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之把在下威城偶遇女影衛阿鸞一事與山野和彭徒手說了。
山野想了一下,說道:
“這個阿鸞還是得謹慎對待,我從西陽城一路逃來下威城,都是她一路帶人追殺,有幾次差點都讓她得手了,幸好我跑快。”
彭徒手在一旁接話道:
“你們這影衛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有兩支?”
山野苦笑一下答道:
“我身邊這只是我爺爺訓練出來的影衛,這些人都是從正兒八經影衛裡面挑剩下的,雖然也有幾分修行天賦,但是對上另外一支,還是差點火候。
山黎部落的影衛,權屬大祭司一系,幾百年的傳統了,應該是爲了制衡族長勢力過大,做出危害部落的決策。
而這一任的大祭司,與西平老賊一直交好。”
彭徒手又問到:
“那大祭司一系的影衛實力如何?”
山野說道:
“從小就從部落裡挑出天賦好的小孩,開始訓練。成年後方可入影衛,而且修爲必須答道第六品化形之境以上纔可。
每十人爲一隊,設隊長一名,須是第五品大成之境以上。滿打滿算最多應該只有五隊人馬。
另外設影衛總管一名,副總管兩名,修爲境界很可能已在第四品的真人之境了。
這大祭司也是看好西平老賊,知道他要起事,兩年前就派了四隊人馬給他,估計還有一到兩名副總管級別……”
幾人聽聞,都是面上一驚,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影衛不是一般的侍衛,但是沒想到整體實力居然這麼強。
王善之這時接話道:
“我們進入下威城時,只見到了一隊影衛……”
彭徒手說道:
“確實只有一隊,在下威城這點消息我還是有的。他們還派人送來了商自重的手信,讓我一應配合。”
這時金虎頭翁說道:
“不就是一隊影衛嗎?沒事,老夫陪你回一趟南疆,先把重要的事辦了,至於他們,不足爲慮。”
山野一聽,面上一喜說道:
“那就多謝金虎前輩了,得勞煩你跑一趟。”
這時彭徒手說道:
“我到時再挑上些好手與你們一起,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一會安排幾位今夜留宿我府上,明日?”
山野此時很是興奮,站起來說道:
“嘿嘿,明日就出發,我已經等不及了。”
······
第二日一早,幾人收拾一番,便準備向南疆一行。
彭徒手昨夜派了幾名好手,專門去王善之所說阿仇和狼仔居住的小院查探一番,結果是空無一人。
王善之幾人早上知道此消息,也不意外,既然已經猜到了阿鸞的立場,那麼阿鸞應該早已知道了山野的下落,只是因爲有彭徒手護着,影衛不好下手,才拖了下來。
他們幾人昨夜受邀來到彭徒手的府邸,應該也被阿鸞一行人看到,看來知道此時此地不易出手,便提前撤走了。
只是不知道阿仇和那名叫狼仔的影衛此時是否安全。
···
此時幾人已經出城,皆是一人一馬,除了山野帶的四名化形之境的黑影衛以外,彭徒手也是說到做到,雖然知道有金虎頭翁一路護着,西平影衛應該不會構成威脅,但仍是派了八名好手過來。
這八人修爲皆是不弱,既然知道西平那裡的影衛最低都是化形之境,那麼他派來的人,也都是化形之境的高手,而且還有一人修爲已然是第五品的大成之境了。
而這人他們居然還認識,正是那日與章子修在生死臺交手的‘狂風刀王才’。
王才一見到章子修表情也是大驚,他以爲這‘張知秋’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讓彭城主出面,讓他帶着身邊相熟的兄弟護送他們到南疆。
他甚至懷疑護送去南疆這件事,都是杜撰出來的。
爲什麼他會這麼想?主要還是因爲章子修借給他五百兩銀票出手太大方了,再加上章子修夜宿仙人居的事……
此刻見到章子修,臉上神色也是大變,試探性的說道:
“張兄,那個……在下已經心有所屬……欠你的銀子我也湊齊了,我現在就還你,咱們兩人男男有別,確實是有點不太合適……”
說完趕緊從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
