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瀰漫的飛羽軍團駐地。
當克因斯隆率領的王國近衛騎兵成功強勢突破進來後,士兵們的騷亂終於開始陷入了短暫的平息,很多人都看見了那一面代表着王室榮耀的黃薔劍紋旗幟,而整個王國中,能夠擁有資格使用這一面旗幟的軍隊,答案已經昭然若現。
沒錯,他們就是隸屬於艾德里亞國王陛下的王國近衛!
那是一支人數稀少,然而卻具備着以一當百的王國最強力量!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聽聞過王國近衛的傳聞,甚至偶爾都會憧憬夢想加入這支近衛,但是他們都清楚,王國近衛審覈的嚴厲簡直前所未有,能夠被徵召的士兵無疑不是王國每支軍團中的重要王牌!
現在,他們出現了!
代表着陛下的意志與王令!
惴惴不安也好,驚慌失措也罷,任誰也改變不了如今的現實!他們只能等待,等待着最後的審判!
夾雜在尋常士兵當中負責煽動的謀逆軍官們開始偷偷隱匿,因爲他們清楚,目的既然已經完成,此時若再不逃離,最後難免落得清算的死亡下場!
逐步接近軍團議事大廳後,克因斯隆長劍一揮,跟隨在其身後的近衛騎兵們迅速分作兩隊形成包圍的態勢,這是他們出擊前便準備好的作戰方案。
絕對不允許放過任何一個謀逆的成員!
王國近衛引發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那些犯上作亂的中下層軍官,只是不知道出於何故,那些身處在軍團議事大廳中的他們卻保持着一種詭異的安靜氛圍,沒有人出現,沒有人反抗,彷彿甘願引頸受戮般充滿離奇!
銜尾相接,包圍完成!
每一個近衛騎兵紛紛保持着一定的間隔距離勒馬駐停,森然有序的等候着指揮統領的下一步命令,彷彿前方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必會義無反顧的執行!
克因斯隆放緩着馬蹄,面容冷酷的踏進軍團議事大廳的營門當中,而他的身後,僅有那名高舉着黃薔劍紋旗幟的魁梧執旗手跟隨。
突然,十餘位身着軍裝的士官們由議事大廳中逐步走出,井然有條的分成兩排,似乎是在迎接着某個人的出現;然而他們的神色間卻不免對於王國近衛的強勢來襲感到惶恐憂慮。
或許是來自背叛王國的心孤意怯,或許是來自國王屠刀的威脅,種種心緒混雜交織構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克因斯隆,你來了。”
人未見,聲先至。
營地前沉默等待的克因斯隆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當大廳布簾打開,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陌生卻又面熟的人。
“你是誰?”
他輕皺着眉,目光深邃冷峻地凝視向對方。
他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飛羽軍團的人,因爲他的身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屬於軍人的氣質。
唯一讓他疑惑的是,對方的面容爲何會在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絲奇妙的熟悉感?
“看來你已經不認識我了。”
那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彷彿似回憶起了什麼發出莫名的輕嘆。
“或許我應該給你一個提示,當年你的上司究竟因爲何故卻在上位巔峰劍士的黃金年齡當中離奇死去。”
那人話一出口,克因斯隆的腦海中迅速翻過曾經無數的記憶。
他的上司曾經是王國近衛第三大隊的優秀統領,同時也是一名即將踏出FerNu法則的強大劍士。
當年國王登基時的血腥政變當中,王國近衛本該與軍部同時保持中立的態度,然而他的上司卻突然帶領着整個近衛第三大隊投靠了當今陛下的陣營當中,並且作爲先鋒部隊強勢瓦解了王位競爭的對手,國王的親弟弟阿德蘭尼親王的所有對抗力量,那個時候,克因斯隆還僅僅是跟隨他上司手下的一名普通近衛。
若要說當時留給克因斯隆最深印象的莫過於他的上司與阿德蘭尼親王麾下一名劍士的對決,同樣的上位巔峰實力,不一樣的力量體現,結果便是一場至今難忘的巔峰對決!
他的上司勝利了,然而他卻沒有殺死對方。
一個專注於速度系的上位巔峰戰士若想逃脫,即便對方身負重傷,攔截阻礙上也依舊會讓人感到有心無力。
或許正是那個時候,那名劍士給予上司的神秘暗傷成爲了他日後猝死的一個重要原因。
最終,國王登上了王位,當王國局勢逐步趨於穩定,曾經保持中立的王國近衛與軍部都遭到了殘酷的清洗重建,唯獨他的上司與近衛第三大隊才堪堪倖免,這不由得讓人感到當年上司英明的正確抉擇!
