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雨一回頭,便見一年輕男子,身着青色錦袍,摺扇輕搖,流露出非凡的風流態度。一張臉棱角分明,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潭水,深不見底。如今他正用讚賞的目光看着楚嫣雨,臉上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瞥見他腰間那塊碧玉,楚嫣雨屈身行禮:“逸王爺萬福!”
明辰逸倒也沒怎麼詫異:“起來吧!”
“謝王爺。”明辰逸並非皇后所出,皇后似乎也不願多提他,所以楚嫣雨對他所知不多,只能小心應對。
“你剛纔那詩倒是不錯。”明辰逸說着還吟了一句,“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
那可是古代名詩,能不好嗎?楚嫣雨心裡這樣想,嘴上只能應承着:“王爺謬讚了。”
“我從來都不會謬讚。好詩就是好詩,就像璞玉,不管它的外在如何,也無法改變它的美玉本質。”明辰逸語氣淡淡。
楚嫣雨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吐出一句:“王爺高見。”
明辰逸忽地湊了上來:“你很怕我?”
“我……”楚嫣雨被他嚇了一跳,說不出話來。
明辰逸的眼眸裡放出探究的意味,臉也湊得越來越近。
楚嫣雨收拾了一下紛亂的頭緒,迴應道:“王爺才識淵博,嫣雨才疏學淺……”
“我可不這麼覺得。”明辰逸打斷了她的話,再凝視了她一會兒,便搖着扇子離開了。
楚嫣雨看他離去,鬆了口氣。在這古代,做人還真難啊!
楚嫣雨正欲再賞花,便聽得一聲:“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楚嫣雨忙回到承露臺上,跪到明辰瑾身後,與衆人同呼:“皇上萬安!皇后萬福!”
隨後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過了許久,才聽見一個渾厚的男音:“起來吧!”
之後各自落座,各位官家小姐表演才藝,用膳,自然不在話下。
宴會結束後,皇上帶着文武百官離去,承露臺上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
之後各位官家小姐見三位皇子似乎都對她們沒什麼興趣,整場宴會一直看着項靈雁或者楚嫣雨,便也紛紛告退。
此時承露臺上只餘皇后、明辰軒、明辰瑾、明辰逸、楚嫣雨、項靈雁及後宮衆嬪妃和幾位公主,顯得寂寥空曠。
皇后對綠真吩咐了一句什麼,綠真走了下去,不久就有宮女太監收拾了宴席,奉上茶來。
項靈雁剛端起茶盞,便聽見皇后道:“靈雁,到本宮這兒來。”
宴席雖然撤了,但衆人仍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項靈雁是項大將軍的女兒,雖然撫養在宮中,但畢竟是臣子之女,只能坐在宴席的後半部分,離皇后、明辰瑾等人都很遠。皇后自小便將項靈雁接進宮撫養,甚是疼愛,且皇后命人奉了茶,明顯是想敘話,所以衆人對皇后的話也沒怎麼深究。
而明辰軒的眼睛卻是微不可見地眯了眯。
“是。”項靈雁應了一聲,輕移蓮步,順從地向皇后走來。
路過明辰瑾和楚嫣雨的桌前,項靈雁似是無意地嚮明辰瑾瞟了一眼。
衆人沒有深究皇后的用意,但仍然是關注着項靈雁的,畢竟人家的身份可不一般。這當然也包括楚嫣雨。剛纔那一眼旁人也許沒有看見,坐在明辰瑾身邊的楚嫣雨卻是看了個正着。
美人眉目傳情,讓楚嫣雨明顯感覺到身邊一直冰冷的氣息暖和了幾分。
見項靈雁來到,皇后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右側。而明辰瑾和楚嫣雨坐在皇后的左側,此時坐在項靈雁旁邊的正是明辰軒。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衆人一下子冒出了各種想法。明辰軒的臉上沒什麼波動,明辰瑾卻是已經冷了臉,明辰逸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皇后也沒在意衆人微變的表情,拉了項靈雁的手道:“靈雁,本宮都好久沒見你來請安了。”
“謝皇后娘娘惦念。靈雁前幾日感染了風寒,在府中休養,才未進宮請安。”項靈雁柔弱地回答着,一番話說得好不惹人憐惜。
“你得了風寒?如今身體如何了?”皇后聞言關切地詢問。怎麼說皇后也是看着項靈雁長大的,心裡到底還是緊張她的。
“謝皇后娘娘關心。靈雁身體如今已經大好,否則也是不敢來壞了定王爺的壽宴的。”項靈雁依舊是那樣軟軟的語氣。
“唉!你這孩子自小身子骨就單薄,如今瑾兒已經娶了王妃,也顧不上你了。”皇后嘆息了一句,
“瑾王爺對靈雁照顧有加,教導作畫也十分盡心。是靈雁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也許是事關明辰瑾,項靈雁的聲音有些急。
“怎麼說瑾兒也是個男子,不懂得如何照顧你。再說你們也都不小了,男女授受不親啊……”皇后的眉間隱隱有些愁色。
聞言,項靈雁的身體猛地一震,臉色也白了許多。
“不如你搬回宮住吧。”一路兜兜轉轉,皇后終於道出了最終目的,“要學作畫,宮裡的畫師水平也不差。而且你在本宮身邊,本宮就能更好地照顧你,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