章子修看見王纔過來,心裡也是彆扭,本想上前解釋,但是那王才一見到自己,就說出這麼一大段的渾話,完全沒有給自己張口的機會。
尤其是這人聲音奇大,所有的護衛好手此刻看着他倆都是滿臉笑意,指指點點。
章子修臉色快要陰沉的出水了,轉頭瞟了王善之和山野一眼,意思讓他們倆趕緊解釋。
王善之看着這場面也覺得有趣,哈哈一笑剛想對王才解釋,沒想到成琦兒突然轉過頭,先笑嘻嘻的看了章子修一眼,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就湊到王才身邊。
章子修看到成琦兒的表情,心中一驚,暗道
‘這瘋丫頭要幹嘛?完了,不敢讓她瞎說。’
他剛準備開口說話,成琦兒已經面對王才,臉色瞬間一變,面色凝重的對王才說道:
“王大俠,我朋友也是真心實意,而且他也是可憐,畢竟,好男風這件事,確實不容易坦白。他最近幾日一直茶飯不思,你瞧他臉色多差,慘白慘白的。唉。”
章子修一聽,後背已經滲出冷汗,想着自己‘浪蕩不羈瀟灑少年郎’的名聲可能今日就要毀於一旦,臉色果然一瞬間變的慘白……
王才聽成琦兒說完,便轉頭看了章子修一眼,果然如眼前姑娘所說,心中倒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輕輕揮舞馬鞭,讓馬向旁邊快速的跑了幾步,移到了章子修身側,然後對着章子修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呵呵,那個,我確實是沒有過拒絕男人的經驗,最多就是拒絕過青樓的窯姐,主要是那窯姐長得確實不好看。
不不不,我不是說你不好看。咋說呢?張兄弟,你要不還是換個人吧,我這人不太講究衛生,晚上睡覺也愛打呼,我才贖回來的那個女人,也成天在我耳旁唸叨說成宿睡不好……
瞧這話說的,算了我還是直說吧。
你是個好人,但是咱倆,不合適的。”
‘我不活了!’
章子修心中大喊一聲,便眼前一黑,掉落下馬。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旁邊的熱烈的笑聲。
社死現場。
······
秦關州與南疆交界處是一片山脈,名叫嶂山。只不過這一片山都不怎麼高,但是卻連綿數千裡。
南方溼氣重,這山脈中也是常年瘴氣叢生,不見天日,倒是很好隔絕南北兩地。
王善之一行人一路向前,走了十多日,說來也是奇怪,這一路一次影衛也沒有遇到過,倒是能看到一隊隊的糧車,打着官府的旗號,從南向北押運。
而且他們也順便觀察了下這一條路線的糧草押運之人,發現大多是倉牛山金刀門和祁陽山天鷹門的弟子。
不過也是,因爲這兩個門派都在秦關州以南,倒是離南疆不算遠。
王善之幾人都做了喬裝打扮,又拿了彭徒手專門給的路引,一路上倒是無事。
想進入南疆,路不是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小路需要穿越叢林,唯一有一條官道,此時也被西平老賊派了重兵把守,設置了重重關卡路障。
看這架勢,應該是和山野有關。
此刻離最後一道進入南疆的關卡還有三日路程,眼見就要進入南疆,這一羣人倒也不着急了,慢慢地趕着路。
幾人在路上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趕路,這時王善之突然問了一句:
“金虎前輩,這裡是不是離十天願女宮已經不遠了?”
金虎頭翁向四周看了看,思索了一下說道:
“往東不到兩日路程便是十天願女宮,怎麼了?你在十天願女宮有熟人?”
成琦兒一聽,謹慎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笑了笑說道:
“那倒沒有,只不過我門派大典之時,十天願女宮派人來送了禮,如果有機會,應該去拜訪一下的。”
章子修在一邊說道:
“拜訪?十天願女宮都是女修,五里之內男子不能進入。你想拜訪也進不去。”
章子修已經和王才化解了兩人的誤會,已經慢慢的從社死現場恢復過來,此時心情也是明朗許多,笑着和王善之說道。
“對了,你們可聽說過十天願女宮被圍攻一事?”
