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越來越耀眼,照亮整個隱蔽之處。“該死,那瘋子怎麼又追來了。”殺阡陌暗罵一聲,抱着花千骨向遠處狂飛去。
而此時,一道銀光衝了過來,直奔殺阡陌的方向,來人的眉宇驚爲天人,眉間的硃砂印記如血一般殷紅,一身白衣上銀光流轉,不染纖塵,恍若謫仙一般,來人正白子畫。他剛剛在百里之外就感受到小姑的氣息。狂喜、不安、恐懼、以及那刻骨銘心的痛頃刻間將他的全部心神諒去。
異朽閣、蜀山。東方彧卿和冰墨仙同時感受到了,紛紛向遠處衝去。
“殺阡陌!”白子畫怒吼道,內力不要命的往前方轟去。
“老白,你有完沒完啊!”殺阡陌怒了,積累了三十年的不滿頓時爆發出來,緋紅的雙眼盯着白子畫。這時遠處也衝來兩道人影。
“殺阡陌,骨頭醒了沒?”一趕來,東方彧卿就直接說出目的,墨冰仙也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殺阡陌。
白子畫看着殺阡陌懷裡的花千骨,一雙血紅的眼睛頓時逐漸變得清澈起來,眉間的墮仙印記漸漸變淡。
衆人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只有花千骨,才能讓白子畫清醒過來。“把小骨還給我。”白子畫說道,語氣冷淡。
“哼,你還想讓骨頭跟着你一起受罪不成,上次我錯過了她,今世無論如何都別想把骨頭帶走。”東方彧卿護在花千骨面前,說道。
東方彧卿的這一番話,直刺白子畫心裡,手臂上的絕情傷疤痛得撕心裂肺。是啊!他有什麼資格讓小骨回到他身邊,自己傷害了小骨這麼多次,十七根銷魂釘,一百零三道劍痕,十六年的囚禁,蠻荒所受的種種痛苦,一想起小骨曾對他說:白子畫,今生所做的一切,我從未後悔過,可是若能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還我!”語氣更加冰冷,寒氣逼人。眉間的墮仙印記若隱若現。東方彧卿和冰墨仙心頭一緊,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們三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殺阡陌 ,你先帶骨頭離開,我們幫你擋住他。”東方彧卿對着身後的殺阡陌道。
殺阡陌點點頭,抱着花千骨向遠處飛去。眼看着即將遠去的殺阡陌,白子畫微微皺起眉頭,他好不容易找到小骨,哪會眼睜睜被人帶走。橫霜劍持在手中,朝着殺阡陌衝去。
墨冰仙迅速攔在前面,“白子畫,你的對手是我們。”說完對着白子畫轟擊過去。白子畫也不閃躲,任憑打在自己身上也不吭一聲,彷彿打的不是他的身體,只顧對着墨冰仙狂打過去。身上的傷勢因詛咒的緣故,正慢慢癒合着。
墨冰仙暗暗叫苦,自己怎麼忘記這個瘋子的戰鬥力和恢復力呢!“你們還不快走,我都快頂不住了。”就在橫霜劍即將傷到墨冰仙的那一刻。
“住手!”
橫霜劍微微一震,白子畫木吶的望向聲音發來的方向,身體不知是因興奮還是害怕而發抖,眉間的墮仙印記漸漸淡去。
“小……骨”
沒錯,正是剛剛甦醒的花千骨。“別叫我小骨,我們沒那麼熟。”花千骨冷漠對着白子畫。
白子畫心中一痛,手臂上的傷疤痛得令他窒息。“小骨,師父知道錯了,你原諒師父好嗎?”白子畫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能夠讓高高在上的長留上仙說出這種話,恐怕只有花千骨一人了。
“原諒?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原諒,斷念已殘,宮鈴一毀,你我師徒早已恩斷義絕了。”
看着已經飛遠的花千骨,白子畫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累,沒有人知道他爲小骨付出了多少代價,他真的好想閉眼,好想休息,但是他知道不能,一切的代價都讓自己扛着,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也無所謂。
長留。笙簫默望着絕情殿,微微嘆了口氣,“師兄已經在裡面呆了兩個多月了,怎麼還沒出來啊!”幽若看着絕情殿外的結界,猶豫道:“要不你強行破開結界,看看尊上到底怎麼樣了?”
笙簫默瞪了一下幽若,好沒氣道:“你這不是讓我存心找死嗎?師兄被那花千骨傷害得這麼慘了,我現在強行破開,肯定會被師兄滅的。”
“唉,師傅這次會不會做的有點過分,尊上都爲她瘋了三十年了,她的氣還沒消嗎?”
“那怎麼辦?再過幾天就是羣仙宴了,身爲長留上仙難道不去嗎?”笙簫默緊張道。
幽若想了想,嘴邊浮起一抹笑容,對着絕情殿喊道:“尊上,再過幾天就是羣仙宴了,如果你想要見到師父的話,記得一定要來哦。”
“知道了。”隔了一段時間,絕情殿裡才傳來清淡的迴應。
說到羣仙宴,一向是仙界的盛世,衆仙平日裡各司其職,很少有機會一聚,又加上妖神出世後,天下大亂,九州禍事連連,更是沒有這個心情。而此時好不容易恢復了四海昇平,玉帝下旨,要將這廟羣仙宴辦得格外盛大。
遠處,花千骨正凝望着天空,心神遊走着,面對白子畫,她說不出恨,但是想起前世的種種事情,特別是糖寶的死,心中的恨意卻油然而生。但是爲什麼她總感覺到白子畫心中的苦澀和沉重呢?如果只是沉重的話還好理解,他是長留上仙,應該心繫長留,心繫仙界,心繫衆生。可是何來的苦澀?
“小不點,其實......”殺阡陌看着走神的花千骨,心裡想着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在她昏迷時,白子畫可是爲她瘋了三十年。
“嗯?殺姐姐怎麼了?”花千骨對殺阡陌露出一絲微笑。“沒……你還恨他嗎?”殺阡陌小心翼翼地說。“可不可以別提他。”
“好吧,再過幾天就是羣仙宴了,我們要不要去?”一聽到熟悉的三個字,花千骨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