當他逐漸展現出劍術的非凡才能後,來自上司的賞識也成爲了他日後發展的重要關鍵,對方的氣度,智慧、實力等優秀特點通通留給了他深刻的印象,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與上司的關係開始變得亦師亦友般親密,然而好景不長,他的上司在某個深夜當中突然猝死在了近衛總署。
經過調查診斷,上司猝死的原因來自身體上潛藏的暗傷發作,這個結果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一個身處在黃金年齡的巔峰上位劍士怎麼可能會因爲如此而猝死?
但是事實便是事實,任誰也無法改變結果!
“原來你是當年阿德蘭尼親王麾下那名逃脫的劍士!”
克因斯隆悶哼一聲,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浩瀚狂烈的法則力量朝對方洶涌肆虐而去,頓時,大廳門前那些站立的軍官們紛紛痛呼倒下,唯獨單單那人仍舊保持着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爲什麼?”
他清楚,僅憑剛纔自身迸發的力量根本無法給予對方任何傷害,如果他還是他,三十多年了,對方恐怕早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實力!
他只是在表達此時自己的內心態度,如此簡單而已。
“勝則王,敗則寇,如此淺顯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但是——”那人語氣突然一轉,聲音散發出極度的冷冽道:“我最深愛的妻子曾經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對於王位上的那條老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脅能力,可是她卻死了,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難道這就是他所謂斬草除根的防範手段?哈哈……真是一個令人感到可笑可悲的事情!”
話音一轉,那人又道:“當年那場對決過後,我已經意識到了阿德蘭尼親王不可挽回的失敗,所以那時我便決定帶着自己心愛的妻子遠走高飛,逃離這個王國,可是……身負重傷下的我浪費了數日逃匿出你們的搜捕追殺返回家中時,留下給我的卻只有妻子的屍體!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只要我仍舊活着的一天,我就一定要殺掉那條老狗!”
“哪怕是這個王國嗎?”
克因斯隆壓抑着憤怒低沉道。
“沒錯!當年他殫精竭慮,行事手段酷烈才登上了王位,然而一旦想到他死後整個王國都陷入了傾覆毀滅,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嗎?”那人冷冷笑道。
“所以你們不斷在暗中編織起一步步針對王國的陰謀,王立中央學院的動亂,近衛第三大隊的覆沒,如今飛羽軍團的譁變恐怕都是在你們的計劃之中!”克因斯隆口氣冰冷地猜測質問道。
“沒錯,這一切的背後主使自然是我們。”
那人點頭承認道。
“哼!恐怕蘇格羅亡靈的入侵也與你們有所關聯,因爲在你們害怕一個人!害怕她發現你們所有的陰謀,進而連根拔起!只有她離開了王都,你們才能放心繼續行動!”
克因斯隆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哼道。
“的確,莎莉絲特這個女人的確是一個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存在,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蘇格羅亡靈的入侵至少與我沒有關係!”
“我?我們?看來你們的勢力還真是不小!”
克因斯隆抓住對方話語中的重點攻擊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
那人緩緩走前幾步,眼睛遠遠凝望向王都的方位道:“當你率領王國近衛離開王都的時候,我們最終的計劃便已經發動,現在這個時候,王位上恐怕已經換成另外一個人!而他就是我們主顧,奧古伯丁·路克尼·沃蘭斯殿下!”
“什麼?”
克因斯隆緊握繮繩,神色間透出不可置信。
“政變!當年與那條老狗如出一轍的政變!哈哈——或許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迎來這一天的時候,而且是被他親愛的兒子踏上屍體加冕爲王!”
那人忽地仰聲大笑起來。
“原來你們的目的就是藉助飛羽軍團的譁變調離我們的離開!”
克因斯隆咬牙怒聲道。
“可是,你們既然來了,難道還會有活着回去的機會嗎?”
話音一落。
軍團議事大廳猛地涌現出無數手持長劍弓弩的黑袍人,不止如此,甚至就連近衛騎兵們的外圍處也出現了若隱若現的黑色身影!
那人站在無數黑袍人包裹的中央,伸手一展,微茫閃現,一把散發着寒意的冷冽長劍出現在手中!
“不要奢求那些你自以爲是分離的救援近衛,這個時候,他們的境地恐怕與你們並無差別!”
“尚未介紹,在下斯雷特爾!”