王善之突然問到。
金虎頭翁眉頭一皺,說道:
“還是你上次說的那事嗎?我倒是還打聽了,確實沒有人聽說過。而十天願女宮很少出現在江湖,所以沒人知道。”
王善之說道:
“等此番事了,我還是得去拜會一下十天願女宮,不論如何禮數不能廢。”
章子修連忙說道:
“到時候叫上我啊。”
話音剛落,突然一支短弩箭,裹着真氣,箭頭泛着紫光向章子修面門直射過來。
章子修身子一斜,弩箭沒有射中,擦着他的身子向後射去,突然聽見一聲慘叫,那支弩箭射到了他身後的一名護衛肩膀之上。
王善之一看弩箭飛來,瞬間喊道:
“有人來襲,小心!”
喊罷已經拔出紫陽寶劍,護在了成琦兒身前。
這時又是一連串的弩箭向他們這一行人射來,金虎頭翁一看,已從馬上躍到衆人前方,金虎頭杖向地上一插,一股渾厚的金色真氣便擋在了幾人面前,弩箭射到真氣之上,紛紛掉落。
金虎頭翁出手雖然快,但是仍然有幾支弩箭射到了後面的幾人身上,算上剛纔第一個被射倒的人,已經有三名護衛被弩箭射中。
這時突然有一名護衛大喊一聲,弩箭有毒,王善之連忙轉過頭看。
剛剛被射中的幾人此刻已經面腫如豬,臉色發紫,七竅流出黑色血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只不過奇怪的是,那人的四肢還在繼續腫脹。
這時山野身邊的一位黑影衛已經閃到中毒之人身邊,看了一眼中毒的症狀,臉色瞬間一變,又趴下聞了聞,瞬間開始咳嗽不止,身子快速向後閃去,大聲喝道:
“紫暹羅花加上彩蛛的毒,快離開他們。”
話音剛落,躺在地上被弩箭射中的三人已經漲的整整大了一圈,下一秒,瞬間爆炸開來。
幾人聽到黑影衛的話音,已經撤出老遠,只有一人因爲離的太近,沒有及時躲開,左臂上沾了幾滴血水。
旁邊的黑影衛一看,二話不說抽出手中長刀,手起刀落,將那人左臂斬下,然後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均勻的撒在斷臂的傷口處。
這一系列動作只不過幾個呼吸間,王善之一行人連對方是誰都沒有看到,已經死了三人重傷一人。
不過看到這詭異的劇毒,幾人心下已然明瞭,是西平影衛的人。
因爲除了南疆,這世上再沒有用毒如此詭異的地方了。
這時一波弩箭已然射完,看到王善之一行人已有防備,知道不能再傷到他們,或者是弩箭已經射完,便停止了攻擊。
金虎頭翁脾氣火爆,沒由來受到這一波攻擊,已然是怒火沖天。
看到射出弩箭位置,是一片矮林,知道那裡正是設伏之地。手中不再猶豫,抽出地上金杖,向矮林位置一揮,擬獸要訣便使出。
只見金杖上金光大閃,一支真氣金虎已然化形而出,一邊咆哮一邊直衝那片矮林。
這時從矮林之中衝出兩人,皆是一身黑衣,頭戴金色面具,只不過和其它西平影衛不同的是,這兩人的面具額頭位置,還嵌鑲着兩顆璀璨的紅寶石。
二人衝出來,拔出背上長刀,刀身凝結黑色真氣,用力向着化形而出的金虎砍去。
化形金虎先是一爪子拍飛一人,而被另一人一刀穿胸而過,慘叫一聲,化作一道金光便消失不見。
金虎頭翁看到此處,大聲喝道:
“都滾出來吧,讓我也看看傳說中的南疆影衛,到底有多少斤兩。”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