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宴會的日子到了,大家都齊刷刷地坐在大廳,今天是十四爺凱旋迴歸的日子,身爲最喜愛十四爺的太后,今日一定會盛裝出席。可是,新宜卻還是待在冷宮,那裡沒有喜慶的氣息。
皇上也到了宴會廳,皇上身邊——這個這麼顯眼的位置,當然成了妃嬪的衆矢之的,當然讓宜妃恨得牙癢癢。可是這個座位卻空着,沒有人坐,好像是特意爲誰留着。
宮中的宴會一向是很豪華,很雍容華貴的。可是這一次,皇上卻下旨,一切從簡,因爲近日軍事上開銷大,還要加上後宮的支出,國庫有些空虛。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向十四爺挑釁麼?凱旋而歸,一切豈能從簡!?
請的舞姬是最庸俗便宜的,請的樂工也是新手上路。一切怎麼能比得上上次皇上的壽辰呢!就算再怎麼節儉,那也不能相差這麼大吧!
宴會開始了,皇上坐在龍椅上,看上去比昔日更加**、威武了。太后就坐在皇上的一邊,皇后因不得寵只能屈身坐在太后的一側。十四爺坐在臺下。
舞姬開始獻舞了,這次根本就沒有水袖舞。突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衆舞姬之中。她是誰?
琴聲緩緩響起,一旁的樂工也漸漸進入了音樂的夢,那女子隨步慢跳,身子柔柳,這時她向空中拋出了一條白色的長紗,不慌不忙,帶着節奏感緩緩的,落在了,脪菡雪嫩的胳膊的上,纖細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隨着琴聲舞動起來,這時飄柔的秀髮帶着沉醉的感覺慢慢的一甩,跳着。
衣袖,緩緩甩了出去,旋轉了一圈,旋轉到椅子旁邊,雪嫩的雙手,各一手拿住那條白色長長的絲帶,絲帶上帶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隨風舞動,旋轉着,雙手輕握絲帶,將絲帶甩向空中,隨後,玫瑰花瓣如雨的飄了下來,在玫瑰雨中,她又旋轉了幾圈,長袖甩了一甩,裙衣飄飛,秀髮飄灑。
接着一連串精美的舞姿展現出來,頭髮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響聲,跳向空中,衣袖飄動,把絲帶拋向空中,隨後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轉了幾圈,正好,絲帶落在了扇子上,隨後雙手擺臂,舞姿驚豔無比。這時,雙腿撇差,雙手揮舞了幾下,擺出一個完結的動作。
琴聲中止,那女子的面色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哪麼的白嫩,也沒就喘氣,呼吸平穩,飄柔的秀髮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十分的嫵媚。皇上看呆了,一臉驚訝的表情。
“臣妾獻醜了!”那女子委婉地說,半低着頭,顯得十分羞澀。
“臣妾?新宜!你,你,你......”皇上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正是冷宮中的熹貴妃——新宜。
“皇上,您什麼都別說!臣妾再來獻一曲舞,行麼?”皇上盯着她,嘴裡暖暖地突出幾個字:“行,行!”
新宜爲的不是跳給皇上看,而是十四爺。
新宜說罷便向樂工輕輕點頭示意,曲子響起,她拖着綺麗的舞裙,身體也隨着韻律翩翩起舞,素白色的綢緞也隨着樂曲輕輕擺動,身邊好似有無數蝴蝶伴舞,婉若游龍,經若翩鴻,曲子如流水,舞蹈卻似在山澗,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從指間流露出來的美麗,就連頭髮也飄舞起來,也忘情的舞蹈好似忘記了身邊的人。
她一躍而起,向後一揚,長長的水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遮在臉上的面紗被風挑起,在空中打了個旋,悠悠然飄落而下,掩住了那絲調皮,脣角帶着一抹優雅的微笑。白色絲帶飛揚交錯,繡出一幅美人圖。只見那人兒舞着輕盈,身邊擁着一團霧氣。旋身,跳躍,如夢如幻,引得人遐想連連。
音樂驟然停息,停下舞步,身體劃出一個奇異的弧度。像盛放的蓮花。風拂過窗外櫻花樹,落下一片片粉紅的花瓣。飄落在白色的舞裙,點綴出一片片緋紅,清雅,妖媚得出奇。她福了福身。
“好!來,新宜,到朕身邊來!”皇上一邊說,一邊向她招招手,示意讓她過去。一旁的嬪妃都看得羨慕嫉妒恨,小聲嘀咕:“不就是冷宮裡的一個賤妃,現在來獻舞,到重獲皇上歡心了,賤人!”
太后忘了一眼身邊,她們只好都悶不作聲了。
新宜雖有一萬個不情願,但皇上是一國之君,總得給些面子,所以她只得在皇上一側坐下,忽然,眼前一亮,是新宜的金牌近身——芊芊,要來獨奏了!自從被打入冷宮,新宜也不知道她過得怎樣了。可能是因爲看到新宜獻舞,也向皇上請示,自己也來露一手吧。
芊芊懷抱琵琶,她如同削蔥一般的手指撥動着琴絃,發出悅耳的聲響,清冷的樂聲如同泉水從山崖上留下,撞擊在卵石發出的聲響,迷濛起的水霧,令人只覺得一陣清涼。到得後來,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盤。
“奴婢獻醜,還請皇上降罪!”聽到這種話,再加上那麼高超的琴技,皇上還會降罪?
“平身,平身。你就是那錦什麼鳳什麼的,叫叫叫,叫啥來着?那名字,太長了。”皇上想了半晌還沒有回憶起芊芊一直用的自我介紹。
“奴婢就是錦鳳朝凰,左右護法,太妃御賜,金牌近身,司徒芊芊!”
“哦,對對,司徒芊芊,金牌近身?好了,熹貴妃現在正式搬出冷宮,你還是她的金牌近身!”皇上抿了一口茶,說道。
芊芊表演完,之後又來了一個人獻曲,這個人,是芸嬪。新宜還從來不知道芸嬪的琴技那麼好。
她淺淺的笑容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臉之上,雙肩放平,雙手撫琴身,大指略微展開,手指微微彎曲,呈半握拳狀,左手按弦,右手彈弦,一段音律緩緩流出,達到了以韻補聲的效果。
聽琴音,讓人心覺歡喜,芸嬪頷首,低額。雙手依舊在琴絃上沒有停頓,不論是託、劈、勾、剔、抹、挑,還是撮、輪、搖等技巧在右手中都顯得自然天成,左手吟揉滑按,讓琴曲聽起來更加的舒心。
左手用搖指彈弦,右手拇指緊壓着發音弦上,模擬出風聲的感覺,讓人心覺清涼之感。額頭猛擡起,臉上依舊是一副歡心的笑容。最後,右手緊按慢放,一個柔和的顫音悄然瀉出,雙手起。大殿之上,餘音繞樑,怕是三日不絕。
真是此曲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魂啊!
皇上聽後,沒有言語,只是向她頭來讚許的目光,又是拍手,又是打賞。
這宴會雖是節儉,但有兩個妃子獻舞獻曲,這可是很難得的。可,新宜是怎麼從冷宮出來的呢?皇上爲什麼沒有過問?也沒有發怒?難道有什麼內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