無靠。”話一出口,容善便覺心中的委屈不停的向上翻涌着。

這長久以來她從未與他人述說過心中的委屈和傷痛,只知日日壓抑着自己,午夜夢迴之中,即便那張臉在夢中無數次的出現,她都只能默然含淚,顧自傷神。

如天一震,許是被她一臉悽然的模樣震懾了,原以爲她是冰玄卿派來接近她,監視她的女子,不想她原是他的王妃,且是被無情休離的。

“你們人人都想擺弄我的人生,給予我什麼,我便接受什麼,待我無利用之處的時候,就將我丟棄不是麼?冰玄卿是如此,你和蕭家人亦是如此。”

她在笑,她明明在笑,她不苦,她一點都不覺苦,可是爲何,那淚卻已悄無聲息的滑落了。

“如今我是蕭容善,只是你心中比我更明白我不是,我是將軍夫人,只是待有一天,你不想做你的將軍了,我這個將軍夫人便沒了任何的價值。”

眉眼一挑,脣瓣輕顫着,她深吸了一口吸,這才哽着聲繼續說着,“到了那時,你大可與那冰玄卿一樣,一字紙書讓我離開,我不會怨任何人。”

深吸氣,而後又長嘆着,容善伸出手,狼狽的抹去一臉的淚水,直至那淚水乾涸,只餘下淚痕。

“你,他爲何將你休離?”如天看着她的臉,猶豫了許久,這才淡淡而問。

容善微低下頭,訕笑着,不知該從何說起。

半晌之後,她終於開了口。

“七歲之時,我被瞿雲國兵部尚書秋鴻亭收爲義妹,十六歲那年,易王下旨,將秋夜千金賜婚於四王爺冰玄卿,我替姐代嫁,入了王府才知,他只爲兵權。爹爹辭了官,漢陵的銀月公主也嫁入了府中,我便成了一個無用之人,犯善嫉一出被休離。”

“那封休書,是真的?”如天看着她問着。

容善一愣,轉而想起了曾有一日,她半夜從夢中驚醒之後,曾看過那封休書,想來她便是在那一夜見過。

她未答話,只是側身走過如天的身旁,一路走到妝臺旁,取出了那封休書,轉身遞給了跟在她身後的如天。

如天稍作遲疑,而後伸手接了過來,慢慢的打開看着。

紙上,那只是繆繆數語,一筆便將休離的原因帶過了,卻也寫的有憑有據,令人找不出一絲不對的地方。

只是容善是否善嫉,不用說她也心中明白,這只不過冰玄卿爲了達到目的而隨口編造的一個理由,又有何人敢去懷疑一個王爺說的話。

如天心頭的火兒又燒了起來,想着一把將休書撕碎,卻又想着容善將之當寶似的藏着,定有其深意,只能拍的將休書按在妝臺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此時的容善已收斂了情緒,看着如天的模樣到有些不明白她爲何又生氣起來。

也不知今兒個晚上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總見着她一刻不停的生氣。

“你便這般離開了王府?”如天突然開口,依然是那般怒意十足,“你傻啊,即便是要離開,也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纔好,至少放把火,把他小老婆的屋子給燒了。”

容善看着眼前的人,她是氣傻不成,竟口不擇言的說出這種話來,可是,明明她纔是那個被休之人,爲何她到是比她火氣還來得大,若是不知曉原尾之人,定是以爲她纔是那個被休之人。

“再怎麼着,你也該把他們家值錢的東西都帶出來,最好再偷個他隨身的,代表身份的信物,”她看着被怔的呀口無言,愣愣瞪着大眼的容善一眼,輕嘆了一口氣,“唉,你啊,就是受這古代思想薰陶的太多了,所以纔會被這麼摧殘。”

末了,如天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兒,正想開口問,便又聽她說道:

“我決定了,”如天挺直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從今往後,我要好好的教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男女平等,下次你再狠狠的休掉他,氣死他。”

話一出口,猛然間意識到自個兒像是說錯話了,如天忙改口,“啊,不對,錯了錯了,這個沒下次了,總之,以後你活得便要有尊嚴,可不能讓那些男子給瞧扁了。”

看着她怒氣高漲的模樣,怎看都覺得有些引人發笑,一時未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如天一瞧,立刻垮下臉來,不甘的說着:“又哭又笑,黃狗撒屎。”

“夜如天,你說什麼?”容善一聽,愣了一下,即刻叉腰大聲說道。

“啊呀呀,不好啊,河東獅吼了。”

蕭善祁站在房外,聽到屋子裡頭傳來的笑聲,長嘆了一口氣,返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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