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斗篷人望着阿隆索斯離去消失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轉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身旁倒在血泊中昏‘迷’的夏蘭,他的生命氣息愈發的虛弱,恍如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一道翠綠‘色’的法陣突然在夏蘭身下具現,無數綠‘色’光點頓時縈繞着夏蘭,那些綠‘色’光點彷彿像是充滿着生命一樣慢慢滲透進他的身體,許久以後,光點淡去,法陣隱沒,而夏蘭的呼吸卻已經漸入平穩。
”
倘若夏蘭尚處於清醒的狀態,他會異常驚愕的發現自己的生命正飛速的提升,如此神奇的治癒手段簡直令人不敢置信,恐怕只有生命‘精’華纔能有這樣的效果。
夏蘭做了一個夢,而他夢見了那片似曾相識的灰‘色’世界。
沒有一絲生機的平原,暗淡無光的天空,耳畔邊仍舊回‘蕩’着無數悲慟絕望的殘響。
他的身前站着兩個人,兩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一個邪氣凜然,一個呆滯麻木。
“你太弱了。”
邪氣凜然的“他”面帶譏嘲的看着他突然開口道。
夏蘭沉默着沒有迴應,因爲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拋棄你那無用的感情,別再讓他影響你了,否則遲早有一天你會因此死去。”
邪氣凜然的“他”瞥了一眼身旁呆滯麻木的“他”嗤笑道。
“閉嘴!”
夏蘭握緊着拳頭,似乎不甘,似乎憤怒。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視着“他”道。
“閉嘴?哼哼!你不會忘記當初救你的人是誰吧?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
邪氣凜然的“他”冷哼一聲。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着蔑視。
“你不要忘記我們是同一個人。假如我是死了,你也會死,所以我沒必要和你客氣!”夏蘭冷冷道。
“你知道我是誰了?”邪氣凜然的“他”桀桀笑道。
“潛藏在這具身體的另一副人格,又或者說,從我身上分裂出的人格。”夏蘭道。
“嘖嘖!真是有趣,沒想到你會記憶起這些。”
邪氣凜然的夏蘭慢慢走到呆滯麻木的夏蘭身前,手指輕輕戳在對方的腦袋,結果對方立刻轟然倒在地上化作一團黑霧。
“你看見了嗎?他已經死了。”
邪氣凜然的夏蘭回過頭看向夏蘭道。
“他死了?!你在說謊。你我都清楚,身爲主人格的他不會死。”夏蘭道。
“如果一個徒有軀體沒有靈魂的人,你說他是活着還是死了。”邪氣凌然的夏蘭反問他道。
夏蘭再一次沉默,因爲他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是怎麼‘死的’。”
“常年沉淪在悔恨痛苦的煎熬折磨令他流放了自我……”邪氣凜然的夏蘭指了指自己道:“而我則吸收了他那份自我,所以說,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夏蘭斷然道。
“我明白你的質疑,如果擁有兩份‘我’的我現在恐怕已經是主宰這具身體的人,而我沒有,所以你纔會下意識否定了我,可惜。我說的事實!”邪氣凜然的夏蘭搖搖頭道:“凡事都有例外,吸收了本我自我的我同樣吸收了本我內心的束縛。除非哪一天你死了,否則我不會出現佔據這具身體。”
“上次你爲何會出現?”夏蘭顯然不會被對方三兩言語所說服。
“那一次你的自我意識瀕死中陷入了沉睡,作爲另一個你我自然會出現。”邪氣凜然的夏蘭淡然道。“雖然這種機會不多,可是距離我佔據這具身體的時間卻愈來愈近了。”
“什麼意思?”夏蘭沉聲道。
“你還不明白嗎?每一次當你的重傷瀕死都會削弱你的存在之力,遲早有一天你的存在之力會因此漸漸消散,到時候的我自然會頂替你的存在。”邪氣凜然的夏蘭冷笑道。
“你不會看見這一天!”夏蘭面無表情道。
“拭目以待吧,不過你最好還是快點甦醒吧,現在你身邊可是有一個不得了的人。”
邪氣凜然的夏蘭意味深長地說完後,一道灰‘色’的劍光頃刻間朝着他的頭顱斬來,而夏蘭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着灰‘色’劍氣順着脖頸劃過……
……
“你醒了?!”
大腦昏昏沉沉間,耳邊彷彿聽見了一個蒼老的陌生聲音,身體本能的警惕令他立刻握緊手裡的長劍,眼睛一睜,整個人猶如受驚的野貓一躍而起至遠處,目光緊緊盯視着眼前籠罩在白‘色’寬大斗篷中的神秘人。
“你是誰?!”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對我這樣提問了。”神秘斗篷人輕輕嘆了聲,“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夏蘭仍舊保持着警惕的神‘色’,眉間一蹙,似乎終於回想起了什麼,而且他還驚異的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他身體的傷勢竟然完全恢復了!
“冷靜下來了嗎?”神秘斗篷人輕聲道。
“是你救了我?”夏蘭盯視着對方道。
“這樣的荒郊野外除了我還有誰可以救下你?!”神秘斗篷人道。
聽到這番話後,這是夏蘭第一次正眼觀察起眼前的陌生人,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微妙,他站在那裡,但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對方像是一道虛影隨時都可能消散不見,更爲令他驚駭的是,他的感知里根本沒有眼前之人的氣息。
“小傢伙,不用緊張。”神秘斗篷人任憑夏蘭對自己窺探,待他認清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夢境而是現實後,他才漫不經心說道:“我是「先民公議」的人。”
“先民公議?你是他們派來的人?”夏蘭眉角一揚,內心依然透着濃濃的狐疑。
“你不相信嗎?”神秘斗篷人道。
“阿隆索斯呢?”夏蘭突然左右環視了一眼答非所問道。
“他走了。”神秘斗篷人道。
“爲什麼你要放跑他。”夏蘭神‘色’一凝道。
“因爲我承若過不殺他。”神秘斗篷人道。
“他往哪裡跑了?”夏蘭追問道。
“你想去追殺他?”神秘斗篷人反問道。
“沒錯!”夏蘭冰冷道。
“我記得科洛因有一處「光輝聖堂」的秘密據點,施展「信念犧牲」處於衰弱狀態的阿隆索斯一定會前往那裡尋求庇護。”
神秘斗篷人沉默了會兒道。
“感謝您的指引與救命之恩!”夏蘭點了點頭道:“留下您的姓名身份,將來有一天我必會償還您的恩情。”
“我知道你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至於姓名身份,這個不需要了,遲早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的。”
話落,夏蘭眼前的神秘斗篷人憑空消失,月光倒影下的黑森林裡幽幽回‘蕩’着虛無縹緲的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