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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擔保人

第22章 擔保人

“嘿,都是家傳武學,還沒進宗門!”

安靖也嚴謹遵守他最近這段時間爲自己完善的人設,一個有着不錯武技,喜歡裝威風和他人敬仰的年輕天才。

至於究竟是哪個家族,他便說‘家中長輩囑咐,不好胡亂外講’,但卻又隱約透露了一些細節,讓人隱約覺得他背後的家族頗爲低調,但實力卻相當驚人。

如此一來,‘靖玄’這個身份算是徹底站穩了跟腳,且還多了不少細節設定。

但卻還有意外發生。

“那邊的塵黎小子。”

而就在此時,另一邊準備收隊,帶人離開的王捕頭卻走了過來。

他擠開人羣,眉頭微皺,盯着安靖。

老捕頭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後簡化爲一句問詢:“你有沒有入關文牒?”

安靖愣住了。

旁觀的路人們也愣住了。

通關文牒,說白了就是護照,關戍的通行證,勘明城雖然是西荒和塵黎諸部的貿易地,但‘法律上’,那也得是有入關文牒的商人才能進入,沒有這玩意,只能在邊疆集市互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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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幾百年來,早就沒人遵守這條規則了,可真的被人提起來的話……

沒有文牒,那就是偷渡的唄。

“這……”

安靖怔然,哪怕他家中經商經驗豐富,也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人會談起這個——過分了啊,他哪來的通關文牒?

倒不如說,整個勘明城九成以上的塵黎人哪個有通關文牒?

“哎,王捕頭,需要較真嘛……”

登時,一旁賣刀削麪,曾被安靖打賞了幾角銀子的小販便開口道。

他憨厚地笑着:“咱們這地方哪個塵黎人有文牒啊,更何況玄少是單獨過來的,哪怕有文牒,也在長輩那裡呢。”

“是啊。”一位賣布的婦人也幫腔道:“真要講究這個,哪來的人來採買啊。”

“沒度牒沒關係,咱們這地方也的確有許多年不查這玩意了。”

王捕頭擺手,他肅然地看着安靖:“但這小子不能不管——爾等可知,以他武藝,屠光此街無需一刻嗎?他表現出的武藝,尋常如河武者,恐怕也不是他對手!”

“難道說,你們想要爲他擔保?”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張口了。

安靖並不奇怪,這些人爲自己說話兩句就是最多了,擔保等同於要用自己的命去擔保他的一切行爲,這怎麼可能呢?哪怕他們願意,他們也沒有這個分量。

而且……安靖眯起眼睛,他的眼角餘光看向王捕頭身後,一個正躲在隊伍後側的一個捕快。

剛纔,就是那個捕快和地上的人販婦人眼神對視了幾下後,便跑到王捕頭身旁竊竊私語。

再然後,原本都打算帶隊走人的王捕頭就帶人過來找自己麻煩了。

——這羣人販子居然認識捕快?難道說……他們背後有一些大辰官府的關係?

還是說,有不法分子打入了大辰官府內部?

總之就是來找麻煩的對吧?

懷着這樣的心思,安靖反倒是無懼,坦然道:“我沒有通關文牒。我甚至不知道有這玩意存在,沿途的所有關卡都沒找我要過這個,進城時也沒人問。”

“如果真的要查我,那沿途所有關卡都是失職——具體怎麼做,你給個章程吧。”

“小子,你協助捕獲犯人,這是功。但沒有文牒,沒有擔保便進城,這是錯。”

正過頭,注視安靖,王捕頭緩緩道:“你的確脾性不錯,但誰知道你是不是北荒蠻子的探子?隨我走一趟吧。”

“也沒辦法了。”

安靖此刻只能嘆息,雖然他看出來,這王捕頭的確是擔心街坊安全,最多就是稍微針對自己一下,想要把自己‘危險分子’看住。

但那個似乎正在針對自己的捕頭,想要的恐怕不僅僅是看住自己。

往好裡說可以龍場悟道,朝壞裡說……

他指不定得殺出來了。

“果然,還是現在拒捕得了——勘明城商鋪的關係恐怕還沒到可以把我從牢裡面保出來的地步,就是可惜這個身份。”

“但也無所謂,我已經買到了靈物,跑出去然後迴天元界,換個身份再回來——反正這個城市沒有武脈宗師,誰也攔不住我。”

不過,就在安靖開始思考,自己應該怎麼才能打倒這一隊捕快,順便把那暗中陰自己的小眼捕快抓過來審問時。

一個聲音幽幽從街道一角傳出。

“我給這年輕人做擔保。”

安靖驚訝地轉頭,而王捕頭也眉頭豎起,看向聲音傳出的一角。

發出聲音的正是不遠處的茶館。

槐老太太的聲音從中傳出,雖然微弱,但卻能被衆人聽清:“我給他作保。”

所有人都以爲王捕頭多少會開口說幾句牢騷的時候,老捕頭卻在遲疑了一會後,搖頭嘆氣道:“也罷。槐姐都給伱這小子作保……也是好運氣。”

話畢,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安靖的肩膀。

安靖感覺到,這老捕快的手中有一股潛伏的柔勁。

這勁力暗中流轉,勃而不發,隱約有不斷變化的趨勢……這是內息如潮特有的‘化勁’。

這是警告,也是向安靖展示力量。

安靖不以爲意,他當然知道,對方憑什麼信任他?王捕頭會走,僅僅是因爲這位輩分意外大的槐老太太爲他擔保。

“別試探,想要警告我就大聲說出來。”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擡手,非常不客氣地將這老頭的手拍開:“這種有話不直說的性子,扭扭捏捏,一點也不爽利!”

“年輕人就是銳氣。”

被拍開手,王捕頭居然也不惱,他挑起眉頭,便回頭收手,轉身離開:“最近這段時間,小心一點。”

“用不着你多說!”

安靖佯裝面色微寒,但他卻知道,以對方的語氣,這並非是威脅,而是一種提示。

但爲什麼?

經過這麼一打岔,原本聚集的人羣也都散去了,安靖想了想,朝着槐記茶鋪走去。

“謝謝大娘。”

站在門口,安靖真心實意道:“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在下記您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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